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被水清洗過般的乾淨清澈,明亮如鏡。片片白雲悠閒的隨風飄動,形狀各異,點綴裝飾著晴空萬里的無邊藍天。
中日兩國最有名以優雅高貴校風集精英人才著稱的貴族學校——櫻帝學園,熱烈迎來今年的畢業典禮,櫻帝學園最為隆重莊嚴的日子。
因此,學園內外,每廟都一如既往般的轟動熱鬧。在全球各國有名望地位的學校,都掀起一股不容小覷的強烈風暴,爭相奪取人才來自己的學校就讀。
櫻帝學園內,去年新生一年級高等部9班和11班的學生在佈置著將要作為神聖畢業典禮會場的櫻禮堂,雖然許多人不熟練而且還經常出錯,但忙碌中的大家卻都樂在其中。
二年級十個負責人在各自的管轄範圍檢察審視,錯誤的糾正,弄歪的擺正,不夠美觀不符合理想計劃的重新來過,態度之認真嚴肅。
但在這忙亂而重要的時刻,來搗亂破壞的瘟神來了。
只見櫻禮堂大門處輕巧快速閃身進來一個身影,神色慌張,轉身焦急的關上大門,卻在快要合上的那剎那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少年反應超快連忙向後翻了幾個跟頭瞬間離被踢敞開的大門有五米之外。
單膝著地,少年慢悠悠站起身拍打著校服上的灰塵,抬起眼簾無奈兼無語的望著站在門口中間踢門的憤怒少女,認命悲哀的跨下肩膀歎息,他怎麼就那麼倒霉。
站在大門中間雙手叉腰的少女此刻滿臉憤怒,粉紅的齊肩直髮,苗條豐滿的標準身材,166公分的身高不算高也不算矮,一雙柳美緊緊的擰在一起,美麗漂亮的鵝形臉蛋因氣憤而漲紅,如果不是生氣的話她倒有一種溫婉柔弱的感覺,但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那四個字絕對不適合用在她身上。
鈴木香紀食指指著少年,粉紅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
「望月曉!本小姐親自出馬邀請你進入我的社團你竟敢不從而且公然違抗!」
「拜託,你也不看看你的是什麼社團,竟然叫我一男生加入那種社團,你想報復折磨我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
被喚作望月曉的少年一副敗給她的模樣,沒形像的連連向天花板翻白眼,他要是加入她的社團他寧願出家當和尚從此皈依我佛,長伴青燈古佛。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鈴木香紀的確懷著報復的心理想拉望月曉進入她建立的「少女交心會」,其社團宗旨是與全校的少女互相交流傾訴內心秘密或充當她們遇到煩惱憂愁時的談吐對像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詳細的內容包括許多這裡不方便一一舉例說明。
社團終極口號:少女的萬事屋,拒絕男士進入,若敢違規,殺無赦!
而全校都知道,望月曉不喜歡和女生接觸交談,這不是往死裡推火坑裡跳嗎,所以望月曉就項著全校男生妒嫉眼紅的「恨光」下被鈴木香紀追打了半個校園。
「竟然輕蔑看不起本小姐的社團,你想公然與全校女生為敵?」
「不想。」
飛快的脫口而出,不想並不代表就畏懼她們,櫻帝學園如此之大,躲藏隱秘的地方也多得數不清,挑釁的看向漸漸臉色轉陰沉的鈴木香紀,話說她就怎麼沒有她姐姐萬分之一的溫柔淑女呢。
咬牙切齒的怒瞪望月曉,鈴木香紀拿起一直緊握在左手的弓對準他,右手向背手的箭筒伸去,拿出弓箭搭在弓上。
「看本小姐今天不把你射成馬蜂窩!」
頓時櫻禮堂裡的人戰戰兢兢的緊繃不動著身體,非常有經驗默契的集集退到牆壁站好,騰出空曠的戰鬥地方給他們,一年級生皆都眼神閃亮興奮的看著兩人。
而二年級十位負責人則悲哀的搖頭歎氣,等下可能又要重新佈置了會場了。其中一位悄悄的離開櫻禮堂,將此事報告會長,只有他才能制止鎮壓住這櫻帝有名的兩破壞之王。
櫻帝學園會辦公室安靜的只聽見敲電腦鍵盤的清晰聲,帥氣俊美的少年忙得不可開交,修長的十指飛速的敲打著,接著停下筆記本上的工作轉而拿起桌面上的報表看起來,耀眼火紅的眼珠左右快速的轉動瀏覽著,然後沒問題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蓋上印章。
突然少年抬頭巡視著房間,看到左右兩邊空蕩蕩的桌旁無人,眉頭皺得快打結,沉靜冷著的臉慢慢的出現了憤怒的裂縫,啪的一聲手中的鋼筆被折斷成兩截,咬牙切齒的怒吼。
「那兩個混蛋!別以為今天是他們的畢業典禮就不用工作!那一堆堆高得像座墳的文件誰處理!?那兩個新進的學園會成員跑哪涼快去了!?」
「會……長,望月君和語堂君說有事要辦已經出去三個小時了。」
推門而進端著咖啡的嬌小少女縮著脖子膽怯的回答,明顯剛才的怒吼她已經在門口時聽到,把冰咖啡放到少年的桌面,便拿著托盤退到一旁低垂著腦袋站著。
一年級高等部2班的水樹翎音,去年通過學園會特殊招考而憑藉著及格的分數進入學園會,而今年上個月通過會員考試接替畢業後的八神月城與南宮涵位置的則是望月曉和語堂焰,兩名也是一年級高等部的學生。
赤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頭疼的揉著太陽穴,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活生生的氣死!
