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殤 華月胭羞 第二十四章.薄霧濃雲愁永晝
    那時初見她,一個奇怪而又天真的女子,她外表活潑得像一隻喜鵲,心卻善良仁慈,她對她的依賴一天天在上升。

    憶到這裡,若綰勾起嘴角,一朵幸福的花綻放在嘴裡,因為有可可,她嘗到友情變為親情,嘗到那令人甜蜜的愛情。

    寧妃見到她沉醉在往日的美好裡,嘴角綻開幸福的花朵,勾起嘴角,笑道:「綰兒,這是在想什麼呢?」

    若綰回過神來,笑道:「突然想起了以前在胭脂樓與可可的日子。」

    「哦?我記得你在胭脂樓一直都是紅牌,在入宮前期全汴都城的男子,無論是文人雅士,還是達官貴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姐姐說笑了,那都是過去。」

    ……

    兩人在屋內閒聊,同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蓮香堂後門出去,另一個女子身著紫色暗花宮裝跟了上去。

    不過一會兒,白色的身影繞過蓮香堂停在品酒閣的後門,輕叩門,開了門,白色身影進門去。躲在大槐樹下著紫色暗花宮裝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加深,呢喃道:「你就是不肯安份起來,雖然目睹了你將那麼多人打入地獄,但是我也同樣能將你打入地獄,皇上的愛不能給像你這樣的人,應該給我這個真心實意愛他的人!」

    聲音很小,但還是讓靠在門上的白色身影女子聽到。女子的眉輕蹙,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下幾分憐惜。

    一個聲音傳來:「姑娘,怎麼了,進屋吧!爺現下在看書,能見著。要是喝了酒,就見不著了。」

    女子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便進了閣內,閣內散發出酒的香氣,讓人不禁沉醉。

    進得正堂時,女子輕福身道:「奴婢參見王爺,王爺吉祥。」

    坐於寶座上看書的男子,聞聲抬起頭,白色的身影閃進眼裡,有幾分欣喜,在看清容貌後,失望代替欣喜,平靜道:「不知可可姑娘來本王的品酒閣有何事?」

    可可看了看立於一旁的宮人,男子明白其意轉過頭對宮人道:「你下去將酒泉打理下吧!」

    宮人應聲退下,可可才緩緩道:「王爺,這是娘娘讓奴婢拿來的,她說你看了這紫玉簫後便會明白。」說完,將一支紫玉簫呈了上去。

    男子看了紫玉簫,身體往後重重一顫,起身拿著紫玉簫,心像是被割碎。可可見到這番模樣,急忙道:「王爺,你誤會了。」

    男子抬首,看著可可的眼神裡帶有探究,開口道:「什麼意思?」

    可可走上前,耳邊低語,男子聽後她的低語,面上的表情恢復平靜,將紫玉簫放於腰間,道:「回稟你們娘娘,本王會盡力而為,只希望她照顧好自己。」

    可可笑起道:「奴婢定會記住了王爺的話,奴婢定會如實傳給娘娘,現下時辰已晚,可可先回蓮香堂。」

    男子點了點頭,可可便退出正堂。這次她沒有再從後門回去,而是直接坐了荷塘上的小舟回到蓮香堂。

    回到蓮香堂,可可先回了自己的屋,換上自己的宮裝,便進了若綰的內堂。

    透過流蘇簾便看到若綰正一人躺於軟榻上看詩集,她拋簾而進道:「奴婢見過娘娘,娘娘吉祥。」

    若綰聞得了可可的聲音,坐起道:「可可回來了?怎麼樣?」

    「如娘娘所料,有人跟蹤了可可,可可也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她已經被嫉妒所控制!」可可走近了若綰的身邊,低語。

