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盛夏。
我提著籃子匆匆上街。
勁哥哥今晚會回家,我要給勁哥哥做皮蛋瘦肉粥。
勁哥哥最喜歡吃我做的粥了,我的廚藝不是很好,但是我對這皮蛋瘦肉粥可下足了功夫的。
我加足了材料,有切成丁的墨魚乾和質地上好的大米一起用文火熬,等水沸了,又在鍋裡投進了爆香的瘦肉絲和姜絲蔥頭,然後加上切成塊的皮蛋,再轉小火煮十幾分鐘,火候足,粥就綿軟入味而且容易消化。嗯呵,還要加上丫丫的一片深情愛意在粥裡呀!
勁哥哥都是這麼說著,每次他都是放開胸懷,大口大口、「咕嚕咕嚕」地 ,憋足了勁喝著兩大海碗,末了,舔舔嘴,一副不滿足不罷休的模樣,又遞過碗兒。
「丫丫,還要——」
那時,我捂著嘴,我的丹鳳眼更笑瞇了。
現在,我腦海裡想著勁哥哥那張剛毅不失溫柔的臉,匆匆的向超市走去。
時間不早了,都快到響午了。
都怪我不好。
4歲的妞妞上了幼兒園後,我呆在家中更無所事事了,也加入了臨街的「麻友俱樂部」——麻將館。
就因為手癢癢,多搓了兩圈了,這不,別的主婦已經在家圍著灶台團團轉,我啊!才上街啊!
妞妞,一想到妞妞,我的心就會變得好溫柔好溫柔。
妞妞是我的寶貝女兒,也是勁哥哥的寶貝,勁哥哥的最愛。
勁哥哥最愛說:妞妞的一個香香,都會讓他的勞累和不快都消失得煙消雲散的。家!是最溫暖的地方,有兩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子敞開懷抱,永遠在等待著他。
想著想著,我的心裡樂開了花,不禁莞爾一笑。
天響晴,太陽熱情地照耀著。
街上,車來人往,很是熱鬧。誰家店舖的音響放著搖滾音樂,操著破鑼嗓子的歌手大聲地吼叫著含糊不清的歌詞,人們行色匆匆地趕著自己的路。
在我的前方,一個烏髮披肩,裙裾飄飄的妙齡女子,她低著頭,雙肩在抖動著,好像在啜泣!
怎麼啦?怎麼啦?
好奇心促使著我不禁加快了腳步趕上了她。
「小妹妹,你怎麼啦?」
女孩抬起頭望我。
哇!好漂亮的眼睛哦——水汪汪的,噙滿著傷心的眼淚,那晶瑩的液體隨時都要滑出眼眶。長長的睫毛上下抖動著。
「是,是阿喆,阿喆欺負我,我不喜歡啊!」
女孩的話,我沒明白,但我很高興了。
居然有我這好事的陌生人,也有這麼輕易對我這陌生人坦言的清純女孩。
呵呵,也許是我善意的瞇瞇眼,關心的話語,讓女孩放下戒備的心吧!
或者,她只想有一個傾訴的對象吧!
「別傷心了,你就當那個叫什麼阿喆的著涼了,別理他。」
「阿喆有說有笑的和一個女孩在一起。那個女孩看阿喆的眼光寫滿了柔情蜜意,還有——景仰。」
女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正想安慰她,忽然,天一下子暗了下來。
我下意識地望向天空,天上的太陽缺了一角,哦!是日食開始了。
這幾天電視新聞就沸沸揚揚滾動式播放著,我們這個地區會看到日食,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我聽勁哥哥說過,當日食開始時,太陽光雖比平時弱很多,人們因為好奇,如若直視,時間久了一點,還沒反應過來,可能損傷眼角膜了。
我趕緊收回我的目光。忽然,我看到我的正前方,一輛小車像喝酒的醉漢似的,搖搖晃晃地向我和女孩的方向直衝過來了。
我本能的反應就是把身邊的女孩使勁推開——在電光火石之間,「砰」了一聲。
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向我襲來,可是這種痛還沒有持續一秒的時間,我就沒有了知覺——我好像自己的靈魂出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