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衡進門時帶著大捧鮮花,秋芷晴手中的袋裝牛奶啪得一聲掉在餐桌上。本以為他在午夜前後才會出現的,可現在不過才申時兩刻而已。
「幹嘛這麼緊張?你現在準備的是午餐還是晚餐呢?」她習慣在午後吃飯嗎?當不當正不正的時間!
「我……我有點餓了。」依舊不敢對視他的眼,對方臉上的笑容足以殺人。
「呵,你是該多吃點,太瘦了!」要是他沒記錯,她終日憂心忡忡,一直不怎麼吃飯的。總這樣下去,早晚得餓死!「我幫你插花,你繼續吃!」霍政衡沒再打擾她,轉身出了廚房門。
忽然沒了食慾,連牛奶也不想喝了。環抱著雙肩跟在他身後,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要喝茶嗎?」跟他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始終記得他有這個習慣。
「嗯。」感覺不錯,至少這女人還記得自己該做什麼!將大束的紅玫瑰插好之後,霍政衡安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公事包,取出大落文件,在午後耀眼的陽光下用心批閱著。
泡好茶,端到他跟前,見他專注得忙碌著,生怕打擾對方轉身打算回房。霍政衡眼睛還在文件上,卻淡淡開口將她喚住:「不打算坐下來陪我嗎?要是這樣,我還有必要回來這裡辦公嗎?」
慌忙停下腳步,乖乖坐回他身邊的沙發上。並且,就這樣一直坐了半個下午……
臨近傍晚,他終於將手頭的文案批復完畢,疲憊的捏了捏鼻樑,毫不客氣地靠在她柔軟的胸脯上,「抱著我!」口氣不硬卻是命令。於是,她乖乖照做了……
窩在她懷裡小睡了二十幾分鐘,他淺笑著將修長的雙眼張開一條縫,偷偷望著正在發呆的人兒。她目光全無焦點,落在對面潔白的牆壁上。
挑起修長的手指,在她胸前的溝壑裡摩挲,她出殼的靈魂瞬間被他拉回了現實。
「政衡……」她想不出該怎麼拒絕,慌忙推開他放肆的手。
「別怕……說好晚上的!」他邪魅一笑,讓她不由脊背發麻。又要嗎?他就不能放過她嗎?
「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晃,「沒戲!」她昨天怎麼不去求哥哥呢!
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才未開口求他。她能指望奇跡發生在他身上嗎?他不會憐憫她的,不會的……
「晚餐吃什麼?」霍政衡愜意地坐起身,抻了個懶腰,戲謔開口道,「呵呵,問也白問。能指望你給個乾脆的回答嗎?」
她想說或是不想說他全能猜到,跟這樣的男人相處怎麼這般被動呢?
「冰箱裡有什麼?」他讚賞她烹飪的手藝,這已算是做出決定了。
「除了你幾天前留下的奶牛,就什麼都沒有了。」
「只靠喝牛奶就能活著嗎?到是挺好養活!算了,今晚出去吃吧!好好收拾一下,我等你!」她乖乖點了點頭,回房梳洗打扮。他在客廳裡等她的時候電話不斷……
換了身款式簡潔的衣裳,白襯衫,黑色高腰窄裙,淡淡上了妝,再次出現時,看見他嘴角滿意的笑。沉默片刻,對方忽然問到:「晴兒,你有多久沒去學校了?要是身體恢復了,就盡快復課吧。千萬不要因為心情和處境的緣故把自己荒廢了……我們走吧!」隨即攬起她的肩膀出了門。
霍政衡的心思她永遠猜不透。此一時是君子,彼一時就是小人!剛才他那番金玉良言的確感動了她,可轉瞬之間他就有可能再次傷害她。小心駛得萬年船!
「笑一笑,我可不喜歡帶著個怨婦出去吃飯!」發動車子之前,他親暱地撫過她的臉頰說到。
照他的意思勉強擠出個笑容,見他無奈地搖搖頭,將車子開出庭院,駛向前方的公路……
晚餐依舊在那間名為「月影」的山頂餐吧。而吃飯當中,霍政衡接到了一個電話。短暫的通話之後,抱歉的對她說:「晴兒,不好意思!我們得快點,有朋友在等我。」
「如果覺得時間太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望著他說。
他該覺得她善解人意吧?NO!她是有意想要避開他!他要是在外面忙一輩子,她才覺得稱心如意吧!「回去幹嘛?不陪我去嗎?」像她這麼漂亮的「花瓶」,不帶出去豈不浪費了!
「我以為……」以為今晚自己能逃過一劫呢!
