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絕戀:三年皇妃 第4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風雲突變
    那日在太醫將我的腳重新包紮了一次以後,南容暮桓便讓兩名丫鬟扶著我回到了丫鬟房,同時說我可以不必再幹活,等腳傷養好。

    入夜,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晚風從窗而入,帶來些許清涼之感。其她丫鬟們皆已熟睡,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而我則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床上,難以入眠。自我被抓回來時起,我幾乎每天都夜不能寐,越到夜深人靜之時,我的頭腦越清醒,內心也越發痛楚,曾經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不斷地糾扯刺痛著我。寒星殘月遠天際,浮雲一片傷別離,平生掠影恍如夢,恩怨情仇怎堪憶,本自飄泊無所依,何引風雨夜來急?

    在把與翼佑、展大哥和顥予從相識、相知、相許到分離的每段情緣都回想過後,我只有一種此生怎堪憶之感,我不知道迄今為止我到底做了些什麼,與翼佑在一起讓我初歷人事和初識感情,那段情甜蜜中帶著青澀,也充滿了傷痛,以至於在接受展大哥的感情時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更有些惶恐與後怕,所以也不敢放開心懷去接受這段情。

    直到顥予離開我之時,我才明白自己一直盡力迴避的感情竟在與他的相處中悄悄生根萌芽,因為與他的相處是那麼輕鬆自在,不需要過多地考慮身份背景,而他又是那麼善解人意,隨性自然,我在他面前無需隱藏些什麼,只要表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就好,所以這也是我與他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的緣故,可是當我真正明白這些,想要追求自己的感情之時,一切都太遲了!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任兩行清淚再次劃過早已濕潤的臉龐,翼佑、展大哥、顥予,對不起,你們對文心可謂情深一片,可是文心此生尚未能報答你們,就給你們帶來災禍,你們就忘了我吧!

    時間悄然一晃,七天就過去了,我的腳傷也好多了,雖然行走還有些不便,但疼痛緩解了許多。而在這七日中,南容暮桓似乎也很忙碌,不是很晚才回殿,就是不斷會見一些外國使臣,想來他應該是在聯絡南盟諸國籌劃些什麼,只是一直未得到翼佑和展大哥那邊的消息,我心裡十分焦慮。

    這一日下午我正坐在丫鬟房中發呆,一個丫鬟就走進來對我說:「奴兒,殿下召你。」我一愣,不禁擔憂道難道那邊開戰了?我便跟著她走出丫鬟房,一路穿過正殿,來到後殿中一處有四名侍衛把守的門口。在那丫鬟進去通報之後,我便跟著她走進了鏤空雕花的房門,繞過一道山水雙面繡織錦屏風,在見到眼前的一幕時,我卻怔住了。

    就見在一層淡藍色半透明薄紗簾後的三層漢白玉石階上是一個橢圓形的深紫色琉璃浴池,此時浴池上霧氣氤氳,池中灑滿各色花瓣,而南容暮桓正身處池中,披散著一頭烏髮,雙臂搭靠在池邊,隔著紗簾從對面向我看來。他身後還有一名丫鬟跪伏在池邊為他按摩臂膀,池周圍還有四名丫鬟隨時準備服侍。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之時,就聽南容暮桓說道:「奴兒,過來給本王按摩。」我皺了皺眉,不明白他所為何意,但也只好呼了一口氣,保持鎮定,掀開紗簾走上台階繞著池邊,向他走過去。就見他雙眼微瞇緊盯著我,雖然在此場景下,他半濕的長髮與繚繞的霧氣讓他顯出一種與平日不同的旖旎媚態,但他眼神中的那分肅殺卻依然不減,甚至還隱著一些躁動,就聽他對其她人命令道:「你們都下去!」

    看著丫鬟們都漸次退出了浴房,我隱隱有些不安,但也只能慢慢跪伏到南容暮桓的身後,伸手給他按摩起肩頸處。我無聲地按摩著,他也無聲地感受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道:「奴兒,依你的瞭解,赫連翼佑和展曜之為何到現在還按兵不動呢?」我心裡一跳,翼佑和展大哥還沒有開戰?!翼佑一定是在進行慎重考慮才會不動兵的!怪不得南容暮桓顯得有些躁動不安,他心裡定是有些急迫與疑惑,才會把我叫來的吧。我抿了下唇,低聲說道:「回殿下,奴兒不知。」

    空氣中又是一陣靜默。我繼續給他按摩著,過了一會兒,就聽他說道:「奴兒,你就是這樣伺候赫連翼佑和展曜之的?」我一頓,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麼。就見他略轉過身來,斜睨著我,嘲諷地說:「本王就不明白了,你的按摩手法這麼差,何以能讓他們為你神魂顛倒呢?!」我垂首看著池水,咬著唇,沉默不語。

    忽見南容暮桓半轉過身來,邪笑了一下,道:「看來還得由本王來教你如何按摩!」說罷,他便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我的右腕用力一拽,我支撐不住,重心隨即向前一倒,「嘩啦」一聲,我還未得及叫出聲,整個人就被他倒著一下拉入池中,瞬間池水就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我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全部進水,我沉入池底,無法呼吸,在水中慌亂地四下亂抓著,卻感到兩隻手腕被南容暮桓緊抓住,接著就在一片混亂中看到他赤裸的身體就向我壓來,然後他就一下吻上了我,在他緊吮著我的雙唇之時,他又用力扯開我的衣領,我手舞足蹈拚命地掙扎著。