    若綰有一瞬間的失神,開口道:「她永遠都是這般,有時可以控制自己,而有時確總是被嫉妒所控制,她的心永遠都安靜不下來。」

    可可認真聽著,突然開口道:「王爺讓可可傳話,他讓你照顧好自己。」

    她的手緊攥月白手絹,手絹角落裡的紫蝶躍入眼目,她恢復平靜,鬆開手絹,道:「去皇上身邊姑姑那裡要一條皇上的襟帶來。」

    可可明白其意,點了點頭應聲下去。

    日子漸漸的過去,已入秋,有些微涼,若綰披了斗篷在內堂與可可說話。

    「綰兒,我們這戲已演了不少了,而且她也跟了我們四五次了,為什麼她還不付諸行動呢?」可可坐於繡墩滿臉的疑惑看著若綰,她的行動讓她匪夷所思。

    「今晚,皇上是不是翻了她的牌子?」

    「是的。」

    「襟帶已放在了錦枕下,戲已經到了火侯,他那裡也願意演這一齣戲,那麼我們就今晚一起演吧!好久都沒有這麼演戲了,可可準備下!」若綰仰首看著窗外藍藍的天,她忽然覺得這天空的顏色再次變成了憂傷的顏色。

    可可應聲下去,她依舊看著窗外的天空。

    未時,一個著白衣女子再次從蓮香堂的後門出了去,那個著紫色暗花宮裝的女子再次跟上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如往常那般,叩響品酒閣的後門,進了去。著紫色暗花宮裝的女子轉身對著身邊的宮女道:「去請了皇上來這裡。」

    宮女應聲下去,聲音傳進了背靠在門上的白衣女子,她起身走進內堂福身道:「可可參見王爺。」

    男子起身,親自扶起了她,走進內堂,坐於一張紫檀木桌上品酒。

    可可勾起嘴角道:「王爺時機已到,這場戲因為有王爺的參加演得很出色。」

    男子並不高興,沒有回應她的話,一杯杯酒下肚,似在借酒消愁。可可上前搶下男子的酒杯,道:「你這般沒有用的,她幸福你不是就足矣嗎?」

    男子抬首凝望著可可,眼裡的痛苦與憂鬱抨擊著她的心,她忽然感覺他的模樣很像那個自己曾用盡心思去逗樂的男子。他是愛的人不愛自己,而面前的男子卻是相愛只能永相望!

    突然門被人重重推開,兩人轉目,皇上與靜貴嬪站於他們面前,毓翎的面上帶著幾分怒色,他看了看可可的肚子道:「你的孩子呢?」

    可可聽得他的話才想起,自己易成了若綰的容貌,而肚子卻沒有作假,她正欲開口時,另一個聲音卻襲進了眾人的耳裡,「皇上,這就是真相,林若綰根本沒有懷孩子,那孩子是假的!她不止欺君,還假懷龍種!」

    可可聽得她的話,嘴角勾起,眼裡的精光讓玉柔一寒,可可的手撕下臉上的一層皮,恭敬的福身道:「奴婢可可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只是一句短短的話將玉柔打入地獄,將毓翎眼裡的憤怒化為平靜。

    「可可你與泓弟這演得是哪一齣戲啊!」他看著毓泓帶有嘲諷,語氣裡帶有戲弄,彷彿他只是觀戲的人。

    可可並未開口,毓泓起身道:「回皇兄的話,可可這丫頭最近纏著泓教她易容,而剛剛便教了她,把她易成了惜妃娘娘的模樣。」

    玉柔聞話,搖搖頭道:「你胡說,你喜歡惜妃,前幾日你與惜妃一直在一起,而且你還將你的襟帶送於了惜妃!」

    毓泓聞得了玉柔的話,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立於一旁,毓翎轉過頭看了玉柔一眼,再看了可可一眼,最終將眼光落在毓泓的身上,開口道:「泓弟,為什麼不易其它人,偏偏易了朕最疼愛的惜妃?」他還是有幾分懷疑,他雖不相信玉柔的話,卻仍然有幾分懷疑!

