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抬起衣袖,放在鼻端聞了一聞,卻只聞到淡淡的女子體香,並不見有什麼異味。她抬起頭來,又看了他一眼,脫口道「我當然相信你,只是……只是你真的聞到我身上有怪味嗎?」問完以後,面上微微一紅,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張丹楓臉色舒展,沉吟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小笨仙,如此我也不瞞你,這軒轅水洛也不知在酒中下了什麼咒,除她之外,我聞到所有的女子身上都是臭的……」
雲蕾面上一紅,倏而一白,後退了一步,喃喃地道:「你……你聞到我身上果然是臭的……」她又羞又氣,又有些尷尬和傷心,一時也不知怎麼辦才好。兩顆大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張丹楓看著軒轅水洛,心中猛地一動,冷冷地道:「如我所料不錯,你在酒中給我下了獨情蠱了!」
軒轅水洛嬌靨一白,猛地後退一步,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張丹楓看她神情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淡淡地道:「我曾聽人說,這種蠱是以下蠱的人的鮮血為媒,要解此毒,必須也要用下蠱人的鮮血……」
軒轅水洛嚇了一跳,怔了一怔,忽然哈哈大笑:「你以為我下的蠱只是普通的獨情蠱?不錯,下這種蠱確實是用我的鮮血為媒,但要解此蠱毒,卻不僅僅用我的鮮血就可以解的……」
雲蕾脫口問道:「那還需要什麼?」
軒轅水洛眨了眨眼睛,緩緩地道:「還需要他真正所愛之人的鮮血……」
雲蕾的心突地一跳,望了張丹楓一眼,忽然嗖地一聲拔出青冥劍,道:「那,那可以用我的鮮血……我的鮮血試試!」
就要向手腕上割去。張丹楓一把抓住她持劍的手,道:「小笨仙,你不必。」
雲蕾一怔,:「為,為什麼?難道我,我不是你,你……」她再也說不下去。嬌靨卻漲的通紅。
張丹楓卻並不向她解釋,望著軒轅水洛,忽然歎了口氣道:「軒轅姑娘,你豪爽熱情,美麗大方,說實話,我對你是很欣賞的。本來也拿你當真正的朋友,沒想到你卻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對我下蠱,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軒轅水洛一愣,雪白的嬌靨一紅,輕咬了咬嘴唇,道:「我對你下蠱,也是因為我實在是喜歡你……我不想有女孩子和我搶,更不希望你喜歡別人,我,我也是沒有法子。」
張丹楓歎道:「軒轅姑娘,我承認,我很欣賞你,但也僅僅止於欣賞,我的心已經屬於別人,這輩子不會改變。感情的事本就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是勉強不來的。你就不要再有它念了!這樣你痛苦,我們也不會開心。我們何不做個朋友,真正的朋友?」
軒轅水洛見他說的誠摯而堅決,心中一涼,全身似浸在冰水裡,說不出的淒涼和失望,卻又被張丹楓的真心打動。她沉吟了一霎,終於像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道:「不瞞你們說,這種蠱我只會下,不會解,要想解,須要找我在南疆的師父,他或許會解的。」
張丹楓看她面上神情,便已知她所說非虛,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歎道;「如此,還須請姑娘修書一封,我也好去南疆尋他。」
雲蕾忽然問道:「你這種蠱除了讓他不能接近其他女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壞處?」
軒轅水洛望了她一眼,眼中神色似妒忌又似失落,道:「也就是如此了。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任何損傷。」
雲蕾微微舒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軒轅水洛又看了張丹楓一眼,笑道:「我這師父為人甚是古怪,他極疼徒弟,看不得徒弟受一點委屈,如果我僅僅是修書給他,他一見你身中之毒是我下的,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是受了你的要挾,才會寫這封書信的。那樣他不但不會救你,而且還會在你的身上下另外一種毒害你。須得我親自去求他才可以。我還是和你們一道走罷。」
張丹楓無法,想想也確實只有如此。便點頭答應了。
軒轅水洛大喜,她千方百計不過就是想要和張丹楓一路同行,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喜得險些要跳起來。
她忙忙回去向海國的一眾臣民交代了一番。無非就是一些瑣碎國事,也不再細表。然後三人兩獸告別的海國的民眾,一路分開水路,踏波逐浪,終於回到了海面之上。
雲蕾雖然僅僅在水下待了一天,感覺卻像是住了好久,望著久違的天空,恍如隔世。那照夜獅子和青猁也在那水下憋悶壞了。一回到熟悉的海面之上,立時便就是一陣長嘯,嘯聲歡愉,在海面上激盪。
軒轅水洛望著青猁和照夜獅子,臉上現出艷羨之色,道:「我水下功夫可以。這天上騰雲的本事可是不成,你們二位誰載我一程?」
張丹楓已跨上了照夜獅子,聞言笑道:「你和小笨仙都是女孩子,身子骨又輕,同乘青猁也不妨事的。」
軒轅水洛幽怨地望了張丹楓一眼,但事已至此,她也說不出別話,望著雲蕾咯咯笑道:「雲姑娘,可以嗎?」
雲蕾淡淡地道:「軒轅姑娘不嫌棄,那就和我同乘好了。」對著青猁打了個呼哨,青猁身子搖了一搖,轉眼間變的如小象般大小。
軒轅水洛面上現出驚訝之色:「你這寵獸還會隨意變幻大小?哎喲,雲姑娘真是好福氣,強大的神獸,稱心的情人都有了……」
雲蕾微微一皺眉,淡淡地道:「軒轅姑娘還是在前面罷。這青猁不認識你,你在後面它不放心。」
軒轅水洛圍著青猁轉了一圈,青猁兩隻圓圓的大眼睛隨著她的身形骨碌碌打轉,面上似有一絲敵意。
軒轅水洛對動物有一種天生的敏感,青猁那淺淺的敵意她居然也感覺到了。笑道:「這小傢伙果然是有些脾氣的。嗯,我喜歡!」身形一起,藍衫飄飄,已飛身跳到了青猁的背上。雲蕾也飛身而起,正坐於她的身後。那青猁此時身子狼抗,她們二人全坐上去,絲毫也不感到擁擠。
三人兩騎風馳電掣般向南而去。
南疆邊遠之地,風俗地貌自然與中土不同,山勢相連,無窮無盡。村村寨寨零落地點綴與山間,綠樹掩映之下,如不仔細尋找,休想找的出來。
軒轅水洛到是熟門熟路,指點著二人來到一個小寨子上空。這小寨子不大,也就二三十戶人家。建造在一條溪流旁,溪邊茂盛的生長著蕨類和灌木,鳶尾和睡蓮在溪邊
上寂寞的開放著。榕樹的根須和籐蘿在風中飄飄蕩蕩,輕輕在水面上沾起一串漣漪。
碧綠的水清澈見底,魚兒輕靈的游弋來去,偶爾躍出水面叼食飛來飛去的小蟲子, 溪中大大小小的五彩石子,宛如珍珠般散落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