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選夫】:相公好澀 第6卷 第154章、小染染的婚禮
    蘇玨親自抱著我,從貴氣的金鑾上下來,然後小心謹慎地放在輪椅裡,眼睛只是看著我,輕輕地在我耳邊問,「這個輪椅,坐著還算舒服嗎?不行的話,我讓他們繼續去改良。」

    我眼睛,只是向裡看去,忽視了身邊的任何人,當然也沒有看一眼蘇玨,如果看他,大概可以發現他此刻眼裡的一汪深情。

    「嗯,湊合,將就著坐吧。」

    我向裡看去,一層層的喜慶的紅色喜字貼滿了牆上,門上。目光所到之處,都是紅色。

    那一片紅色,讓我頓時回想起當初我剛剛落到這個時代時,也是紅色的海浪。

    那時候,我是小染染的十三姨,而今,他是陶莉娜的新郎,我是皇帝的雪美人。

    黃德恩看了看蘇玨,蘇玨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於是黃德恩抬著高傲的下巴,對著陶澤良說,「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

    是啊,皇上來的時候,的確是喜鵲臨門,無比的風光啊。

    陶澤良畢恭畢敬地迎了出來,向蘇玨和我行禮,剛想跪下,蘇玨制止了,低聲吩咐,「朕偕雪美人,只是來做看客,不要影響你們的程序。都免了禮節。」

    「謝主隆恩!」陶澤良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然後代表所有人向蘇玨表示感謝,接著向裡請的姿勢,蘇玨便推著我向裡而去。

    司儀宣佈開始結婚儀式,立刻,敲鑼打鼓,一片歡騰。

    彩紙揮灑中,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由兩個喜娘攙扶著,走近了廳堂裡。

    蘇玨把手放在了我的肩頭,一股暖流從那裡向我全身輸送。

    我知道,他是讓我堅強,帶著一臉的微笑,堅持下來小染染的婚禮。

    我明白的,我想要面帶微笑的,我想要很灑脫地對著小染染說:祝你幸福。可是我做不到。

    我死死咬著嘴唇,眼睛濕漉漉的。

    在看到小染染轉身時,一身大紅喜服的他,那樣炫目,那樣俊美,那樣超凡脫俗時,我還是紅了眼眶。

    「我的小染染啊……」我低吟一聲,狠狠掐緊了自己的手指頭。克制住想哭的情緒。

    小染染臉上也沒有應有的喜悅,木訥的,一臉肅穆。轉身時,看到了我,他明顯的一愣,身子就那樣僵住了。

    他挪不開目光,死死地追著我看。

    直到陶澤良推了一把他,催促道,「別愣著,該行禮了。」

    小染染就那樣深情地望著我,他百般難描的美眸裡蕩漾著幽深的情意,一直那樣鎖定著我。

    陶澤良尷尬地看了看發呆的金淮染,所有人都發現了金淮染的不對頭,都隨著金淮染的目光看向了我這裡,蘇玨不滿地低吟了一聲,跺了下腳。

    陶澤良又使勁推了一把金淮染,推得小染染一個踉蹌,他才反應過來,眨巴下眼睛,懵懂地去看陶澤良。

    陶澤良維持著僵化的微笑,咬牙切齒地小聲說,「行大禮了!你!」

    我窒息一般,胸口堵住了綿綿的愁緒,竟然就那樣渾身木呆呆的,僵住了。

    蘇玨突然俯下身來,他的臉緊緊靠著我的臉,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撅唇,在我臉腮上,輕輕啄了一下,耳語道,「不要丟面子,撐住。」

    他的嘴唇,微微發熱,留在我臉上一抹清香。

    我眼珠子根本沒有去看蘇玨,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小染染。

    他要與陶莉娜行大禮了,要拜天地,要拜高堂至親,從此他們倆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倆按部就班地行了禮,金夫人坐在上首,一臉的喜悅。而陶澤良也坐在了金夫人的旁邊,長兄為父的接受禮拜。

    「送入洞房!」司儀的這聲拉腔,使得我結束了所有的幻想。

    我閉上眼睛,一身疲倦。

    「蘇玨,我們走。」

    我難過地說。

    「嗯?不吃酒席了?今天陶澤良可是為了烘托你的生意,把燒烤也放到了酒席裡,你不嘗嘗?再說了,金淮染還要矮桌的敬酒呢。」

    「蘇玨!」我低吼道,閉著眼睛,其實眼裡一直存在一汪水。睜開,便會洩露了我的懦弱。

    這一刻,我徹底失去了小染染對不對?

