「小絲絲,不好意思,被該死的理事長叫去訓了一頓,來遲了。」
任瓏天邊說邊走向天台,但是他卻沒有看見預料中的少女,以為她可能也有事耽擱了,所以他就多等等,結果過了不多久,他發現了那落在地上已經裂開的眼鏡,突然不安湧上了心頭。
「該死!絲諾肯定來過了!」他憤恨地敲著一旁的牆壁,也不顧是否有疼痛,「現在救人要緊,那麼,對方會是什麼人?」
任瓏天調整好呼吸,看看有什麼線索。
漆黑的夜一般,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怎麼頭有點昏昏沉沉的,李絲諾緩慢地睜開眼,過於刺眼的光讓她突然無法適應,身上早已沒了眼鏡,對於高度近視的她來說,這就好比瞎了一般,沒有眼鏡遮蔽的雙眼在黑暗中卻閃現著金色的光芒,原本眼睛的顏色應該更偏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純粹而且耀眼,她眨了眨眼,看見在離自己比較遠的前方有著小小的窗戶,開在頂端的樣子。她想掙扎著站起來,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到身後,完全動彈不得。為什麼會這樣,她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這裡是哪?
她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綁架。
她更加迷惑了。
因為綁架這種事也需要她有這個價值,起碼得有贖金能夠將她贖出來,或者有值錢的東西進行交換,很顯然自己家境貧寒,不可能拿出什麼錢來,就算在學校裡隨便抓個人過來,比自己有錢的幾率也非常之大,所以這並不能構成抓她的理由。
那麼,自己這裡有值錢的寶貝麼?
想了想也絕對是沒有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至少她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
難道還是人販子?
在這戒備森嚴的阿爾比恩學院中,平常什麼人是很難闖入的,所以學校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即使壯大膽子分析著眼前的形勢,但顯然地,屬於甕中之鱉的自己的處境不可能有什麼好,加之這麼恐怖的氣氛讓她對周圍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房間安靜地連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卻除了自己什麼人也沒有。
怎麼辦?能指望誰來救自己麼?
突然,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來救她的?還是來……
然後是門上的把手被打開,諾大的光芒隨著大門的開啟而毫不吝嗇地灑向屋內,逆光的眾人在光芒中清晰可見,她知道,那裡沒有她認識的人。
剎那,她感覺到強烈的寒意,然後,隨著大門的關閉,她的希望也被一併關閉。
沒人來救自己。
就算自己這樣死去,也沒有人會在乎的。
悲慼的淚水就被這樣的情緒引導出來,而且無法遏制這樣的悲傷。
我是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思念。
我是死了都沒有人為我而哭泣。
那麼,自己為何而存在?如果無人愛我,那麼我愛自身。
她抬頭,看向那黑壓壓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群,被點上的蠟燭將室內染黃,真像極了貴族可鄙的府邸,奢華而糜爛。
但是簡單到沒有絲毫傢俱的空曠空間讓被綁的少女明白,這裡絕不是那樣的地方,倒像是倉庫儲藏室之類的。
人們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沒有絲毫憐憫。
「大小姐,就是這個女的。」
「嗯。」
李絲諾沒有表現畏懼地直視著被人們稱作大小姐的女孩,看她的衣服應該也是學院的人,咖啡色長髮被紮成兩條俏皮可愛的辮子,垂在耳廓兩側顯得很有氣質。
「是你派人綁架我的麼,目的是什麼?」
「還敢這樣對本小姐說話,你的膽量倒是不小,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勾搭上我家帥氣的瓏天哥,是不是啊,一年二班的李絲諾?」
似乎有些生氣的臉有著美麗的色彩,仔細一看那是比好友還要精緻的面龐,不似凌烈那般如洋娃娃一樣的畫面感,卻有著普通女孩的甜美,她化了妝,即使是很淡的妝,但這也是為她的底色上添了色彩。
如果按照男生們的評判標準,眼前的女孩一定是校花。
事實上也是如此。
「什麼勾搭,這位同學請你的措辭仔細斟酌完再發表。」
「哈哈,不肯承認麼,都成功到單獨約會吃飯的地步了,我要是還坐得住我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麼說,同學你暗戀任學長了,可惜人家不理你是吧?」
「閉嘴!瓏天哥不是你叫的,而且他也不會愛上你這種臭丫頭。」
「你以為你很瞭解他麼?」
「我確實比才剛剛認識瓏天哥不久的你要瞭解他。」
「瞭解一個人不是看時間長短的。」
「輪到你來說教麼!你這不要臉的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因為被打擊了自尊,少女怒火中燒地扇了她一個巴掌。
鮮紅的血從口中溢出,這樣的憤怒為了什麼?為了自己和任瓏天走得近了?原來這種事在這裡是這麼不被允許的存在?那麼,任學長他會不會就因為這樣而分外寂寞呢?
被拒之門外的朋友。
即使有瘋狂的粉絲,即使有眼前的少女,那麼他的心思可以對他們說麼?他們熱愛著完美的成為偶像的他,所以任瓏天的脆弱是不需要也不必要展示在他們面前。
在世人眼裡,那瀟灑囂張任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是完美的存在,這樣的他是不應該有脆弱的,這樣的他強作的堅強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李絲諾看見那深海般湛藍而深邃的雙眸中有多麼明顯的憂鬱。
寂寞侵襲,陷入海中。
「小姐,這小妮子太倔了。」
「不教訓教訓她都不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了。」
少女的手下很快將她圍住,扯著她。
「小姐,要徹底馴服一個人,用這種方法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