「我們走吧!」霍政衡甜甜一笑,叫服務生結了帳。
據霍政衡介紹,來這間會所的幾乎都是建築地產界的風雲人物。她挽著他的手臂雙雙進門,盡量讓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女子學堂的學習成果很快得到了驗證,她幽雅的舉止在他的圈子裡得到了一片好評。
成熟穩健的男士們在幽暗的燈光下端著高腳杯侃侃而談,從對洋酒年代的品評,一直說到了「對酒當歌」。談話中她聽得出他們並非吟詩做賦的內行,大多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更有兩位仁兄居然搞不清這段詩文的作者,其中一位更堅持說是「杜康」寫的!秋芷晴不想人前賣弄,卻實在忍不住想笑的感覺,將微紅的俏臉別向一邊。
「很好笑嗎?」霍政衡早已看出她在盡量壓抑,趁朋友跟其他人打招呼的空兒,湊近她耳邊輕問到。眾目睽睽下,兩人間的氣氛曖昧極了……
「沒什麼。」她自知失態,趕忙收斂。
「不能跟我分享嗎?」他十分固執的再次要求到。
「因為杜康。」她簡單給出答案。
「原諒大伙吧!做建築這行的有幾個出身名門,不少人甚至還做過工地上和水泥的小工呢!」出乎意料,他居然會有悲天憫人之心,嬌媚的雙唇很自然揚起一抹讚賞的微笑。
天!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並且看起來彷彿是郎情妾意!霍政戡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只是礙於面子克制地站在原地。
「晴兒……第三次!」霍政衡特指她發自內心的笑容。除去那兔子,她對他笑過兩次。真難!從沒見過像她這麼難哄的女人,博她一笑比送飛船上天還難!溫柔執起她的小手,疼惜的貼在唇邊。
忍!見鬼,他霍政戡實在忍不了了!三步兩步走了過去,停在那「姦夫」面前,超沒風度的嘲諷到:「很有雅興嘛,帶她出來應酬!」
「你也可以啊,只是要等明天了!」若事先知道哥哥會來,他一定會把這倒霉的應酬給推了。好容易醞釀出點良好情緒,這傢伙是故意來攪局的嗎?
秋芷晴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必回頭也能猜出對方此時的表情。怎麼會這麼巧呢?竟然在這兒碰上,霍政戡如今一定又在心裡狠狠咒罵她吧!
「秋芷晴。」他連名帶姓,講話的口氣彷彿是從不相識的兩旁世人,「我剛發現你還有這份特長!」彎下腰,壓低聲音貼在她耳旁,「明晚找個機會我再好好欣賞!」意在恐嚇她,沒料到自己的身體卻在發抖……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控制不住鼻子陣陣泛酸。霍政戡,你還算什麼男人!怎麼會為了個逢場作戲的婊子而傷心落淚呢?
望著一襲黑衣的背影迅速退場,因他臨別時的恫嚇黯然神傷。為何總這樣有意辱沒她?她錯了嗎,何必非要苦苦逼她。答應與別人分享她的是他,如今又來埋怨她嗎?他到底想她怎麼樣啊?非要將她逼上絕路嗎?
「晴兒,我們也走吧!」霍政衡淡淡一笑,表情溫和。她的心跟著那傢伙走了,難道他會看不出來嗎?心裡再不爽,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發作。秋芷晴,是你自作孽,等下回去再說!
潔白的寶馬緩緩開進不大的庭院,關燈熄了火。霍政衡滿心不悅,先她一步進了房門。她不是故意惹他生氣,只是忍不住傷心罷了。但願……但願他能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政衡……」
「說!」不必轉彎抹角的!他憋了一路早已失去耐性了。她要是知道怎麼解釋,早就說清楚了。他不過是想要一句承諾,可等了一年半載她都不肯說。
她依然站在門外,咬著嘴唇保持沉默。進退維谷,生死無望,難道她連暗自傷心都不可以嗎?
算了吧,明知她愛著哥哥,霍政衡,你這又是何必呢?無奈的目光掃過她憔悴的臉,輕聲歎息,轉身進了房間。對於這個女人,除了身體,他還能得到什麼?呵呵……他對她大概也只有這一點特權了。
「秋芷晴,還在外面做什麼?」見她半天沒進門,他靠在床上不耐煩的抱怨。
輕輕應了一聲,極不情願地進了房間。對方面無表情,平靜的坐在床邊。「自己脫,之後幫我脫!」他懶洋洋的靠在床頭與她四目相望。該死!對她的心已再無奢望,她也只能在身體上給他些補償。
「乖……」他出語溫柔,她應該聽得出他此時的飢渴難耐。他曾經說了多少次,只要她聽話,他絕不傷害她。
她無可奈何背過身去,動作雖然慢了點,但還算服從……上下打量她消瘦骨感的赤裸背影,他劍眉一挑,邪媚一笑:「來吧……」
還在猶豫已倉皇跌入他的懷抱,兩半嬌臀嵌入他熾熱的指掌,單薄的身體凌空貼在冰涼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