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狂雷和暴雨追到瀟江邊時,那心痛到失去靈魂的絕色女子正拋下一切,抱著懷裡的人兒一步步走向瀟江深處。
「公主,不要,快停下!快停下!」兩人焦急的大叫,可那絕望的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裡,對她們的呼喊置若罔聞。
「小雨!」狂雷看暴雨一眼,暴雨點了點頭,兩人衝入水中,快速奔到那失魂落魄的女子身邊,將她和她懷裡的人都拽上岸。
「公主,公主你說話呀,你別嚇小雨啊!」暴雨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可那猶如木偶般的女子只是緊緊抱著懷裡的美貌男子,目光空洞,一言不發。
「公主,求求你說句話啊!求你了!」
不顧暴雨的搖晃和哭泣,那絕美的女子只是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兒,目光呆滯,猶如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
「公主,怎麼會變成這樣?月歌公子沒了,公主又成了這樣,狂雷姐,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暴雨大聲哭喊著。
狂雷年紀長些,也冷靜許多,看著月歌慘白的臉色,滴水的長髮,皺了皺眉,手指探到月歌的鼻子下,忽而,凝重的臉色一片燦爛,狂喜的叫道:「公主!月歌公子還有氣息!他沒死!他沒死啊!」
我本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或者是潛意識裡不願聽見,只是沉浸在失去月歌的悲傷裡,沉浸在要與月歌共赴黃泉的決心裡,可是我卻聽到了狂雷的驚叫,她說什麼了?她說月歌還有氣息?她說月歌沒死?
她說月歌沒死!
我飛快探上月歌的鼻息,雖然氣息微弱,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還有氣息,他還有氣息!
「狂雷,小雨!月歌他還有氣息,他還有氣息!他沒死!他沒死!」我欣喜若狂的抱住狂雷和暴雨,「狂雷,謝謝你!謝謝你及時趕過來!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好的消息!謝謝你!我的月歌還沒有死!他沒死!他還活著!他活著!」
「他還活著……」我喜極而泣,抱著她們倆人放聲痛哭。
「公主,先別哭了,快把月歌公子救醒吧!」狂雷勸說道。
「對!我要先把他救醒!我現在就救,現在就救!」
擦去眼淚,又哭又笑的模樣看得狂雷和暴雨眼裡淚光盈盈。
「月歌快醒過來!別離開我!別一個人離開!」有規律的使勁按壓著月歌的胸口,又對著他的唇做人工呼吸。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
月歌還沒醒過來,我不放棄!我永不放棄!月歌,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離!你只能做我一輩子的夫妾!
不知過了多久,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當淡金色的光輝灑滿全身,當所有人所有景物都染上明媚動人的顏色,大地光芒籠罩,萬物從熟睡中醒來。
『噗』月歌吐出一口水,悠悠醒轉。
「月歌——」我大哭著抱住他,「月歌,你怎麼可以這麼傻?怎麼可以輕易捨我而去?」
什麼叫失而復得?什麼叫欣喜若狂?
我的激動和欣喜找不到詞語來表達,只知道抱著他放聲大哭,我的月歌,他沒有死!他沒有離我而去!他沒有!
眼淚如小河般流淌,順著臉頰滴在他的後背上。
「姑娘別哭,月歌的身子髒污了,配不上姑娘,月歌活著也是痛苦,姑娘又何必救月歌呢?月歌……咳咳……咳咳……」我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姑娘,月歌心已經死了,就讓月歌去吧,死了也是解脫……」
「不准去!不准離開!你是我的!我不准你離開我!我不准!」我抱住他的頭,發狂的吻著他,直吻到他連聲咳嗽,才慌忙放開他的唇,卻不願放開他,緊緊抱住他纖瘦冰涼的身子。
「公主,月歌公子浸在江水裡,受了寒氣,還是快回去用熱水沐浴吧,不然,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對對對!你看我一高興就全都忘了!」抱起月歌大步往絕色樓的方向走去。
回到絕色樓,絕色樓已打理整齊,我抱著月歌進了我住的小院,下人早已在浴桶裡放好熱水,甚至還灑上了鮮艷的花瓣。
我讓所有下人都退下,自己親自動手幫月歌脫下濕衣服。
「姑娘,月歌身子髒,不想弄髒姑娘的手……」
「不許說話!」手指輕輕堵住他的唇,他眨著修長的狐狸眼,不再抗議,動作輕柔的除掉他的所有衣物,又伸手脫自己的衣服。
「姑娘,你——」
「為了救你,我也全身濕透,說不定已染了寒氣,月歌美人,你就真的忍心把我趕出去?」
「姑娘明知月歌心疼……」
「既然心疼,就留本公主一起沐浴吧!」話音剛落,最後一件衣物已飄落在地,月歌眸裡的驚艷一閃而過,緊接換上的是無盡的哀傷。
他終究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人凌辱,儘管那根本不是他的錯。
月歌,就讓我用時間慢慢為你療傷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真心不會因為那些事而少半分,對你的愛也不會減一點。
就讓我用一輩子的時光陪伴你呵護你!
若一輩子不夠,那下輩子,再下下輩子,好嗎?
抱起纖弱的他走進浴桶,溫熱的水溫柔的撫摸著我們的身體,抱著他,細心的為他擦拭著身體,昨夜,本該是我為他清洗,卻因為暈厥,而沒有好好呵護他。
「姑娘又何必呢?」月歌幽幽歎息,「月歌這樣的人,哪值得姑娘付出真心?」
「傻瓜,我的月歌是大傻瓜,不僅愛犯傻,還忘性大,不記得了嗎?你可是我迎娶進門的夫妾,進了本公主的門,就是本公主一輩子的人了,還想逃嗎?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會派人把你抓回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朕的,你又能逃到哪去?」
「陛下——」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姑娘,軟軟的,綿綿的,嫵媚多情,風情萬種,讓我知道你愛著我,月歌,陪著我,別離開,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你,好不好?」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我的眼睛裡只有他的倒影,他的眸裡也只有我。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並不只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