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不要我 第2卷 第五十一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接下來的日子,彤邀請著飛兒逛蓉城遊山水嘗小吃。

    在以往上班的日子裡,偶爾的休假,也只能做著一些私人的事情,哪能像現在這樣一連幾天,精神投入地四處遊蕩玩耍啊!

    是的,精神投入——還沒有過去的傷痛,慢慢地腐蝕了飛兒那顆年輕的心,彷彿讓她一下蒼老、消沉,意志墮落。

    所以,彤拉上她,只有讓時間的每分每秒都充斥在遊玩裡,每時每刻都在蓉城的大街小巷吃著撐著,每天都在路上來來回回地奔波著,腦袋裡的每一根思維,每一顆腦細胞緊繃著,沒有什麼東西來得及讓她哀怨和感歎著。

    在夜晚——在夜裡,彤是累了,趴了,癱軟在床上就是一夜透天亮了,至於飛兒呢?她也應該沒有更好的精力,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吧!

    一個星期後,彤拿到了一疊用昊的「傻瓜」照相機拍的洗回來的相片。

    「飛兒,你的每一張——溫婉可人,氣質高雅,真的好漂亮,我都要啦!」彤把那些照片都據為己有,「你把底片再拿去洗啦!」

    飛兒看著她興高采烈地笑著,她的兩道彎彎的柳葉眉鎖得更緊了,飄忽的眼神裡寫滿了憂思和留戀。

    她兩腿併攏,雙手交叉地放在大腿上,微斜著身子,坐在床頭,看著彤把照片都塞進了行李包裡。桌前的兩包行李,預示著她的主人的歸期已近,離別在即。

    「飛兒,你笑笑吧!」彤走到她的身邊,挨著她的身子坐下,攏了攏她的頭髮,「給我一個微笑,讓我心無雜念地離去——」

    飛兒給了她一個勉強的微笑。

    「這就對了嗎?不管怎麼說,我不還在這個地球的某方土地上嘛!只是我在這頭,你在那頭,我們的情分永遠不會斷,我們一定會心連心的,我一定會想念你的。」彤唧唧歪歪,搜索枯腸地找話說著。

    「只是,我們相聚的時間太短暫了——」飛兒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為什麼上蒼安排我們是一段路程,而不是永遠的同行啊!」

    「哈!不能同行是因為我們都是女的,同性相斥吧!」彤盡量用調皮的語氣說著,活躍著氣氛。

    「只是,今後何期相逢,難以預計——」飛兒的心相當的沉重,當初送走了寶珠姐姐,現在又要與彤告別,這種深深的失落,總是留在最後離開這兒的人,常常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睹物思人。

    「我知道這個時候離開你,我殘忍了,可我真的要回去了,爹媽在等著我,我有歸心似箭的感覺了。」

    「傻瓜,別介意,我們還會見面的,有時間有空閒時,你來看我,我去看你,好嗎?這是我們的約定——」飛兒反過來安撫著她。

    「真的啊!我又開始期待我們的再聚首了!」彤一臉的笑靨如花。

    「……」飛兒無語,還沒有離開,她就盼著下一次的團聚,只是不知道在何年何月?

    屋外,有腳步聲,昊進來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他提起桌上的行李,悶悶地出了房間。

    「走吧——」彤起身,拉飛兒起來,並肩走出宿舍。

    跨出「開心公寓」的大門,彤回頭仰望著樓層,想想曾經住過兩年的地方,想想大家相處著喜怒哀樂的日子,一旦真的要離開,一種離情別緒,也在她的心裡流淌著,她的鼻子酸溜溜的,她苦苦克制著自己,不讓眼淚下落。

    拐過水泥路,上了公路,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候車亭。

    晚秋的傍晚,天色有些陰翳,像是也渲染著依依惜別的氣氛。

    彤緊緊地挽著飛兒的手臂,「飛兒,我要走啦!沒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不知道為什麼?你永遠都佔據著我心裡的一個地方,你永遠都讓我放心不下,永遠為你擔憂著。我真希望你永遠有一個幸福的著落點,永遠過著開心快樂!」

    彤一口氣說了幾個永遠,她的幾個永遠讓飛兒的眼圈又一次的泛紅。

    進了候車亭,公交車還沒有來,昊放下了手裡的行李,一臉像是被雷公打了,陰沉黑暗著。

    「不要這樣子嘛!我是回家見老爹老娘呃!高興點,高興點吧!」彤站得挺直,輕輕地搖擺著上身體,左食指點著他的胳膊說。

    「誰說我不高興了,走了一個你,就沒有人欺負我了。」他粗聲粗氣地說。

    「是嗎?我真的有那麼討厭嗎?」彤歪著頭看昊,一副欲笑還笑的神情。

    「不過,有時候能讓你欺負,也是一件挺美的事情。」昊很小樣地說著。

    「是的,是我性子不好,是我不乖,我不知道再到哪兒找一個像你這樣真心對待朋友的人了。」彤感觸地說。心想著他曾經的種種好處,忽然有了一種難以取捨的感慨,只因為彼此的距離太遠,不敢去談及天長地久。

    「傻瓜,天底下的好男人比比皆是,只要是彼此的真誠付出,一定會有收穫的。你美麗、善良,待人熱忱。一定會遇上一個真心真意對你好、與你攜手同行的人。祝福你,一路好走!」昊蹙著眉頭。

    看著他一臉的真誠,感受著他心裡的隱隱作痛。

    「我——」彤的嘴巴癟了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這丫頭,一張臉像天氣,轉變得還真快。