「翎音,把那兩小子給我拖回來處理掉他們辦公桌上那堆看了就頭痛的文件,如果他們敢反抗就招集柔道部和劍道部,綁也要給我綁回來。」
「……是,會長。」
水樹翎音顫抖的回答,她很害怕能不能完成會長交待的任務,望月君和語堂君的身手了得,從來就沒能讓柔道部和劍道部成功抓回來過,最後倒霉受傷的還是兩部門的人。
沮喪著臉正想離開,辦公室便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赤田的太陽穴隱隱跳動著,他有不好的預感,而且還是超級麻煩的事情。
翎音連忙小跑過去打開門,便見一名二年級的學生累得彎腰雙手撐膝急喘氣,抬眼沖裡面的赤田喊道。
「會長,望月同學和鈴木同學在櫻禮堂又打起來了,不阻止的話怕是沒辦法按時佈置完成裡面的裝飾了。」
「可惡!那兩個破壞分子!在這種時候還敢跑到那裡去打架,這次不讓他們吃點苦頭就以為我這會長是吃素當擺設的!翎音,語堂那小子就拜託你抓回來了。」
匆忙冷靜的交待完畢,赤田怒氣衝天似旋風般捲出門,翎音小心翼翼的吞著口水,會長這次恐怕氣得不輕,有人要遭殃了。
等赤田來到櫻禮堂時,看到裡面亂七八糟慘不忍睹的景象,到處弓箭凌亂插在椅子和舞台或落在地上時,太陽穴的青筋終於暴裂,異常冷靜的看著那兩個還在製造混亂的罪魁禍首,陰森森冰冷冷的站在門口開口。
「你們兩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嫌輕鬆逍遙的日子過得太舒適愜意了是不是?我忙得要死要活累得連氣都沒能喘一下,你們倒開心的來幫我製造麻煩,我該怎麼感謝你們呢。」
瞬間櫻禮堂的氣壓低得令人毛骨悚然冷颼颼的讓在場的眾人都不停的搓手臂,見面就眼紅打架的兩人也停了下來,望月曉心虛卻完全沒悔意的眼神亂瞄不敢看門口那彷彿來自地獄的黑臉閻王。
鈴木香紀倒大氣凜然的抬高下巴,絲毫不懂得察言觀色,其實不是不懂,只是不屑而已。
「本小姐沒有錯,如果不是望月曉跑進櫻禮堂我也不會追進來。」
「沒錯?我警告過你們多少次了!要打架我懶得理你們,但可以到公路或者沒人沒建築的空曠地方去打,別來給我惹麻煩出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要是在指定時間沒有完成櫻禮堂的佈置看我不把你們的皮一層層的剝下來!」
赤田嘴巴噴火的狂吼,灼紅的雙眸燃燒得更加火紅,被連日工作積壓的怒火全發洩到他們身上,誰叫他們好死不死的擋到火槍口上去了。
深呼吸,赤田恢復平靜沉穩,命令吩咐。
「你們兩個把會場鬧成這樣有責任重新完成佈置,香紀招集你們社團的女生來幫忙,二年級的負責人現在立刻帶領一年級的快速重新處理會場,在規定時間內給我佈置好。」
在赤田堅決毫不商量的眼神下,鈴木香紀不滿的拿起手機號召人馬。而一年級的學生再次心生崇拜仰慕,完全被赤田的氣魄魅力所折服。
「望月,你想跑哪涼快?辦公室裡的那堆文件你不覺得高得足似活埋了你嗎?」
雙手環胸眼角餘光瞥向貓彎著腰想輕悄悄溜走的望月曉,赤田出聲使他腳步便生生的停住,差一步就可以溜之大吉了怎麼可能放棄,扔下一句話閃身逃走。
「沒問題的,我保證今天一定會完成了它,但不是現在。」
「哼,我看你能跑得到那裡。劍道部的各位,麻煩你們就把那小子活捉回來吧,如果反抗我不反對暴力進行壓制。」
跟在赤田身後來的劍道部的成員得令,腰帶竹劍追了上去,櫻帝學園今天可謂是熱鬧到了極點。
回到辦公室,赤田神色疲憊的倒在柔軟的沙發上,目光出神的凝視著牆壁上掛著用金色浮雕相框表著半米高的相片,最後悲傷的合起眼睛,眼角濕潤,沙啞的低喃。
「千,已經一年了,為什麼你還沒有醒來?」
思緒飄回一年前的機場,那時如果沒有在檢票口遇到神戶縈,他恐怕真的會懊悔終生,被掩埋真相的謊言欺騙痛苦悲傷直到永遠。
「咦?赤田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送朋友到機場的神戶縈意外的遇到她認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美目裡儘是疑惑。
「你是?」
「我叫神戶縈,是曾經月城的未婚妻,你的事我也曾聽晨提起過。話說那位葉綾同學失蹤不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晨和涵忙得焦頭爛額,月城不知去向,你好像要出國?」
看著赤田驚愕詫異的表情,神戶縈似乎有些瞭然,目光轉到他身旁的七雪,只見她目光閃爍慌亂,有內幕,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情況。
「你說什麼!千失蹤不見?怎麼會?!」
「我說你別激動抓疼我了,我騙你又沒有好處,要不你問下你身邊的女生,她也許比我更知情呢,不過你們先出來再問。」
