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很早到學校了,凌風在響鈴的時候還是沒有出現,直到上課的前一刻,他才姍姍來遲地降臨在門口。我吃驚地看著他,我已經不遲到了,怎麼就倒轉過來他遲到了。要是我能預料到他也會遲到的話,說什麼也要再和周公多敘舊敘舊。
他坐在位子上。從我們開始吵架的那一天起,他沒有再繼續「監督」我(其實我也不明白)。我認真地聽老師講課,後面是什麼狀況我也沒有回頭去看。
「你們要這樣下去嗎?」吃飯之餘小紫還是不會忘記我和他的事,她這個朋友也真不容易的。「誰先道歉也不會少一塊肉。」
「這句話你應該留著去跟他講。」
「額,你好像是說我多管閒事。」
「你本來就是的。」
「真是的,以後你們的事我也不想管了。晚上逸飛說有事,我還要出去呢。你行吧?」
「我沒有你脆弱。」一有事,我就成為了倒霉對象。想起還真氣,她倒是好得很,別人的死活她也不用管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大聲充斥我跟她強被子,你說氣不起人啊。要不是看在她失戀的份上,我一定不會那麼容易低頭的。人家失戀最大,我這個做朋友的只好忍氣吞聲。
「那就好。」她起身往外走,還頻頻回頭對我囑咐,「該低頭的時候就應該低頭,你以為你仰著頭很了不起啊。」她只顧回頭卻撞上別人的飯碗,趕緊連連道歉。
看到這裡,我不由地想起第一次和凌風見面的情景,要是我沒有撞到他,他也沒有來找我,那麼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出現了。
亂攪著白白胖胖的米粒,思緒卻不在這裡。
「美曦,幫我把這些資料拿去整理一下。」劉主任把一資料夾遞給我,「明天可以拿給我嗎?」
「好的。」我接過那些資料,一般都是整理一些各班成績的文件,還有學校裡的黑名單管理。最近無所事事的,有些事可以做也很不錯。
「美曦,上體育課去咯。」蕭寒喊道。
「好的。」我從此收拾好東西尾隨她們後面。
「加油!凌風加油!」
「加油!」
還沒到籃球室就遠遠聞見她們的歡呼聲了。
「他們好像在比賽哦。」小紫和蕭寒歡天喜地地趕緊跑過去。
籃球室還真是熱鬧,觀眾席上坐滿了人,大家都很興奮地盯著球場上的人。由於人滿為患,我們三個只好站在凌風不遠處看著他。沒想到,安弦會是凌風的對手,兩人的球技差不了多少。但是比起人氣來,誰都有懸念了。一個班級裡,也有不少的男生也紛紛為凌風加油助威。
球剛脫離凌風的手,很不幸,被安弦半路劫去了,他想投個三分球,不料,球在快要落入籃裡的時候,凌風身手敏捷地擋下球。場上的人一陣尖叫。安弦悔恨地一甩手。
凌風接住球,三下五除二,殺過重重阻礙,遺憾的是途中殺出一個安弦,他把球一甩,在空中錯過安弦的手又要回了球。很漂亮的轉身,追到球架下,一個輕輕躍身,球輕鬆地落入。
觀眾們大聲呼喊!
現在的比分是9:8。安弦稍微差了一點 。
他們很集中精神地與對手爭著那粒球,誰也不落後於誰。
「凌風好帥哦!」這是小紫發出陶醉般的夢囈。
「安弦也不錯!」蕭寒也癡癡地盯著球場上揮汗如雨,還很專注的人。
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凌風為了接住快要被對手搶去的球,奮不顧身地伸手去接,可是卻被人絆倒在地上。
彭——
重重的悶聲!
凌風摔倒在地板上!
全場還在歡呼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打球的人也停下!
小紫和蕭寒難以置信地望著!