    「好吧,咱們走。」蘇玨歎息一聲,推著輪椅,緩緩向外面去,輕聲說,「今天是人家金淮染的好日子,他可以成為真正的男人了,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什麼時候,我和你也在京城裡洞房花燭夜?嗯?」

    「……」我卻不反駁他,因為一旦開口,便是哽咽。

    我低垂著頭,閉著眼睛,深深地吸著鼻子。

    蘇玨低頭看我表情,歎息一聲,「真是的,好男人多得是,你眼睛都瞎了?我不比金淮染強出千倍萬倍?唉,喜歡我的人,我一個不喜歡。我喜歡的唯一一人,卻偏偏不喜歡我。悲哀啊!」

    「皇上!」身後追過來幾個人,打頭的是金夫人,緊跟著陶澤良。

    金夫人誇張地笑著說,「皇上,今天有幸,犬子成婚,竟然有皇恩普照,真是我們金家的榮幸啊,皇上,難道不留下吃杯薄酒再走?」

    蘇玨低頭看了我一眼,說,「不必客氣了,金夫人。朕的雪美人既然是出自你們金府,你們就算是她的娘家人,朕自當是另眼相看。等朕和雪美人回京後,會盡快給金府翻案,還給金府原來的榮耀。金淮染的功名,也將一起恢復。陶老將軍,也就是你們的親家,為了金淮染的晉國公爵位,早就在朕跟前提過幾次,朕也想著恢復金淮染的世襲爵位。」

    金夫人大喜,雙掌合十,不停地念叨,「這真是皇恩浩蕩啊!多謝隆恩!老身無以回報啊,請受老身一拜!」

    說著,就要給蘇玨跪下,蘇玨口裡說著「免禮。」一邊向陶澤良做眼色,陶澤良趕忙上前扶起了金夫人。

    這一圈人,都是那麼喜悅而滿足,只有我,是一個落魄人。

    我猛地一拍輪椅把手,恨恨地低吼,「皇上你還走不走?你不走,我先走了!」

    金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料到我會如此猖狂。

    蘇玨卻溫婉地一笑,對著眾人說,「朕今天非常開心,能夠看著這一對青梅竹馬終成眷侶,心情很好。朕的愛妃不喜歡熱鬧,那麼朕先告辭了。你們繼續歡慶。」

    陶澤良也挽留,「皇上……」

    蘇玨看我一眼,衝著我努努嘴,微笑著一擺手,吩咐道,「黃德恩,把朕和雪美人送的份子交給金夫人,多少的,是我們的心意。」

    黃德恩應著,從侍女托著的盒子上取下來一個紅色的喜封,道,「賜給金淮染夫婦金錠五百兩!祝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多謝皇上!」

    所有人都跪下了。

    蘇玨滿意地笑了笑,推著我出去了金府。

    黃德恩他們跟在後面遠遠的,蘇玨單獨推著我的輪椅走在街上。

    「咱們去哪裡啊?雪美人?」他調侃地輕笑著。

    我懨懨地說,「去一家酒肆。」

    「啊!去哪裡幹什麼?」

    「買醉,不知道我煩嗎,煩了就要一醉解千愁!」

    我嘀咕著,眼淚還是那樣不自覺地滑了出來,啪啪地落在身上。

    他歎息一聲,從袖子裡掏出一塊軟軟的上等絲綢的帕子,給我輕輕地擦拭淚痕,然後硬生生把帕子塞入我手裡,說,「好,什麼都聽你的,買醉去。」

    我們倆去了一個酒樓,挨著窗戶邊,開了一個小單間。

    坐在哪裡,可以清晰地欣賞著樓下街道上的情景。

    「想吃什麼?朕的愛妃?」

    「呸!再提什麼愛妃,我就扭你的嘴巴!」我恢復了氣勢洶洶,引得蘇玨咯咯直笑,「我還以為母老虎變成了小貓咪呢,原來只不過就是睡著了,小現在醒過來,你還是貨真價實的凶悍啊!」

    我知道蘇玨想要逗我笑,可是笑得很勉強,跟哭差不多。

    見了帶著圖片的菜單,我立刻好轉了心情,聚精會神地開始點起菜來。

    點了好多,蘇玨握著嘴巴笑,「我說,梅老闆,再說你老公是最最有錢的皇帝,你也不能這樣海點法啊,我們就兩個人,可是你卻點了十二個菜了!待會啊,這張桌子都擺不下那些菜盤子了。你能吃得了嗎?」

    我瞟他一眼,對著店小二喊了一聲,「小二,再給我加上一個鱔魚疙瘩湯,就可以了!」

    「是嘍!鱔魚疙瘩湯!」店小二在門外面聽到了我的聲音,一路傳唱著,下樓了。

    等菜都上齊了,我也不理會蘇玨,自顧自卡卡地吃起來。

    他看得愣愣的,小聲說,「你打算到了宮裡,也這副吃相?」

    我嚼著食物,含混地說,「姑奶奶走到哪裡,也是這樣的吃相!」

    「讚你一個!」他對著我豎起大拇指,「你是唯一一個在我跟前不拿腔作調偽裝的女人!佩服佩服!可……也是最讓我傷心的一個……」

    我才不搭理他的話,他傷心他傷去,我不管。

    「只有你一個人,不在乎我怎麼看你,也只有你一個人,在我這裡雲淡風輕的,忽視我的存在……」他低沉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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