    昊看著彤被他說得快哭的樣子,趕緊說:「別離前的話,我不說了,說多了也沒有人給我發獎金的。」

    「去你的!」彤輕輕地推了他胸口一下,嬌喝著,「拿我的話砸我啊!」

    「記得,不要這樣一走了之,不要把我、我和飛兒開除在你的好朋友之列啊!」

    「知道啦!我會把你們藏在這個地方,溫暖地捂著。」彤指著自己的心窩說。

    再看飛兒,愁眉蹙額,憂思重重的,她極少說話,一雙凝眸的眼神,逐漸化為點點滴滴的淒情,像煙霞,似水霧。

    彤頓時像一副霜打的茄子,「飛兒,你不要這樣嘛!我心裡難受啊!」

    飛兒雙瞳剪水,水波流動,「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該走的總是要走的,只是離別的愁情煩緒,總是一次次地糾結著我的心,不免有『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的感歎!」

    「那是陸游的《釵頭鳳》,彤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不是男的。那樣子就不會讓飛兒傷心了。」彤天真地說。

    飛兒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其實,茫茫人海,不認識的兩個人,因為有緣,能走到了一起,相識相知,真的很不容易,只是相聚的時間太短了。」飛兒回憶往昔,無限留念地說。

    「至少,像『萍聚』裡所唱,我們相聚過,對你我來說,已經足夠,我們的追憶都有著彼此。」

    「人生的過程,本就是人與人之間,相遇、相識、相離的過程。因為患得患失,所以我們懊惱著相聚的短暫,離別的匆忙——」

    「因為人是感情動物,所以我們痛苦著——」

    正當兩人咬文嚼字地在那訴情衷,一輛車子在站前停了下來,昊把行李提上了車子。

    彤從宿舍出來,一路都是強顏歡笑著,此時,竟將離別,再也不忍自己了,「哇」地一聲撲在了飛兒的懷裡,她的雙臂緊緊勾住飛兒的脖子,「飛兒,你知道嗎?我好捨不得你啊!我——」她的淚,如滂沱大雨,唏哩嘩啦地往下落。

    她不哭則以,一哭聲音就提高了幾十分貝。

    飛兒也緊緊地摟著她,淚也跟著流,從此後,到哪裡找一個這麼好的知己,陪著她一路風雨過——

    「彤,車子不等人啊!走吧!」昊在旁邊催促。

    「昊啊!我把飛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照顧飛兒啊!不能讓她傷心,不能讓她受委屈,誰再欺負他,你要用拳頭把他打趴在地啊!」彤最念念不忘的還是這件事。

    「你放心回去吧!昊答應你,一定能做到的。」昊承諾著。

    彤捨不得,但還是離開了飛兒的身子,一步三回頭地向前走去。

    「彤,記住,飛兒的心裡永遠有你,不管未來的日子怎麼樣?永遠不會忘了你!」飛兒在她的後面,大聲地喊了起來。

    彤噙著淚水,點了點頭,不再回頭,高舉著雙手,揮動著。

    彤上了車子,車門迅速被關上,車子向前啟動。

    透過車門玻璃,彤看見飛兒跟隨著車子,拚命地擺手著,一路追隨著汽車小跑著,淚水終於模糊了她的視線,一切都模糊在了她的視野裡——

    恍惚中,一個白衣詩人,衣袂飄飄,背著雙手,在落日的餘暉裡,在「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場景裡念叨著: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

    *****   *****   *****

    彤坐到了車上的位子, 她還哭得毫無顧及,肝膽寸斷的。車廂裡的乘客們目不斜視著,她鄰座的一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看什麼看?沒看見過美女哭嗎?」她沒好氣地說著,把不快發洩在了這個陌生人的身上。

    「那是,我還真沒有見過一臉眼淚一臉鼻涕的美女啊!」男子不慍不惱,笑瞇瞇地說著,額上的兩道眉如潑墨。他的皮膚略黑,倒顯鐵錚錚的男兒氣概。

    「黑小子,你說什麼啊?」彤被他嗆了一下,沒話找話揭他的短。

    「我有那麼黑嗎?」男子微皺眉頭,語氣仍很親切。

    「人家柯受良也沒有那麼黑呢,大家不都叫他小黑子嗎?還紅得很啦!」彤強詞奪理,明眸善睞,小唇微撅。

    「好!好男不跟女鬥——」男子不跟她辯解,從褲袋裡掏出一方淺藍色格子圖案的手帕,遞給彤,「看你的一張臉像花貓,擦了吧!」

    彤也不客氣地接過那方帶著男性氣味的小方帕,在臉上胡亂擦了一下,「給,還給你——」

    「喲,你好沒有良心啊!我送出去的是乾淨的,收回的卻包著淚水和鼻涕啊!我不接——」

    「那咋辦啊?」彤眨巴著眼睛,一副無知的假神情。

    男子欲笑還笑,「好辦啊!你拿回去洗了,我就上你家去取。」

    「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不在這輛行車的目的地嗎?你下了車我跟著去。」他看著彤那張淚跡未乾楚楚動人的臉,邪魅地笑笑,加了一句,「順便去你家提親——」

    「你怎麼就斷定我還沒有嫁人,還沒有定親呢?」彤好奇了,一臉天真得讓人愛憐。

    「心靈感應啊!反正緣份來了,你逃不掉的!」男子胸有成竹地。

    「扯淡——」

    「那等著哦!」

    「……」(撇嘴,吧唧,吸鼻子外加幾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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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寶貝彤的故事到此結束,結局的時候,會有所交代的(*^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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