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宮一切忙碌,太后鳳體欠安,裡裡外外都沉寂在膽戰心驚中。
毓翎奔至太后的鳳榻前緊握太后的手道:「母后,您這是怎麼了?」
太后枯瘦如柴的手顫抖地回握毓翎的手,張嘴道:「翎兒來了。」
「是的母后,翎兒來了。」
「翎兒啊!母后這眼累得似睜不開了,很想睡覺,而且頭也很疼,哀家看見你父皇來接我了!」太后雙眼無神地望著房頂,眼裡充滿了期盼,思念……
若綰坐於鳳榻前擰了一把熱毛巾為太后擦著臉,再將錦被壓得嚴實些,她安慰道:「太后,皇上來看您了,您一定要好起來。」
太后聞得是若綰的聲音轉過了頭,露出驚喜道:「是惜若吧!我的好兒媳啊!」
太后的意識似乎到了恍惚的狀態,半刻後,趙永紓趕來為太后號完脈稟道:「皇上,夫人,太后娘娘只是受了風寒,沒有什麼大礙,務必擔心,臣開幾副藥服下便會好起來。」
毓翎點了點頭,揮揮手,坐在鳳榻上靜靜地看著躺在鳳榻上有些迷糊的太后。若綰吩咐了些事,親自去熬了藥來餵進了太后的嘴裡。
她抬首看了看天色,勸道:「皇上明日您還要早朝,先早歇回了乾清殿休息吧!」
毓翎見太后服下藥已睡著,便獨自一人回了乾清殿,若綰在夜裡陪她至了戌時才回得自己的翊坤宮。
若綰剛回到翊坤宮,天就下起了大雨來,呈祥宮的宮人見下起雨來為太后多添了一床錦被,將所有的窗都關上才退下。
雨打在琉璃瓦上的聲音很大,風吹動了帷帳,躺在鳳榻上的太后緩緩睜開雙眼,她起了身走至那幅畫像前。形如枯槁的手取下畫像,十指撫在上面,輕呢:「皇上說,你德賢淑慧,氣質淡雅如蓮,但是你卻短命!你知道為什麼短命嗎?因為哀家才是真正的皇后與太后,而你永遠都只是貴妃和太妃!無論先皇多麼喜歡你,你都輸給了哀家,」
當年那一幕似乎又再次重演在面前,她的手旋轉畫軸,一個小小的木匣呈現在面前,她從頭上取下玉簪開啟木匣上的鎖,從裡面拿出一個白玉瓶,她的雙眼緊緊盯著白玉瓶,片刻又看著畫像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早死嗎?是因為這白玉瓶裡的藥,這種藥是一種讓你慢慢衰老的藥,死後沒有誰可以查出是死於這藥。所以,你的死,泓無論怎麼查也查不到,包括齊霖若的死翎兒也查不到!」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仰首看了窗外的大雨,突然笑了起來,「自古以來,無情的帝王才是最好的帝王!」
緊攥了手中的畫像,將白玉瓶放回了木匣中,轉動畫軸木匣便消失在了眼前。重新掛上畫像,看著畫上的淑萱太妃,眼裡的恨意加濃,「因為你的出現,你讓哀家失去了很多,但是哀家也奪回了很多,哀家要讓你天天看著哀家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她躬著背回到鳳榻上,心裡的不安依舊未減半分,那個白玉瓶上次開啟是在收入映雪國之前,有好多年沒有動過它了。為何最近老是夢見了淑萱,難道真的是時日不多?想得這裡,她的身子不住打了個顫,死亡,她多麼害怕!
窗外,雷雨交加,那凋謝的梨花,桃花被雨水洗落了一地,那一地的殘花看著讓人更覺悲涼。躺在床榻上的她依舊難寢,她很怕一闔上雙眼便看到淑萱!
一夜大雨後,清晨的陽光很是溫暖,眾妃知太后鳳體欠安,早早結伴而行去了呈祥宮請安。
呈祥宮,太后服下藥後,整個身子好了許多,披了斗篷坐於軟榻上與德儀,德順兩位公主下棋。
太后見得各妃來,便讓姑姑帶了兩位公主退下後,她便與眾妃聊起家常來。
若綰與寧妃,想容早早到來,內殿裡十分熱鬧,太后笑盈盈地點點頭道:「你們都起那麼早來看了哀家,哀家很是欣慰,現下身子骨已經大好了,你們都不必擔心。」
霓容華接下話來,「太后,我們為您的媳婦來看你是應該的,為人媳婦不僅要守婦道,更要孝敬公婆!」她的話裡有話,說得時還抬眼看了看若綰。
眾妃沒有注意到霓容華細小的表情,只是贊同了這句話,紛紛點點頭。細心的寧妃從兩人一進殿內開始便注意著兩人的表情,剛才那一幕自然是收入了眼底。那句話加上那個表情,似乎那裡藏有更大的秘密!