揚起笑容,神戶縈樂得看好戲,堵塞在檢票口比較不太好,赤田拉著七雪走到一邊,神戶縈和朋友說再見後也跟了上來。
「七雪!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千怎麼會失蹤?」
「她失蹤我怎麼會知道,別問我。」
「你知道你每次說謊眼神總是閃爍不停嗎,告訴我七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按照貝絲莉的計劃要求打電話給慕羽原告訴他去把千帶走不要讓她出現在晚會上,因為有人要暗殺她。但是,我並不知道她會失蹤不見。」
見事所敗露,七雪全盤吐出,不安緊張的看著赤田,她不是故意想騙他,她只是……只是不想和赤田分開而已,她只是喜歡他而已。
赤田沒有生氣憤怒,只是冷靜的看著她,淡淡的開口。
「七雪,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是不是你叫千勸我放棄會長參選比賽的?」
臉色瞬間慘白,七雪緊咬著下唇,沉默不語。他其實應該早些想到,千怎麼會無緣無故突然叫他放棄參加,他真是蠢死了笨死了!
「七雪,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巴黎了,我想呆在日本,呆在櫻帝。」
「對不起……對不起……赤田,求你,別這樣,我們說好的……不要丟下我……」
低聲哭泣哀求著,七雪緊握著他的手不肯讓他離開,淚水怎麼也停止不了,流得特別的洶湧。
「對不起……」
掙脫七雪的手,低聲說了句,赤田便飛快的往機場出口處跑,其中撞到不少人,來不及道歉又奔跑起來。
千!等我!那個約定我一定會實現的!
透過朦朧的目光看著焦急奔跑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內,赤田,你從來沒有為我奔跑過,沒有。痛苦的哭聲越來越大,七雪蹲下把臉埋在臂間痛哭,引起機場內的人紛紛側目。
緩緩搖頭,同情感歎的看了眼七雪,神戶縈轉身離開。
紅眸半睜,晶瑩的流光在眼裡閃動,流淌著沉重的悲痛與無比的想念,靜靜的望著畫像上絕美脫俗的少女沉思回憶。
他丟下七雪一個人去巴黎留在了日本,和晨還有自戀狂開始搜查尋找不見蹤影的千,當查到線索千被送到本地最大的醫院時他們瘋狂的趕了過去,但當到達醫院時人已不在,院長被強逼威脅後才吐露千被一群人帶走了。
按照他的形容,他們知道千是被她家裡的人帶走的,那刻他們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了下來,至少知道千是安全的。但隨後問院長有關千受傷問題時,他回答讓他們彷彿掉進無邊的黑暗,錯愕震驚到難以接受,慢慢的被黑暗所吞噬。
千的腦部受到嚴重的撞擊,身體也有多處骨折,如果近段時間內沒有清醒的跡象,她也許便會永遠的沉睡不醒,像植物人般僅靠著輸液過完餘生。
當時他覺得世界都崩潰倒塌了,驚詫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個討厭麻煩喜歡安靜總是冷淡著神情有時卻會淡淡微笑擁有一雙純結清澈黑眸的千會永遠的醒不過來?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上帝不能這能殘忍的奪走她的一切,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他還要等千回來看學園裡滿園為她而栽種的紅玫瑰,她怎麼能輕易拋下他們從此不再醒來,他要等她回來!
於是赤田力排眾難重新參選學園會會長資格,家族方面因南宮財團突如其來的破產與被收購,他爺爺不顧幾十年的交情結束了兩家的來往以及他與七雪的婚約關係,他才得以繼續呆在日本留在櫻帝並當上了會長。
而如今時光飛逝,他們每個月都會打電話詢問宇都宮先生有關千的狀況,但糟糕的是千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已經一年了,城與自戀狂也將畢業,過了今天他們便不再是櫻帝的學生無法繼續留在這裡等待。
他知道,他們兩個沒有一個會興奮喜悅自己將會畢業,他們只會更加的痛苦更加的難受悲傷,今天也一整天沒有見到人影。
隨著時間無聲的消逝,他也在害怕著,怕無法再見到千,直到自己老去她也沒有醒來。現在的他,內心及度的不安恐慌著,堅信她會回來的信心開始慢慢的動搖。
「千……我好害怕你再也不會醒來……」
輕輕的合上眼睛,赤田雙手掩面,痛苦沙啞的哽咽,透明的晶瑩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悲傷的氣氛充斥著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