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相似的臉,仿若看見噴火龍那傢伙坐在裡面,等著我送上門被抓,我僵在簾子前。
那人當我忽然間見了陌生人,心裡害怕,一時躊躇,不敢進去。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進來,無妨。」
呃?我當下訕笑,抱著熟睡的小貝,鑽進車內。避開他,挨著角落坐下。
此時我易了容,他未必認得我。再說世上人相似的何其多,他只不過長得像他,未必和他有關係。心裡這麼想,我卻忍不住拿眼角偷偷瞄他。
七分相似的容顏,不一樣的張揚,他溫文,噴火龍桀驁,他好脾氣,噴火龍卻暴如雷。兩張相似的臉,不一樣的性情,很難將他們兩想成是兄弟。但……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我偷偷打量著那人,那人也悄悄看著我,不過我不是很擔心。此時的我花頭白髮,額間刻了幾道深深的皺紋,臉上還用一塊紫色胎記遮去我半邊的臉,我想以我此時蒼老醜陋的臉,他不定能看出我是那國色天香的雪影伊。只是……
他看我的眼為何露出深深迷惑,相似認得我一樣……
我一驚,垂下了臉,眼角還是止不住偷瞄。
他長得和噴火龍太像了!我歎息,腦海裡不由浮起噴火龍那一張臉,心痛了一下。自從那一天挨了他一掌,我沒一天不想他。想他為什麼打我,又為什麼在納蘭轅承抱我離開時露出錯愕愧疚心痛的眼神……
他既然不在乎我,又何必露出那樣的眼神,他不知道他露了那樣的眼神會讓我誤會,誤會他……是不得已才納妃,他是為了兩國和諧,才為了納蘭蘭心那狐狸精打我一拳……
可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在我養傷的時間內不來看我,為什麼連一步也不曾踏進雪府過,連一聲問候也不曾讓人帶來過……
為什麼?
眼眶紅了,我連忙忍住打轉的淚珠,不讓它留下,花了偽裝。
那人閉起眼睛,靠在車內的軟榻養神,我不再偷瞧。改了手勢,讓小貝更加舒適躺在我懷裡睡,我靠著車廂,閉上眼,跟著養神。
馬車悠悠走著,搖搖晃晃,顛得我漸漸模糊意識,然不知是不是他長得太像噴火龍緣故,我不敢睡得太入眠。
迷迷糊糊中,我總覺得對面有道精亮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像是在探索著什麼,但我實在是走累了,不想張開眼探究。
不舒服地感覺一直伴著,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覺懷裡的小貝頭在我懷裡來回蹭,像是醒了想吃奶。
習慣使然,我揚起手,解了胸襟……
迷糊間看到一道亮光,我一驚,張眼,看到對面一人。啊~忘了,車內有人!
我尷尬,眼睛偷偷瞄了對面的他一眼,他依然閉著眼。
呼~我舒了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當著那人的面在車內餵奶。轉而又一想,那人雖看似睡著了,但萬一沒睡著……
這可不好!
但看小貝瞇著眼,雖未醒,但頭蹭著的姿勢,以及張嘴急乎乎樣子,可見他是餓了。
抱著小貝,躡起手腳,我悄悄的出了車。身後那人在我撩開簾子時,張開眼,盯著我的後背,若有所思。
讓我上車的那名好心小子見我出來,問了我:「婆婆,你怎麼出來了?」
呃?我有那麼老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