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國皇宮裡處處旖旎燈火,香氣繚繞,此刻我們一夥人正穿過御花園打算到娘親當年住的念柔宮去。
「雲天,小心,邊上有叢牡丹花,別踩著她。」
「蘇蘇好像對這裡很熟悉?」雲天淺淺一笑,扶了她伸過來的手,全然不理會身後的藍明銳的眼眸已經危險的瞇起。
「當然了,這裡是我的第二個家,哪有人對自己的家不熟悉的?雲天,你對自己的家肯定也很熟悉!」
「家?雲天沒有家,也沒有家人……」聲音低了下去,朦朧的月色下,眸裡的光芒有些迷茫,「是上任雲天閣的閣主收養了雲天,雲天沒有家,沒有家人……」
「對不起,雲天,我不知道你……」
「沒關係,兒時的事雲天已忘記了。」說罷,溫柔一笑,看不得她眼裡的心疼,那些痛苦的血腥往事,家人被殘忍屠殺的畫面,不是忘記了,而是刻意掩藏在心裡,掩藏在雲淡風輕下,心,從沒有放棄過復仇。
「雲天,」我仰起臉看著他的淺淺笑容,「沒有家,蘇蘇給你一個家,沒有家人,蘇蘇做你的家人,有蘇蘇在,雲天就不會孤單寂寞了。」
楚凌,烈宇,藍明銳一聽,臉色嚴峻,藍明銳陰鷙的眼神網一樣落在雲天身上。
「蘇蘇——」雲天輕輕將那嬌軟的少女擁入懷中,淡淡的眼神隨意的看向那身體僵直眼神森寒陰鷙的各國帝王儲君。
他的蘇蘇果然很多人愛呢,誰說帝王無情,天下三國的帝王儲君無一例外,都是多情種子,愛上同一個女子,是她的萬幸,還是他們的不幸?
家?那是一個什麼概念?擁緊懷裡的女子,心,被大片大片的感傷包圍,他真的可以有家嗎?他真的可以有她陪伴嗎?
「真是不知廉恥的野丫頭,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一聲厲喝傳來,嚇得我趕緊跳離雲天的懷抱。
「蘇蘇拜見太后。」我盈盈行禮。
「沒學過宮廷禮儀嗎?見到哀家竟然不下跪?」太后怒喝道,人太多,太后根本沒看到跟在後面的皇帝藍明銳。
「下跪?」我愣住了,我從來沒跪過任何人,因為藍爸爸的緣故,又加上明銳哥哥的寵溺縱容,我在水藍國皇宮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無拘無束,「對不起,太后娘娘,我從來不下跪的!」
「放肆!不僅頂嘴!在哀家面前竟敢自稱我?哀家今日就代皇上好好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來人,掌嘴!」太后的貼身宮女喜翠馬上向前一掌摑去,手卻在半空中被人制住,喜翠一見那張英俊霸氣的臉,嚇得臉都白了,兩腿使勁哆嗦,顫抖著說道:「皇……皇上……」
「小鄧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
「老奴在!」
「羞辱毆打長公主該當何罪?」
「掌嘴八十,外加棒責三十,驅逐出宮!」
「皇兒,喜翠是哀家的人,你真要為了這麼一個野丫頭為難哀家嗎?」太后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喜翠,冷聲道。
「不是朕要為難太后,而是太后為難朕!」平生第一次沒有叫母后,太后看著那陰鷙深沉的臉,心,涼得透底。
「小鄧子,還不照做?」陰冷的語氣讓鄧公公不由得打了寒顫,看了喜翠一眼,心裡哀歎,皇上這是殺雞儆猴,拿喜翠下刀,讓太后不要企圖傷害蘇蘇公主,「拖下去!」
「拖遠一點,別嚇著長公主!」
「是,皇上!」鄧公公叫來兩個小太監,低聲吩咐:「帶走!」
「皇上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命!」喜翠哭得稀里嘩啦,磕頭磕得滿頭血污,「皇上開恩!」
我皺了皺眉,這一小動作被藍明銳看在眼裡,語氣愈發森寒,「還不帶下去?驚擾了長公主該當何罪!」
「皇上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兒,喜翠也只是聽命於哀家,何必為難她?」太后冷聲道。
「太后的意思是說,羞辱毆打長公主是太后的主意?那朕是不是該連太后娘娘一起罰?」眼睛危險的瞇起,陰鷙的眼神看得太后腳下發虛,卻仍挺直了腰桿,厲聲道:「皇兒這是什麼意思?哀家只是教她一些宮廷之禮,免得讓大臣們笑話!」
「不勞太后費心了,長公主本性如何便如何,那些虛禮,不學也罷!」
「你!!!」太后何時見過兒子如此忤逆,當下氣得身子發抖。
我忙扯了扯藍明銳的衣袖,低聲道:「明銳哥哥,別為了蘇蘇和太后起爭執!不然,蘇蘇就成了罪人了!反正蘇蘇也沒事,就饒了喜翠姐姐吧!」
「不用你這個賤人多嘴!」太后厲聲喝道,一巴掌狠狠扇在那絕美嬌嫩的臉頰上,「你這個狐狸精,魅惑皇上還不夠,還來挑撥哀家和皇上的骨肉親情!」
「太后!」』『轟』的一掌,石桌裂成碎片,藍明銳眼裡寒光閃動,大手緊握成拳,楚凌,烈宇,和夜也眼冒寒光,雲天淡淡看了一眼那滿頭珠翠的太后,慵懶隨意的紫眸裡閃過一絲駭人的寒光。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我忙跳進藍明銳的懷裡,撒嬌道:「明銳哥哥,蘇蘇餓了,想吃飯,明銳哥哥陪蘇蘇好不好?」
回頭沖四個美男子嬌笑道:「夜,凌哥哥,宇哥哥,雲天,你們也要陪著蘇蘇,不然,蘇蘇以後都不理你們了!」
說完,拖著藍明銳,匆匆離開御花園,楚凌,烈宇,雲天和夜也緊跟著離開,凌厲森寒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刺得我極其不爽,卻真的不想明銳哥哥為了我和太后母子失和。
回頭看了盛怒中的太后一眼,在心裡長歎一聲,她,也只是一個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