太后笑盈盈的回:「是啊!霓兒很是懂事,是個乖巧的孩子。」
若綰抬首看著霓容華,笑靨如花,道:「容華妹妹這話說得確實正確,妹妹既然說得這番話,想必是早已做得很好,我們大家應該多多學習。」
眾妃再次木愣愣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感受到兩人快燃燒起來的大火,而寧妃更加疑惑,兩人在進行口舌暗鬥!
突然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響在殿內,「惜若夫人說得這話真是等於沒說啊!容華姐姐既然這麼說,定是早已做好,而且說出來就是要讓我們大家做為榜樣學習。」
眾人一回首只見了瑕嬪坐於椅座,邊撫著染了鳳仙花的指甲,邊不屑道。誰都知太后特別寵瑕嬪,加之又是親侄女,所以她的火焰特別高,囂張,太后也是視若無睹,她的尾巴自然也就翹得比天還高!
眾妃不知該如何說,都低下頭喝自己的茶,吃糕點,對於這個問題不隨聲附和,保持沉默。太后抬守看了眼瑕嬪,不悅道:「惜若是眾妃中最高的位份,她是你的姐姐,說話的時候最好也掂量著,別說了不該說的話,而且不要以為她現在沒有掌後宮之事的權利,她就會任你奚落!」
太后這番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驚訝,這個從一開始就很疼瑕嬪的太后,居然會如此說她!轉首,只見瑕嬪嘴嘟得老高,雙眼裡滿是委屈的望著太后,而太后卻低下頭擺弄了棋子玩,對她視而不見!
若綰瞧著這番模樣,開口道:「太后,妹妹的年齡小,對宮裡的規矩也不熟知,犯錯也是難免。」
太后並不理了若綰,直接道:「既然不熟知宮裡的規矩那麼抄寫宮規第三十五條一百遍吧!哀家累了,你們都請回吧!」說罷便讓卓芳扶了自己進得內堂。
瑕嬪死死地盯著若綰,眼裡的恨意加深,寧妃沉在了疑惑中。
眾妃離開呈祥宮時,霓容華路經若綰身旁在她耳畔輕笑道:「你怎麼就那麼心急著與我爭鬥了,你也太沉不著氣了!」
若綰回首,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忽而微笑道:「你也不是一樣麼?用你的話說,我們挑破了,誰也撈不到好處!」
霓容華瞪一眼她,便扭著那纖細的腰肢離去,若綰立在原處,心裡翻騰起怒火,被人控制的滋味令她很想殺掉她!但又礙於把柄,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解決掉她!
想容與寧妃兩人同時走在了若綰的跟前,笑道:「綰兒,現下時晨還早去了想容的碧霖宮坐坐吧!好些日子我們也沒在一起了,而且現下想容的瘋癲差不多痊癒了。」
想容笑著接下話,「是啊!姐姐去了容兒那裡坐坐,容兒有好茶備給姐姐了,容兒知道姐姐貪愛喝君山銀針。」
若綰聽得兩人的話,理了理宮裝與兩人走成一排道:「既然姐姐與想容一同邀請,若綰可有不去之理。」言罷,三人的宮轎一同去了碧霖宮。
碧霖宮內一片安靜,想容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去殿外修剪花枝,三人便進得暗閣內。
閣內一個白衣女子欣喜上前擁著若綰道:「綰兒……」
亦是同樣的感動,雖知她生活得很好,幾日不見仍然心裡牽掛著,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道:「可可,好了,再過些日子你就能出去了!」
因數月未見陽光,可可的臉十分白,三人靜坐於紫檀桌前品君山銀針,寧妃抬首慎重道:「現下我們必須要動手了,她敢動小月,那麼不敢保證以後不會動我們,一個如此狠心的人,留在這後宮也不得安寧。」
若綰的手摩挲著茶杯的邊緣,不出聲,靜靜地聽著寧妃的話。想容抬首點點頭道:「表姐說得很對,她現下越來不把人放在了眼裡,囂張跋扈得比以前更厲害。」
可可聽得兩人的話,也贊同的點點頭,「她既然如此自信,那麼我們只有如其不備,獲勝的機會也才大!」
若綰突然道:「不可!」
三人同時轉過頭看著她,很是奇怪她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寧妃問道:「綰兒,這是怎麼了?今日在太后面前她都敢為難你,忘了嗎?難道你想放棄了嗎?認輸了嗎?」
若綰見得寧妃一下問出如此多的問題,不知該如何回答,思忖片刻才道:「現下皇上終於釋懷掉那件事,我們不應該操之過及,如果失敗了,那樣我們才是真正地永無翻身之地!」
「姐姐,我們這次不允了失敗,如可可所說我們定要如其不備!」想容擔憂的看了若綰一眼。
「這事必須得先緩緩,不能如此早!」她一改了往日的淡然,反而有些急燥,這樣的她讓寧妃感覺很陌生。她是怎樣的人,寧妃很清楚,在大難面前她也不會亂了陣腳,而今卻這番!她與她真的達成了什麼協議了嗎?
