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我在廚房忙碌燒烤的材料。
「蜜兒,你確定自己行嗎?要不要何媽幫忙啊!」杜太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我知道,也許是我的親力親為,讓大家見怪了,以前的蜜兒,從來都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日子。
「我自己可以的,不要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對杜太太喊媽媽,雖然知道這只是稱呼,但心裡總有隔閡——住在杜家,心裡總是有著不安和愧疚。
「蜜兒,那你們年輕人玩得開心哦!媽媽出去了。」杜太太從來都是體貼和寬容的,許是蜜兒是她唯一的親骨肉吧!我只能這樣自欺欺人、為自己找借口了。
杜太太走後,阿喆又閃了進來。
「蜜兒,最近——你好能幹了。從前,你總是——誰誰誰,什麼的幫我拿一下啊!誰誰誰,麻煩一下嘛!阿喆我從來都是為你鞍前馬後的啊!」阿喆雙手抱胸,開著玩笑。
是啊!從前——我放慢了速度,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從前,跟勁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也燒烤啊!
燒烤的材料都是我親手醃製的。我會趕著早兒,從市場買回五花肉、雞翅、明蝦、銼刀魚什麼的。買五花肉還要帶皮的,吃起來才有嚼勁。
醃製肉類食品要1:1:1,就是一碗水,一碗醬油,一碗酒,還要撒入薑片、蔥段、蒜頭、辣椒,加入糖、味精、胡椒粉、麻油等佐料,最好在燒烤前兩三個小時醃製,這樣食物更容易入味。
那時,月亮總是羞澀地躲進雲層,天底下,朋友們的喧嘩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火紅的爐火前,就我和勁哥哥倆了,手拿著燒烤專用的叉子——你一言我一語,你打情我罵俏,你蹭著著我的身子,我也用身子摩挲著你的身子。烤好的雞翅總是你一口,我一口的瓜分了——那情景彷彿就在昨天,記憶猶新……
想著想著,我的鼻子酸酸的,我吸著氣。
「蜜兒,你想什麼了?」
阿喆的手在我眼前擺了擺。
「我沒有啊!」我努力對阿喆使了個笑臉,「阿喆,把冰箱的檸檬取出切了吧!等下澆在烤透的銼刀魚上,多一種風味。」
「哦!好啊!」
阿喆半信半疑的,但還是做事去了。
「蜜兒,我來拿東西了。」許可芯又飄了進來。
「在餐桌上——只要能噎進肚子的東西,你見什麼拿什麼吧!」
「我的杜大小姐,什麼時候也這麼風趣了。」許可芯跳到我面前,伸手要繞我的咯吱窩。
「呵呵!轉性了。」我笑著躲開了。
拿水果刀的阿喆若有所思——
今晚,杜家的花園在夜色的籠罩下,朦朦朧朧的,一樣的迷人。遠處,不知名的秋蟲有節奏地唱著曲子。
爐子裡的炭火「辟里啪啦」地燒著正旺。
馬鳴正和一個二十左右、氣質高雅的女孩聊天,這女子高挑的身材,一頭若顯蜷曲的頭髮。她叫曼麗,是阿喆的堂表妹,是我讓阿喆應邀她來的,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也明白了當初蜜兒為什麼會吃醋了,這樣的美人,對於沒有自信的人來說,還真怕感情受到威脅!可惜蜜兒不知道的是,阿喆還從來沒有二心啊!一心一意地愛著她啊!
我倒是開心的很,因為,我一直把阿喆當一個好兄弟,我一直都尋思著怎樣跟阿喆處理好關係。而曼麗是最佳人選。
「快,火旺著很啦!趕快叉啊!烤啊!」阿喆一反平時的斯文,猴急地說。
「對啊!女士們,別裝矜持了,把握大好時機,該出手時就出手啊!GO、GO——」馬鳴附和著,兩手做著打槍的動作。
「Yes!美人一瓶酒啊!記住,我們都是美麗的女人!」這個許可芯比誰都興奮。
「蜜兒,你知道嗎?你沒來學校上學,我可想死你了。我好想念我們以前同床共枕的時光啊!」許可芯抱著雙拳對著我,無比嚮往地說。
我一臉的茫然,蜜兒還是一個在校生啊!他們都沒有提及,也想我把以前的啥都忘光光了吧——事實上,真叫我上學也讀不進書了。
「聽我細細道來——」阿喆湊過來說。
「在沒有發生車禍之前,你、許可芯和馬鳴還有一個叫媚兒的都是T大大二的學生——這個暑期真是不詳的假期啊!」
阿喆沉吟著。
很快地他又說:「早在家鄉讀高中的時候,媚兒追馬鳴,馬鳴追許可芯,許可芯和蜜兒又是死黨,天天粘在一起。」
「別想歪啦!我和蜜兒是好姐妹啊!」許可芯抗議。
「別打岔,聽我說蜜兒聽。」阿喆又繼續,「也不知道以前為什麼人家都說媚兒和馬鳴是一對——」
「哎!別聽阿喆胡說八道,我和媚兒只是好朋友。我只在乎許可芯——可芯噢!對不對?」這下馬鳴抗議了,急迫地向許可芯辯白。
許可芯別過頭,不說話,又偷偷地捂著嘴竊喜。
「哈哈,為了追許可芯,可謂用盡心機——想收買我和蜜兒。要不是都住這平頂山上,要不是我們看你誠心,高考後,蜜兒哪會把她們都報考T大的事告訴你啊!」
「嗯呵!馬——鳴——那時還和我說,我們都報考T大,是你對我『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這樣啊!」許可芯故意咬著牙對馬鳴說著。
馬鳴急忙解釋:「都陳年舊事的,不提也罷——可芯,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啊——一顆紅彤彤的心啊!」
大家聽了他急切而笨拙的表白,都「哄」地笑開了。
「不說過往,不說了,燒烤——鬥酒。」馬鳴大聲囔囔著。
「來啊!誰怕誰啊!」阿喆也跟著吼起來了。
熊熊的爐火,映紅了大家談笑風生的臉,也燒著了每一顆年輕、熱血沸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