連我也不肯置信。我失控地跑出去。
「凌風!」
「我沒事。」他的回答卻是這般的輕快,他很輕鬆地站起來。
「沒事吧?」安弦問。
「沒事。」他轉過來對我說,「你要為我加油!」
我不高興地瞥他一眼,他總是這樣的輕鬆,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願意跟我分享。真不知道誰不跟誰一起分享呢。
我重新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擔心地看著他,剛剛那一摔,至少也會有些疼吧。就算好面子也要照顧好自己啊,哪有這樣虐待自己呢。
放學了,凌風一聲不吭地就走了。真是氣人,叫我為他加油,我差點嗓子扯啞了,可是他連一句謝謝也不說,一句我先走了也沒有說,徹徹底底地先走了。我不氣我就不是張美曦了。心裡那一堆怨氣也越積越大,氣得想找個地方了事。
「哥,我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還帶著怨氣回來啊。」連他也聽得出我的不快。
「我肚子餓了。」這時,手機響了,我斜睨著手機,沒有打算接的意思。反倒是哥哥拿起遞給我,道,「是小紫的。」
「喂?」
「過來一趟竹屋。」
「不去,我肚子餓著呢。」
「你過來嘛。大家都在這裡……」
「嫂子。你過來嘛。」小紫的聲音變成了顧逸飛一貫的不正經的聲音。
「誰是你嫂子,叫錯人了!」有氣沒得發,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不要怪我沒有人情味。
「你不過來,凌風可是要過去找你了哦。」
「等我吃完飯再說。」
「不要吃了,我請你吃好東西。」
「你?」
「瞧你說的,好像我顧逸飛是那種摳門的人似的。」
「好吧。」我合上手機,對哥哥道,「很抱歉,你又要一個人獨自晚餐了。」
「沒事,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
乘著有些模糊的夜色,我來到竹屋前,早在遠遠看過來就是一片光明,彩色小燈泡一閃一閃的。我打著問號走到竹屋裡,裡面更是一派繁華,一個很大的蛋糕擺在那裡,旁邊還有許多好吃的東西。今天不會是顧逸飛的生日吧。
「嫂子你來了。」會這樣叫的除了他就沒有第二人了。
「生日快樂!」今天你最大,先不跟你計較那些。
嗯?他難堪地搔搔腦袋,難為情道,「呵呵,嫂子,你誤會了,今天不是我生日,是你的那位生日。」
啊!?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啊,也是,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也沒有去調查他。我這個女友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美曦。」楊若一走過來,她穿得好漂亮哦!連我也忍不住多看幾眼。跟她比較起來,我就很相形見絀了。
「怎麼到現在才來?」凌風生硬地問。
還說呢,誰叫你也不吭一聲,讓我什麼準備也沒有,要怪我還得先檢討下你自己吧。
「嫂子,你準備送什麼給他啊?」顧逸飛稀里斜歪道。
「我…」他自己不說,我怎麼知道的。
「我看,就把你自己送給他是最好的。」
「顧逸飛!」我急急打斷他,可是已經全部說出來了。臉紅得像擺在那裡的蘋果,楊若一也在這裡啊,她不介意我還介意呢。這個該閉上烏鴉嘴的顧逸飛,說話也不先看看場合。有沒有洞可以讓我鑽進去的。
「害羞了!哈哈…」他瘋狂地發出難聽的聲音。
他們也跟著笑,連凌風也在笑。氣死我了!不是你,我會這樣嗎?還笑得那麼好看!
「等我想到了我會告訴你。」
等你想到了我已經忘記了。
我們圍在一起給凌風唱生日歌,唱完了歌,看著他吹滅了蠟燭,我們歡呼起來。
我們在一起玩遊戲,顧逸飛把音樂放到最HIGH,然後邀請我們一起玩。大家很快樂地跳著舞,好久沒有這麼的玩過了,我自然不會錯過了。跳舞的時候,「不小心」地踩了顧逸飛一腳,疼得他支支叫,又不好意思找茬,只能狠狠地瞪我一眼又繼續和小紫一起跳舞了。
「高興嗎?」凌風問。
淡淡的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真的真的好美!有如誤入人間的天使。
「我很帥?」
我找回那根容易飛走的思緒,道,「你本來就是。」我說不是也太假了。
「還在生氣嗎?」
「沒有。對不起,我不應該為了氣你。」
「我沒有放在心上。」
「嗯。」
「美曦,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我吃驚地看著他。他這是在告白嗎?還是在跟我提示著什麼?我該怎麼回答他?在我內心的告白,我是不會離開他的,只有他離開我,我才會離開他。一顆心給了他,想收回已經不可能了。我點點頭答應他。
他露出了很純潔很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