    可可轉了轉眼珠,上前笑嘻嘻道:「回皇上的話,是可可硬讓王爺易成娘娘的容貌,可可一直很喜歡娘娘那張媚則媚矣,柔則柔矣的臉。」

    毓翎凌厲的眼光落在可可的身上,「真的嗎?可可。」

    他的話很冷,冷到可可打了一個寒顫,她愣住,而玉柔又道:「皇上,請相信臣妾的話,臣妾沒有騙您,親眼看到惜妃進了品酒閣,還拿了靜賢王的襟帶,皇上可以去蓮香堂搜!」

    毓翎轉過身,看著玉柔,她的雙眼裡溢滿了嫉妒,他開口道:「去蓮香堂,你們倆隨後!」

    眾人應聲,便隨了上去,玉柔看著可可的眼裡充滿了恨意,惡狠狠道:「不要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可可勾起嘴角,回道:「那麼奴婢便看看,靜貴嬪主子怎麼讓沒有狐狸尾巴的人露出狐狸尾巴。」說罷,便踏步上前。

    蓮香堂。

    若綰靜躺於軟榻上,一陣紛亂的腳踏聲傳來,她勾起嘴角呢喃:「來了,終於來了。」

    內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靜貴嬪駕到,靜賢王駕到。」

    她輕福身道:「臣妾參見皇上,王爺,皇上萬福,王爺吉祥。」

    毓翎只是淡淡叫起,如是往日他定會扶起她,他懷疑了她!一種失落感襲上她的心頭,她強壓心裡的不舒適道:「謝皇上。」

    「惜若,柔兒說你的錦枕下放有靜賢王的襟帶,是否屬實?」他看著她,帶有探究的眼神。

    她垂下眼,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話,臣妾是皇上的惜妃,怎麼會放靜賢王的襟帶。臣妾絕不會做此等違禮這事。」

    玉柔接下話,「做沒做,自己心裡最清楚,搜查了不是更清楚嗎?」

    毓翎眼裡閃過幾絲不悅,命令道:「搜惜妃整個內堂,看是否有男子的襟帶。」

    李德領下命,讓宮人去搜,若綰靜靜站於原地,可可扶著她。

    半晌後,宮人來報:「稟皇上在惜妃枕下發現一條男子的襟帶。」

    毓翎的眉緊蹙,眼裡似有怒火在燃燒,他道:「呈上來。」

    李德打了個千兒,接下襟帶道:「皇上,這是您的襟帶,因襟帶上有雙龍!」

    李德的話將堂內的緊張的氣流擊散,將玉柔平靜的臉換上恐懼!

    毓翎接過襟帶,勾起嘴角,看著若綰有幾分憐惜,道:「朕錯怪你了。」

    若綰往後退一步,福身道:「臣妾不知姐姐為何會說我的錦枕下有靜賢王的襟帶,而且為什麼會帶了皇上來搜查臣妾的蓮香堂。皇上是不相信臣妾的心思?不相信臣妾的感情嗎?」

    她的話一句句將毓翎的心熱暖,也同時將毓泓的心冰涼!儘管毓泓知道她是在作戲,他卻仍然奢望,那句話是對自己所說。

    毓翎上前欲扶起她,而她卻道:「如皇上今日不給臣妾一個公道,那麼臣妾與肚裡的孩子便不起!臣妾非不講理,是因為臣妾不願有人這般污辱臣妾與皇上的感情。」

    毓翎無奈轉身,道:「靜貴嬪,朕想要知道,惜妃與靜賢王相戀的證據在哪裡?她沒有懷孕的證據在哪裡?」語氣帶滿了呵斥。

    那一刻她自己也才明白,若綰用孩子要將她徹底打入地獄!