想容不願多說什麼起身重新沏了一杯碧螺春,寧妃自然是不能將心頭的疑惑說出,萬一誤會那樣會很傷若綰的心。四人如此沉默良久,可可突然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道:「我們不談不開心的事,我給大家講個童話故事好嗎?」
三人平靜地點了點頭,可可講起童話故事,三個人表面聽著,心裡卻思忖著其它問題。
午時,若綰扶了憶蓮回得翊坤宮,一路上思緒飄飛,煩惱已!
內殿裡,她心緒不寧,十指急亂的撥著琴弦,瑤琴時而發出錚聲,這錚聲刺耳至極。突然琴聲嘎然而止,她急喘了一口粗氣,猛喝一口君山銀針,心裡依舊煩惱不已!
夜裡也因了此事煩燥不安,難以入寢。月光灑進內殿,為大理石地磚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輝,耳畔那熟悉的簫聲響起。
這簫聲從第一夜合鳴開始便未停過,這或許就是她的弱點,但是牽涉到泓,她不能這麼做!套上宮裝,從窗躍了出去!
上林苑那一幕幕再次令她迷失了雙眼,他與她靜坐於八
角亭內,他溫柔的將她的發撩到耳後,她嘴角的笑容如花般燦爛!
雖然她知他在作戲,但是傷心卻始終繚繞在心頭。從來都不知自己會如此在意著他對誰好,而且今日也得出自己原來是如此心胸狹窄的女子!
那夜簫與笛合鳴,她靜立觀星台至子時才回得翊坤宮。
次日早早的起床更衣,著了素白暗花流彩宮裝,淡掃蛾眉,自那次失寵後,她似乎不再那麼喜歡精心裝扮自己的面容,反而更喜歡淡掃蛾眉。李德早已傳話,毓翎今日召集所有的妃嬪於御花園內賞花,品茶。
御花園內,眾妃嬪著艷麗多彩的宮裝,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如一朵朵綻放的玫瑰花般美麗。遙遙望去唯有一抹素白讓人心下舒服,那便是著了素白暗花流彩宮裝的若綰。她端正坐於石几前,兩手交叉放好,雖是淡掃蛾眉,卻是高貴美麗!
毓翎上前攬了若綰的手,關切道:「臉色不怎麼好,是昨夜沒休息好嗎?」
「多謝皇上關心,夜裡有些失眠。」她的話剛落,便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接上,「哦?是嗎?看來惜若夫人想太多了不該想的事,不然好端端的怎會失眠。」這尖酸刻薄的話正是來自一向驕橫跋扈的瑕嬪。
若綰並不語,只是靜靜地立於毓翎的身旁,心裡本就煩惱因她這麼一說,更是煩惱,將頭壓得低低的,不願意回答瑕嬪的話。
毓翎見到這番模樣的她,便明白她是不願意與瑕嬪多說,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再握緊看著她,用眼神告訴她:沒事。若綰看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淡,淡得如風。
「瑕嬪如此關心惜若,實乃後宮妃嬪的表率,李德宣旨下去,翊槿宮瑕嬪,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晉兩級為婕妤。」他的話裡似乎帶有淡淡的諷刺,看著瑕婕妤欣喜的模樣,在心冷笑道:原來這點便能令她高興成這樣,再有何欲何求?
若綰並不驚訝毓翎給她的晉封,只是恭喜道:「恭喜妹妹榮升為婕妤娘娘。」其它妃嬪雖是不喜,表面卻也學著若綰向瑕婕妤道喜。瑕婕妤笑著點點頭應承別的妃嬪恭喜,並不理會若綰,若綰的微笑斂起,她的尾巴果然是翹上了天,在皇上面前她居然敢如此對她!
寧妃只是立一旁靜靜地觀察著若綰與霓容華的表情與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怪異的動作。
若綰突然來得牡丹花前,拈起一朵白色牡丹歎:「凝露色澤香,妖嬈花中王……」微微仰首,似在看那藍得透徹的天空。
毓翎被她的舉動吸引,上前拿過那朵白色的牡丹斜插於她鬢內,道:「花美人嬌心兒蕩。」眾妃嬪都投去嫉妒的眼神,為什麼她拈花的模樣都能引起皇上的讚賞,而她們怎麼極力表現皇上卻怎麼也不看一眼。
若綰輕福身道:「謝皇上誇獎。」那朵白色的牡丹,素白的宮裝,粉嫩的臉頰,還有那雙纖纖玉指,無一樣體現著她的美麗。
一場賞花,品茗會就這番過去,毓翎回得御書房批閱奏折。
陽春三月,天空很藍,柳絮飄飄,一個令人感到愜意的日子。從那御花園賞花後,若綰的恩寵盛濃,幾位妃嬪本以為她就此沒落,誰知她既然再次得恩寵!
