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色的袋子和一個藍色卡通杯子輕輕放在我的桌子上。韓亞勳的腦袋也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盯著我,嘴角那抹嘲笑惹來我的不滿。
「快吃了吧。」
「我是不是很可憐。」又要吃藥了!
「我不覺得可憐,是可愛。」他食指輕輕又很飛快地在我的鼻尖上滑過。
「你取笑我。」我知道我真的很可憐也很可愛,鼻子紅紅的,見到人我都會忍不住拿手遮醜。有時候憤怒的時候,恨不得把鼻子給拿掉。
「走吧。」哥哥站在我旁邊。
「幹嘛?」我賞賜他一個眼光,回頭忙我的事。
「我還是帶你先去看下。」
「不用了。」我指指擺在桌上的我厭惡的藥。
哥哥有些驚訝地朝韓亞勳瞧瞧,然後對我說,「記得吃藥。我先走了。」
「嗯。」我頷首。
「快吃吧。」韓亞勳將藥和水全部送至我面前。
我嫉藥如仇地看著那些又苦又難嚥下口的藥,再視察下韓亞勳,他很誠懇地望著我。我緊緊捏著鼻子,將藥一口盡數地放進嘴裡,再拿水喝。
咳咳——
幾聲激烈的艱難的咳嗽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怎麼回事,為什麼藥就是卡在喉嚨上,不上不下的。
一隻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愛憐是那麼的清晰。
剛剛走進教室的凌風面無色彩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冷淡的眼神讓我再一次心碎。在他心目中真的是什麼也不是,想要佔據一席之位也困難。我真是癡人說夢,其實早該清醒了,可是怎麼還是淪陷。看見他冷酷的表情,心裡的苦遠遠超越過了剛剛入喉的藥的苦味。
「我沒事。」我淡淡笑著對韓亞勳說。
他優雅地一笑,道,「其實都是我的錯,所以暫時由我來照顧你,等你身體好了,我才可以放心。」
我沒有說什麼。既然他不會在意我,我又何苦將自己折磨地那麼難看,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就不要再吝嗇。
「你有沒有換藥?」他猛地想起什麼問。
我輕點下頭。
他鬆了一口氣。
陽光明媚的照射著大地,澆灌著每個人的心靈,又是美麗的一天。生意盎然的大樹製造了一片綠蔭,秋風輕輕捲來,一片葉子從枝頭離開母體,慢慢地飄落下來,掉在白色球鞋的旁邊。一隻白皙的手伸過去將它揀起來,拿它遮住眼睛。
「有什麼好看的嗎?」我好奇地問,被樹葉遮住的世界裡能看到什麼。
「葉脈。」韓亞勳把它遞給我。
「你為什麼會到中國來讀書?」我接過那片泛黃的樹葉端詳。
「因為我喜歡這裡的一切,以前在世界歷史上看到過,所以很嚮往。」
「你很漂亮!」他用韓語說了一句我根本就聽不懂的話,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卻是笑笑而過。
很快,每個人都很喜歡韓亞勳,不僅是因為他長得很好看,還有他很容易接近。柳冰冰還有楊若一及顧逸飛他們都會喜歡他,連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轉念一想,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像他如此好的人他們喜歡也不足為奇。在小紫的花名冊上多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凌風的名字從此在小紫的美男花名冊裡消失,而韓亞勳出現在花名冊的名單上。
顧逸飛他們也跟凌風劃分清了界限,看見凌風總是在他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只有江城揚還會對他點下頭問好,一切還是無聲的。
也許在他心裡面真的是什麼都可以不要,也許這就是做商人所要具備的本色吧,必要的時候就要狠,不折手段。
只是我還不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他真的會是那個以前雖然有時候冷了點,卻也好相處。或許去日本一趟,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會是什麼,而什麼是多餘的,不值錢的。
校園總是很小,走到哪裡通常都會碰到凌風和陳晨在一起的情景,有說有笑的情景。這些都會深深刺痛我的心。
每逢深夜的時候,失眠的時候,我便會想起他,那種念頭猶如有只魔鬼在操控著我的思想,那麼的瘋狂,那麼的張牙舞爪。想多了,想到了累了,眼淚會無聲地滴在被子上。
多少次勸誡自己要放下,他已經不值得你那麼想念了!多情的心,早已迷失了方向,迷失在森林裡,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可以出去,也等不到那個可以帶我出去的人。
明亮的玻璃窗外,有些枯黃的葉子在風中紛紛翩翩起舞,碧藍的天空白雲稀稀疏疏地點綴,幾隻鳥兒在空中盤旋。
「美曦,快跟我走。」小紫不知是從哪裡蹦出來,把正在做習題的我嚇壞了。牽起愣愣的我往外跑。
「什麼事?」每次都是這樣急匆匆地不等我問清楚就拉著我亂跑。
她沒有告訴我什麼,把我拉到網球場地。
凌風對著韓亞勳大打出手,而韓亞勳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硬生生的撞在鐵絲網上。凌風箭一般的走上去,抓起他的領袖,緊握的拳頭眼看就要打在未反應過來的韓亞勳的臉上,不知道從哪裡湧來的勇氣,我跑上去。
砰——
他的拳頭落在我的臉上!
我替韓亞勳擋下了那一拳!
小紫呆呆地看著我!
韓亞勳不敢相信地盯著我!
凌風緊握的拳頭慢慢地鬆懈開,抓著他領袖的手也漸漸地鬆開,他的眼神有一時的震驚和悔恨,然後變得冷酷無情。
「美曦,你沒事吧?」韓亞勳雙手托著我的臉蛋,眼睛裡滿是疼惜。
臉上的痛我卻感覺不到,只記得在那一刻,心不只是支離破碎那麼簡單。
「我沒事。」
韓亞勳愛憐的眼光一直盯著我,手輕輕觸碰被拳頭砸過的地方。
凌風轉過身,大步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小紫抓著鐵絲網,牙齒咬得咯咯響。
一個用白色毛巾裹住的冰塊遞到我面前,我接過來,敷在臉上,陣陣鑽心的疼痛讓我想放下冰塊。
韓亞勳的臉上也有青紫,他手裡拿著跟我一樣的冰塊敷在臉上,還故意做一些滑稽的表情來取悅我。
「拜託,不要再玩了。」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來,我要求他。
可是,他不管我的反抗,硬是要讓我笑到肚子喊疼。我把手中的東西砸過去,他穩穩地抓住了。停下繼續嬉戲,把冰塊遞給我。
門外,我們從來不會注意到,凌風站在門外,麻木地站在那裡,複雜的神態,凝結在一塊的眉宇。
門內,是我和韓亞勳玩鬧的開心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