    她匍匐在地道:「皇上,臣妾親眼見惜妃進了品酒閣後門,也親眼見惜妃拿著靜賢王所送她的襟帶回蓮香堂!一切都是臣妾親眼所見!」

    毓泓突然單膝跪地道:「皇兄,臣弟在這裡只會讓更多的人抓住空隙去設計陷害,那麼臣弟明日便起身回荊城!」

    毓翎扶起毓泓道:「泓弟,你先起來,朕今日定會給你與惜若一個公道。」

    毓翎轉身看著玉柔道:「李德傳旨下去,顧玉柔誣陷惜妃,靜賢王,口無遮攔,降為貴人,禁足一生,小公主玉珞交由寧妃扶養。」他不願再聽她解釋,也不願再讓這個局面僵下去。

    玉柔突然起身,滿面淚痕,「為什麼,你願意相信那個根本不愛你的人,而不相信我這個真心實意愛你的人!你的眼是作什麼來的!」她已徹底絕望,一番罵詞後,自己徹底癱軟在地。

    毓翎大怒,回道:「朕不知你們為何就是不能安下心來和睦相處,為什麼總要這般明爭暗鬥!你一個青樓女子,沒有家底,沒有因為德賢王被牽連,朕對你已夠容忍!」

    玉柔聽得「德賢王」三字時,面色蒼白如紙,「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把我也處死,為什麼要留下我,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讓我為了你背叛自己的主子!」

    背叛自己的主子!她也是德賢王手下的人!她背叛了自己的主子,義無反顧地選擇愛上他!

    「朕不處死你,是因為朕知你愛上了朕,你懷了朕的孩子,而今你卻自己不珍惜,那麼也休怪朕無情!李德帶了靜貴人下去,明日起程回宮!」說罷,便憤怒地撫袖離去。

    玉柔眼裡的悲哀與痛苦散去,愛已盡,那麼剩下的只有什麼?她轉身,「我很想知道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也想知道你的心是用什麼做的,我會等著看你落魄的那一天!林若綰!」

    若綰的身子輕顫,開口道:「姐姐,嫉妒會讓你變得如此,我怎麼也沒想到!」

    玉柔怒吼道:「我不想聽到你這一聲虛偽的『姐姐』,你的面具早晚會被人揭下來!」

    若綰沒有一絲表情,道:「李公公把靜貴人請回煙雨堂吧!」說完,看向毓泓福身道:「王爺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罷,便拋了帷帳進得裡去。毓泓看著她的背影,咬緊了唇道:「臣弟告退,惜妃娘娘多多保重身子。」

    他離去的腳步聲漸遠,若綰渾身的力氣被抽去,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了可可的身上,手緊攥可可的柔荑道:「可可,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

    可可將所有的溫暖傳於她,道:「綰兒,愛的人不愛自己,那便如玉柔的痛,愛卻只能永相望,那便如你的痛,你的痛再深,也不能放縱了自己,事情很快便會過去!」

    若綰轉身,藉著可可的力躺在了床榻上,道:「痛得讓人難以呼吸!但是它會過去的,可可我睡一會兒。」

    她緩緩閉上眼,可可為她掖好被角便離去。

    其實她每次都會很痛,只是這個後宮逼得她必須這樣做!那樣才能自保,才能做她的事,只有鞏固了地位,她才有能力與當今聖上抗衡!她不願用血腥來報仇,她只想用痛來報仇!

    可可的腳步聲漸遠,她再次睜開雙眼,轉身,晶瑩的淚珠兒滑落,打濕錦枕,手緊攥錦被。

    玉柔,傷害你比傷害誰都疼!

    突然身子被人抱住,熟悉的味道沁入心脾,溫暖的手拭去她臉頰的淚,安慰道:「惜若,對不起,委屈你了。」

    她搖搖頭,道:「翎,我真不知姐姐為何會這樣。」

    他將她摟得更緊,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予她,「後宮便是這樣,算計,狠毒將她們本美麗的臉割得醜陋猙獰!」

    她的身子一顫,醜陋猙獰!他感覺到她的顫抖,輕輕拍著她道:「惜若,朕會將你保護得誰都傷害不到你。」

    她反擁他,淚依然在簌籟地掉落,他溫暖的手一次次拭去,她的心依然疼。

    PS:多多支持哦……嘿嘿……菲會更加的努力……衝啊……若綰一定是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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