現下恩寵盛濃的數了若綰,瑕嬪,想容,霓容華幾位,其餘的妃子是少之又少。寧妃依舊是按原來規定的日子去往,她的恩寵從未淡過,也從未盛過!
三月初五,瓦爾草原的蒙雷王子與金綾公主起程回草原。
幾位恩寵盛濃的妃嬪一同陪帝君送別蒙雷王子,寧妃因是主中宮之事的妃子,送別一切都由著她打點,所以她也在陪同行列內。
巳時順午門,溫暖的陽光照著後宮,風吹起幾位妃嬪的宮裙,裙袂翻飛如蝶,令人暇想翩翩。
毓翎道:「蒙雷王子,朕期待你再次來汴都遊玩。」
蒙雷作了一個祈福的手勢道:「蒙雷衷心祝福皇朝的皇上永遠安康幸福,蒙雷再次謝過皇上的熱情款待與將這位美麗的金綾公主賜於蒙雷為王妃。」
毓翎雙手扶起蒙雷道:「我朝與瓦爾草原終生交好。」說罷與蒙雷重重地一擊掌。
蒙雷突然看了一眼靜立於毓翎身後的若綰,再轉過頭看著毓翎道:「皇上,惜若夫人是蒙雷心目中的女神,所以,請您允許蒙雷贈送一件禮物於夫人。」
若綰的身子輕輕一顫,他要送什麼樣的禮物,這個男子所做的事她不敢想像。他的輕狂,他對愛的執著,無不讓人心驚。
毓翎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其卓將一個錦盒遞於蒙雷的手上,他走上前恭敬道:「惜若夫人請您接受蒙雷的一片心意。」
若綰退了一小步,她退的那一小步深深地敲在蒙雷的心上,生生地疼。
「貝潔接下你家主子的禮物。」毓翎的聲音悠悠的傳來,他不允許一個男人如此赤、裸、裸的看著他的妃子!
貝潔上前接錦盒,蒙雷雙眼看著若綰,而她卻轉過頭看向毓翎,他明白了!將錦盒遞於貝潔後便挽了金綾公主跳上馬車離開了順午門。
「皇上不知這位奇怪的王子送給了夫人什麼禮物,不如打開來讓大家看看吧!」瑕婕妤扭著纖細的腰肢上前撒嬌道。
毓翎輕蹙了眉,道:「惜若把錦盒打開給大家看看吧!」
若綰看著瑕婕妤,再看著霓容華,突然她感覺兩人的目光裡有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她上前道:「皇上,蒙雷王子一片心意,如是這番當眾打開錦盒怕是對他不敬。」
「惜若無須如此顧忌,打開來看看。」毓翎用了懷疑的眼光看著若綰,她的推脫,讓他好奇,更讓他懷疑!
「是啊!除非……」瑕婕妤說著看了若綰一眼,再看了一眼毓翎繼而道:「除非什麼大家都明白。」
寧妃與想容對於若綰的推脫也有幾分疑惑,但是她們並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是從前,她們定會幫忙勸說,而今似乎總有一根刺橫亙在幾人心裡。
若綰見沒了退路,轉過身接過錦盒,輕輕地打開,明黃的盒內一抹艷紅觸目驚心,那抹艷紅上的牡丹花更是讓人觸目驚心。毓翎突然感覺腦袋一翁,怒道:「那是什麼?」
若綰看得眾妃如此驚訝的表情與毓翎生氣的模樣,心裡突然咯登一下……
瑕婕妤上前抓起那抹艷紅,譏諷道:「看看這什麼玩意啊!一個堂堂的男人居然送如此艷紅的抹胸於惜若夫人,這足以證明……」瑕婕妤那番話未落,便被若綰打斷道:「不可能,瓦爾草原的女子都不穿中原女子所穿的抹胸,而瓦爾草原的男子更不會送抹胸於女子,這定是被人掉包!」
霓容華突然上前道:「蒙雷王子來了這汴都有些日子了,中原的習俗怕是早已學會了。」她言下之意是篤定了那抹胸是蒙雷所送,而且是來表達愛意!
毓翎走上前搶過艷紅的抹胸撕得粉碎,怒吼道:「今日之事如誰敢說出去,那麼朕就斬了他的頭!聽到沒有!」
眾妃唯唯諾諾的點頭應聲,毓翎撫袖而去,不願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