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笑又叫地給郭勁掛電話,「勁,你來啊!我在我母親的咖啡店等你,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事啊?丫頭啊——不能在電話裡說嗎?」是郭勁渾厚的聲音,真喜歡他在電話裡叫我「丫頭啊」的感覺,他在「啊」後面拉著一個長長的尾音,一種被他寵愛,憐惜的甜蜜會佈滿我全身的每一個毛細胞。
「不嘛——你來啊!我要當面告訴你,我想看你開心的樣子,好不好啊?」我把電話貼近耳朵,我的聲音也甜膩膩的。
在電波的那頭,他笑了,包容地笑著,「行,我就來——」
此時,我在母親的咖啡屋。
母親看見我來了,親手給我端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和幾塊糕點。
「蜜兒,來,嘗嘗阿姨新研製的咖啡。」她把咖啡推到我的面前,在我對面坐下,微笑著看著我。
我呷呷嘴唇,我肚子還真餓了。
我端起杯子,習慣地嗅嗅 ,一種高濃度的香醇氣味直衝我的鼻腔,輕抿一口,香溢滿唇間,舔舔舌尖,有點苦,有點澀。
閉著眼,置身於空間的樂聲中,想人生如夢,苦咖啡一杯,世事皆過往。不追惜過往,不追逐未來,守著眼前的幸福,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說:「阿姨真好!有空就來您這兒坐坐、聽聽音樂,來品嚐您的新花樣咖啡,還不要付費,真美了我。」我很小樣地說著。
「丫頭,有你來看看阿姨,有你來和阿姨說說話,阿姨高興還來不及呢!」母親看著我,像注視著自己的孩子般,濃濃的慈愛。
母親,口口聲聲喚您為阿姨的我,就是您的親生孩兒啊!只是,物是人非啊!
「阿姨,您是不是覺得我們挺有緣的啊!」我說。
「是啊!儘管我們也有過爭執,但經常的時候,我還有幻覺!好像你就是我那知疼知熱的孩兒呢!」母親說了,呵呵地笑了。
「阿姨——」我又如法炮製了,又來我那認親的那一套了,「要不,我認你做乾媽吧!」
「好啊!阿姨沒有親人,我就當你親閨女疼了。」母親又是樂呵呵。
看來,母親的天性是開朗樂觀的。雖然她失去了女兒,但可愛的妞妞已經彌補了她心靈的創傷,她已經從噩夢中走出來了。
母親,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正說得開心,我看見郭勁出現了,在門口朝裡邊張望,我站起來給他打招呼,他聽到了,向我們這邊走來。
郭勁向母親點點頭,拉著椅子,在我身邊坐下。
「你們好好聊——」母親起身,稍微的慌亂,「我去給你端杯咖啡來。」母親說著,離開了我們。
我胳膊肘靠著餐桌,微微斜著身子,看著郭勁,捂著嘴笑著。
「丫頭,笑什麼?」郭勁端正地坐著,後背靠著椅背。
「丈母娘看女婿啊——」我戲謔地擠擠眼。
郭勁聽著我的調侃,居然也會臉紅,他看著我,搖著頭,「你啊!刁鑽古怪,真拿你沒有辦法。」
他又接著說:「關於妞妞親外公外婆的事,我們也沒有對外宣稱,大家只是空閒了,經常來走動走動,給妞妞一個良好的心態適應的過程,她長大了再告訴她,自己去面對。」
「嗯,我知道,我們一切所作,就是為了孩子,把傷害降到最低,又能讓她感受到親人們賦予她無私的愛。」
「好了,丫頭,言歸正傳,你叫我來幹嘛啊!神秘兮兮的。」郭勁好奇地詢問。
「是這樣的,」我不可抑止地興奮起來,「勁,我爸答應我們了——」說著,我禁不住伸手去搖晃他的手臂。「你聽到了嗎?」我又追問了一句。
郭勁受我情緒的感染,兩道濃眉也彎彎的,「你爸到底怎麼對你說的?」他問。
「我爸在競標一個工程,工程的造價有兩千多萬呢!他叫有專業知識的你去幫他的忙,自家人可靠。」我說著,「他把你當自家人了,他承認你了。」我又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樣,一刻不停歇地說著,「他是我們愛情的絆腳石,他鬆動了,就會讓步了,我們的距離就更近了——你說,是不是好消息?」
「這樣啊——」郭勁沒有我想像的興奮,在沉思著什麼。
「在想什麼啊?」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了。
「是我原單位的合同……」郭勁有點猶豫著。
「不願意啊!」我撇撇嘴,「我不管,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我反應大了,孩子氣地跺著腳。
「好,好,依你總可以了吧!」郭勁說著,把他的大手覆蓋在我的小手上,把我的小手握在他的手心裡,「只要你開心,郭勁什麼都願意做——」
我感受著他手心傳過來的深情,我也擔憂著說:「那你原單位的合同,你不是毀約了嗎?」
「沒事,這麼多年,我兢兢業業地工作,給單位也帶來不少的業績和效益,郭勁會回去跟領導溝通的,應該沒有問題,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他說著,拍拍我的臉,「你自己要乖乖的,照顧好自己啊!」
「嗯——我會聽話的。」 此時,我就是十足的幸福小女人。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包包裡的手機音樂又響起來了,我拿出一看,是許可芯,哭得像淚人兒一樣:「蜜兒,馬鳴的病犯了,這次來勢兇猛,我好擔心啊!我現在在鎮第一醫院——」許可芯說著,匆匆忙忙地掛上了電話。
我對郭勁說:「白天我還看到馬鳴了,精神還很不錯的,怎麼又犯病了?許可芯一個人挺無助的,我要馬上去醫院。」
說完,我立刻起身,拔腿就走。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我陪你去。」郭勁也跟上來了。
迎面,母親端著咖啡過來,「唉!怎麼就走了,咖啡好了——」
「阿姨,謝謝您,我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來喝。」
話剛說完,人已出咖啡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