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比恩的關學長和任學長專門的應援會?有這樣的社團?」李絲諾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木魚聯盟」居然是FANS CLUP,而且是學校人氣王子的,那麼,所謂的「不可原諒的事」應該是自己走太近了?
【說起來,難道學院兩大王子對你有意思,小諾?】
【怎麼可能,緋緋你想多了,他們那麼優秀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這個普普通通沒有特點的人呢。】
她猛然想起這樣的話語,難道真被張緋說中了,這可比中了五百萬獎還要困難的事那,還是說……
「沒錯,所以,我們不可能承認你這種根本無法配上他們倆的『平菇』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中,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趕緊回去好好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身份水準再說吧。」
就算自己是平菇,就算自己不起眼,可是這樣算什麼?因為他們覺得礙眼,就要來干涉自己的人生麼?又不是自己要去找他們的,去和他們說啊,自己明明是最無辜的,李絲諾很委屈,但是她卻無法將這樣的委屈說出口。
罷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被憎恨和嫉妒明明就應該是因為得不到,得不到而已。
突然間,狂風大作將質地高貴的窗簾吹起,少女們的髮絲也被如此吹拂,忽而,李絲諾感覺到眼睛中有了什麼雜質弄得不舒服,她下意識地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然後,抬起頭,望向依然優雅端莊居高臨下的應援會副會長。
她清晰地說著這樣的話語。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不用你特意提醒,小烈,我們走。」
然後她清楚地感到張言之詫異的表情變化,淡淡吐出最後一句話——
張言之,你會後悔的。
冰公主沒有什麼異議,臉上更是不可能有表情起伏變化,然後,逕直走了出去。
一瞬間,張言之以為自己看差了。
那種不一樣的感覺讓她瞬間凝固,那是夜色一般的漆黑,那是寂靜卻是深淵般的迷惑,只是短短的一句話而已。
她不明白。
之後,入室搗亂的事沒有再發生,李絲諾很感激凌烈,但少女只是冷冷一回,那是涉及到了她的利益,根本不是為了李絲諾。儘管如此,李絲諾還是很感激她,其實凌烈並不是她外表看起來那番冷漠不食人間煙火,也許只是不善表達吧。惡作劇的女孩也查出來了,確實是應援會的人,不過張言之以那人在前一天提交了退社申請為由拒絕承擔責任,真是老奸巨猾呢。
但是,意料之中的,針對自己的惡作劇沒有完結,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雖然她早已對一早出現的匿名恐嚇信免疫了,但對越來越多的狀況還是有所顧忌。
人類的想像力是無比的強大的啊。
這是哪位哲人說的發人深省的話啊。
比如從最常見的伸出一條腿絆倒自己,但是自己為了不跌倒下意識地扶著椅腳,然後出乎意外地感覺有什麼紮著自己,刺痛刺痛,她定睛一看,結果不多久就看見自己的手上有了血口子,立刻盈上了血花,她看著那溫熱的液體沒有話語,就這樣看著它佔據了手掌,詭異的唯美,疼痛地說不出話來,還是眼尖的張緋發現。
「小諾,真是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帶你去保健室。」
這是常見的校園欺負事件,以前自己確實是沒遇到過,但終究還是被眷顧了,大概也會是因為他們而受到的懲罰吧。那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偶像,是至高膜拜的存在,打破這樣的和諧的自己是要受到神靈的懲罰麼?
【偉人之所以偉大,那是因為我們自己跪著。】
多麼正確的話,李絲諾沒有瘋狂崇拜他們,她只是從心底欣賞著,或者能和他們接觸不是什麼罪無可恕的事,又或者他們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無法自拔?
優秀的人畢竟優秀。
她只是孤單著。
簡單地過自己簡單的生活,又怎知這也將成為一種奢望。又怎知一切被導演著的命運早已離開碼頭駛向不知在何處的終點,她都來不及消化,來不及張望,來不及看看那越來越離自己遠去的歲月。
過去,已無法折回。
被浸泡書本,被詛咒的字眼,被破壞的座位,被孤立的自己,她只對著好友微微一笑。
那,緋緋,不用站在我這邊哦。
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到牽連,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我不想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本來,有你這樣的富家小姐為友已是我的幸福,所以我不想只給你帶來不幸。
當我能將幸福帶給你的時候,請再次向我張開手臂。
突然間,她一步步走向校園屋頂的天台,清晰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剎那間,淚水傾盆。天台的風猛烈地吹,似乎要把人刮起來一樣,她那土黃色的校服的衣裙早已被風吹得張揚,黑色的披肩長髮如旗幟一般飛揚,落寞而深刻。不起眼的少女戴著不起眼的眼鏡,走著不起眼的道路,卻忽然間被全部打亂,早已沒有了回頭的路,但至少沒有忘卻哭泣。
高空,有群鳥飛過。
她望著那柵欄,突然覺得自己被束縛住了。
於是當那一聲叫喚突然出現,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樣的表情。
「小絲絲,你在這兒啊。」
於是,淚水止不住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