    就在他扯開我衣領的一瞬間,顥予的那支綠色吹管一下就懸浮到了水中。南容暮桓看到吹管後,眼神忽然變得犀利,隨即他從池中立起身體,再扯住我的衣領,一把將我從池中拉起靠到池沿。我這才緩過一口氣,伏在池邊不住地咳嗽起來。而就在我咳嗽之時,南容暮桓則伸出手「啪」地一下將吹管從我的脖頸上扯下,拿到手中鎖眉細看起來。

    我一邊咳嗽著,一邊急切地伸出手想要將吹管奪回來,卻見他用陰戾的目光凝視著我,手指用力地緊抓著吹管,看那力道似乎恨不能將吹管捏碎。我無比擔憂地看著他的手,就見他忽然將吹管猛地向旁邊一撇,我瞪大眼睛,大叫了一聲:「不要!」就見吹管「啪」地一下撞到房中的一根漢白玉石柱上,隨即碎裂成幾截落到地上。我心痛地大叫了一聲「啊!」便要從池中爬起,想要去撿吹管,卻被南容暮桓一把捏住脖頸,動彈不得。

    就見他用身體直抵著我,眼神狠絕地逼視著我,右手用力掐著我的脖頸,讓我無法呼吸。我痛苦地半張著嘴回望著他,兩隻手無力地把著他的手腕,想讓他把手拿開。就聽他陰冷地說道:「我就說你之前被抓回來以後怎麼一副心事了卻,急欲求死的樣子,我就說赫連翼佑和展曜之怎麼到現在都不動兵,原來又是你在搞鬼!哼,本王告訴你,不論你怎麼通風報信,本王依然勝券在握,南盟諸國中已經有四個國家同意派兵助我德桑了,而且本王的軍隊早就整裝待命,可以隨時出發,再加上有你這個人質,他們再想怎麼樣,也是不可能的!」

    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就是洛霈澤的聲音:「殿下,末將有要事相報。」南容暮桓這才將我向池沿一擲,放開了我的脖頸,冷聲應道:「進來!」而此時的我才從快要昏厥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我撫著胸口大口地呼吸與咳嗽著,只覺得全身發麻,脖頸痛得幾乎要斷掉。

    就見洛霈澤拿著一封書函大步走了進來,待他掀開紗簾踏上石階時,一下看到仍在池中不住喘息的我,怔了一下,便向已經跨出浴池,披上了一件褚色絲袍的南容暮桓走去。就見他抱拳行禮後,便用一副嚴肅的表情雙手將書函遞給南容暮桓,並說:「殿下,這是若陽與酈朔兩國聯合向皇上發出的戰書,說我德桑妄圖破壞兩國同盟關係,即將聯合舉兵五十萬攻打我德桑!另外,據探報,酈朔與若陽已各派十萬軍力駐守到了兩國與我國接壤的廣通和南遼,酈朔領軍者為魏啟俊將軍,若陽領軍者為吳拓將軍。而若陽國皇帝展曜之也於七日前暗中啟程率領軍隊向南開來,現在快要到達南遼。雖然還未有探報,但據末將分析酈朔國皇帝赫連翼佑也應該率兵趕赴了廣通。」

    「什麼?!」南容暮桓臉色一沉,接過信函一看,霎時眼神更加陰騖,他轉過臉恨恨地覷了我一眼,就問:「那兩個皇帝在開州和岳陵的軍隊呢?」洛霈澤抱了個拳道:「目前尚不明確,似乎那邊的軍力也並未減少。」

    南容暮桓凝眉瞇眼思索了一下,便道:「現在我們駐守在北部邊城潼原的軍力有五萬人。傳本王之令,由本王親自帶隊,你為副將,速速集結二十萬大軍於四日內駐紮至潼原,同時速發密函到暹羅、寮國、昆倉和扶南,要求他們各派兵五萬助我德桑,務必於十日內到達潼原。另外,還要向其它南盟諸國再發函請援。北部邊境地勢險要,我們只需據險以守即可,本王倒要看看他們的五十萬大軍有什麼能耐?哼,何況本王手裡還有一枚關鍵棋子,而這才是他們真正帶兵而來的目的。」

    說罷,他一下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住我的衣領,將我從池中拽了出來丟到池邊,接著他掰著我的臉,讓我面向他恨恨地盯著我,說:「這就是你想要的目的啊?現在他們來救你了,要跟本王開戰了,本王倒要看看他們能做些什麼!」

    我側伏在地上,略微喘息地搖搖頭,無力地應道:「我只是不想發生大戰,三個國家都能和平相處就好,我只想這樣而已。」

    「哼!」他甩開手,站起身,對外面喊道:「來人!」兩名侍衛便應聲而入。他對兩名侍衛命令道:「把她關進暗房!」「是!」兩人便持戟而來,將我從地上拽起要拉出浴房。

    就在要下台階之時,我大叫了一聲:「等一下!」說畢,我奮力掙脫開他們的手,一下跑到左側的石柱前,噙著淚水將那碎裂成幾段的吹管揀起捧在手中,然後在侍衛的拖曳下離開了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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