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醉不歸!」烈宇也豪氣萬千的說道,看向我時,臉上仍有些窘色,我故作沒看見,笑著取了兩隻夜光杯來,給兩人滿上酒。
「蘇蘇妹妹,還沒介紹你的朋友給我和烈宇認識呢!」
「在下雲天。」
「雲天?」烈宇皺了皺眉,問道:「江湖上最隱秘的情報組織雲天閣與閣下有何關係?」
「在下便是雲天閣的閣主雲天。」雲天也不隱瞞,從容應下。
此話一出,楚凌和烈宇看向雲天的眼神便多了探究,雲天也不躲閃,淡定從容的迎向兩人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楚凌和烈宇才收回目光,笑道:「在下楚凌,這位是烈宇,我們都是蘇蘇自幼長大的朋友。」
「青梅竹馬!」烈宇忽然蹦出這個詞,驚得我口裡的酒差點噴出去,雲天一貫從容的臉色也有了小小的變化,卻只是那麼一瞬,又恢復如常。
因為烈宇口無遮攔說出的青梅竹馬,這頓酒喝得著實沉悶無趣,三個男人都不說話,埋頭喝悶酒,卻誰也不願先離去。
我實在受不了這沉悶得怪異的氣氛,開口笑道:「有酒無歌,不夠豪邁,媚娘,叫最好的歌姬過來!」
「是,姑娘!」侍立在一邊的媚娘忙答應著去了,不多時,便帶了絕色樓的當紅歌姬羽蝶過來。
「羽蝶見過姑娘,見過各位公子。」羽蝶抱著琵琶安靜站立,眉目如畫,風流含俏,姿色果然不俗,一開口,聲音恍如黃鶯出谷,又如夜鶯啼唱,清悅動聽。
「羽蝶,撿你拿手的唱來。」
「是,姑娘。」羽蝶說著,便在椅子上坐下,纖長細嫩的手指熟練的撥動琴弦,伴隨著有些哀怨纏綿的琴聲,朱唇輕啟,開口唱來,「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穿越千年的尋覓,舊夢依稀,這一聲歎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天涯飄泊落潯陽,傷心淚滴……」
「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聲響咚叮咚,信手低眉續彈,續續彈,彈盡心中無限事,低眉續彈,續續彈,彈盡心中無限事……」
琵琶聲清脆聲響咚叮咚,又帶著無限的傷感無奈,歌聲纏綿哀怨,彷彿聽見歌女眼淚滴落的聲音,昔日歡笑已成回憶,今日長別離,只能輕聲歎息,空自悲慼。
「歡笑聲,已成了昨日的回憶,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聲響咚叮咚,分明眼裡有淚,有淚滴,人間何事長離別,分明有淚,有淚滴,人間無處寄相思……」
「歡笑聲,已成了昨日的記憶,紅顏已老不如昔,空自悲慼,這一聲歎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彈盡千年的孤寂,獨自歎息,彈盡千年的孤寂,獨自歎息……」
一曲《琵琶語》被羽蝶唱得婉轉幽怨,纏綿悱惻,扣人心弦,催人淚下,我對羽蝶淺淺一笑,回頭見三人均淡淡的表情,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怎樣?我絕色樓的歌姬不賴吧?你們三位是不是聽傻了?」我開了個玩笑打破沉默。
雲天淺淺一笑,語氣溫柔:「絕色樓的歌姬歌聲宛如天籟,不過,雲天還是喜歡那日蘇蘇姑娘為雲天吹奏的《春江花月夜》,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這話說得真曖昧!楚凌和烈宇一聽,雙眼冒火,尤其是烈宇,差點衝動的站起來,幸好被楚凌暗暗拉住,我看著怒氣沖沖卻不得不拚命壓下怒火的烈宇,很是疑惑,他這麼生氣幹什麼?楚凌生氣我可以理解,因為他喜歡我,可我和烈宇又沒什麼交情。
「蘇蘇姑娘的簫聲,讓雲天日夜想念,不知姑娘今日可否賞雲天一個薄面,再吹奏一曲,如何?」雲天就怕倆人不誤會似的,把我們的關係說得親密異常,好像他一開口,我就得屁顛屁顛賠著笑臉討好他似的。
「雲公子開口,蘇蘇焉能拒絕?」見楚凌烈宇臭臭的臉色,我嫣然一笑,話鋒一轉,「今日凌哥哥和宇哥哥來看蘇蘇,蘇蘇萬分感動,就以此曲為凌哥哥宇哥哥接風吧!」
楚凌和烈宇臉上馬上晴空萬里,烈宇甚至挑釁的瞪了雲天一眼,雲天面色如常,眸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
我取了玉簫放至唇邊,悠揚動聽的簫聲如流水般在寂靜的夜空裡流淌,簫聲婉轉連綿,幽幽流轉,恍如安靜流動的泉水,忽而旋律一轉,變得鏗鏘有力,豪氣萬千,讓人胸中不由得升起萬種豪情。
一曲吹罷,三人均是一臉迷醉表情,我莞爾一笑,喃喃道:「若當日學的是琴,今日便可邊彈琴邊唱曲了,可惜那時自認玉簫輕靈瀟灑,如今倒愁自己沒有長兩張嘴。」
烈宇和楚凌一開始聽可以唱曲,眼裡放光,聽到後面眼裡的光芒便逐漸黯淡。
雲天淺淺一笑,「就讓雲天為姑娘彈琴伴奏,姑娘唱曲如何?」
說完,便取了琴來,十指撥動,叩響琴弦,剛才的旋律便絲毫不差的從他指間靜靜流淌出來。
我不禁驚歎雲天的高超琴藝,和過耳不忘的本領。
「姑娘,如何?」雲天溫柔一笑,我也盈盈一笑,和著他指間的旋律,開口唱起那首《周郎顧》。
綠綺輕拂剎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塵落
東風染盡半壁胭脂色,奇謀險兵運帷幄
何曾相見夢中英姿闊,揚眉淡看漫天烽火
談笑群英高歌劍鋒爍,緩帶輕衫驚鴻若
淺斟酌 影婆娑 夜闌珊 燈未綴
丈夫處世應將功名拓,豈拋年少任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