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宸博懊惱的一甩,手裡的茶杯瞬間粉身碎骨。該死,真是該死,為什麼這麼久了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呢,難道不是他?
站在一旁的藍衣錦衛驚恐的低垂著頭,額上冒著豆大的冷汗,卻不敢伸手去擦試一把。
「你真的都時時盯著他了?」司馬宸博雙眉微揚,不相信的問。
「是的,大皇子,屬下已經時時刻刻在監視著錢鵬淵了,可是他除了上朝就是呆在家裡看書寫字,也沒有跟什麼陌生人接觸!」藍衣錦衛畢恭畢敬的說,眼睛仍舊不敢望向司馬宸博。
「去吧,再仔細給我監視著,如果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一定要馬上來通知我。」司馬宸博冷冷的語氣就像冬天裡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慄,雖然現在已是三伏天氣,可是還是震的藍衣錦衛渾身打抖。
「是,大皇子。」藍衣侍衛戰戰兢兢的鞠躬,很快便退了出去。
外頭烈陽高照,裡頭卻是陰暗憂鬱。
司馬宸博疲憊的閉上眼,揉著眉心,自言自語:「菲兒,你快回來吧,你回來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啟稟大皇子,燕山國的九公主林若裊求見。」門口的小太監輕聲細語的說著,一雙細眼左顧右盼。
「不見。」冷冷的口吻,燥意濃烈。這女人是不是有病?怎麼三天兩頭的來煩他?
「可是……」小太監左右為難,這邊司馬宸博現在已經儼然發火了,那邊林若裊又是一幅怒目圓瞪的樣子,兩邊都得罪不得,這可如何是好啊?
林若裊等不及了,竟然泰然自若的走進同心殿,笑吟吟的說:「大皇子,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不高興了?」
越靠近司馬宸博,林若裊越覺得陰冷,撫了撫有些發冷的身子,很是自信的,在司馬宸博對面坐了下來,睜著一雙媚惑眾生的眼,一眨一眨的看著司馬宸博,似在對他說話。
司馬宸博冷若冰霜的看著林若裊,說:「九公主,本皇子好像和你不怎麼熟吧?」
林若裊還是一副笑嫣如花的樣子,好脾氣的說:「大皇子,你不熟,我可早熟你了,你不會又在為葉亦菲的事心情不好吧?這葉亦菲走了也快一個月有餘了,你怎麼還這麼死心眼呢?人死不能復生,看開點吧。」
司馬宸博猛的一拍桌子,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斜著眼,鄙視的看著林若裊,說:「林若裊,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想打什麼主意我也知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心裡只有菲兒,而且我的妻子也只能是她。」
林若裊已經不再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了,忍不住心裡的嫉火,憤恨的說:「司馬宸博,我也告訴你,我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哦,是嗎?那就試試看,林若裊,我倒真是蠻期待的。」
林若裊咬牙切齒的看著司馬宸博,一張美艷如花的臉頓時變的猙獰惡毒,說:「司馬宸博,難道你就不怕兩國交戰嗎?你就不怕兩國的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司馬宸博意味深長的看了林若裊一眼,冰冷的說:「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你。」林若裊氣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的瞪著司馬宸博,咬著唇瓣,直至泛著白光,才說:「你等著瞧吧,司馬宸博,今天羞辱本公主的代價,我會十倍討回來的。」
林若裊憤憤的走出同心殿,嚇的門外的小太監差點暈倒。
司馬宸博走到門口,默默注視著小太監,說:「換張新桌子,還有,下次如果再放縱無關緊要的人進來,小心你的人頭。」
「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小太監嗑的鐺鐺響,司馬宸博不再理會他,踏步往外走去。
不顧頭頂上那火球一樣的太陽,司馬宸博隻身來到聖學殿榕樹下,傷感的坐在搖椅上,腦海裡漸漸浮現他和菲兒曾經在這裡的點點滴滴:
「宸博,我要奶茶。」
「豬豬,你好好哦!」
「宸博,看,這是我給你設計的泳衣,好看嗎?」……
葉亦菲那熠熠生輝的眼眸、燦爛清純的笑容、若隱若現的梨渦,已經深深的刻在司馬宸博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菲兒,你到底在哪裡啊?會回來嗎?我真的已經不能再承受沒有你的日子了。」司馬宸博痛苦的揪緊頭髮,頹喪的低著頭。
葉亦菲正在加緊時間練功,鶴松天的那本秘籍她已經練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出這個山洞,去找宸博、春梅和外婆了。
一想到可以很快見到自己的親人,葉亦菲興奮的歡呼出聲,「宸博,我要給你一個大驚喜哦!」葉亦菲甜美的笑了,目光清亮慧黠,讓人如沐春風。
按照秘籍上的指示,葉亦菲已經泡了無數次的聖雪水,吃了無數個血聖果了,現在的她身輕如燕,力大無窮,體內那股巨大的真氣已經被她控制的如魚得水,游刃有餘了。
看著手上的戒指,還有外婆送的流雲百福玉珮,這玉珮現在已經變的通紅通紅了,想著應該是那段時間天天浸在鮮血當中,才會變成這樣的吧!
做著最後的衝刺準備,葉亦菲滿懷信心的大喊一聲:「蘇嫣,你的好日子沒剩多少了。」
正在喝茶的蘇嫣,一個不慎將手中的茶碗落碎於地,詫異的有點心慌,大發雷霆的說:「你個狗奴才,這茶泡的這麼燙,你想燙死本宮嗎?」蘇嫣氣極敗壞的指著已經嚇的跪倒在地的宮女,「來人,將這狗奴才拉出去斬了。」
「皇后饒命,皇后饒命啊!」宮女驚駭的淚流滿面,連連嗑頭,「奴婢下次不敢了。」
蘇嫣一揮手,兩名侍衛面無表情的將這宮女拖了出去,宮女一路悲憫的嘶喊:「皇后饒命啊!皇后饒命啊!」
司馬堇剛好聖駕靈清宮,想和蘇嫣談談立太子的事,卻被這一路的哭聲引得好奇,問:「李顯,這是怎麼回事,去看看。」
「是,皇上。」李顯一鞠躬,便往前快步走去,攔在兩名侍衛面前,看了眼快要暈厥過去的宮女,問:「這是怎麼回事?」
一侍衛抱拳說:「李公公,這宮女冒犯了皇后,皇后發落處斬。」
李顯微微皺眉,口氣有點不佳的說:「在這裡等著,聽皇上處置。」
「是,李公公。」
李顯又快步走了回來,說:「皇上,一名宮女冒犯皇后娘娘,被下了斬令。」
「哦。」司馬堇一挑眉,心裡不悅,說:「走,去看看。」
「是,皇上。」李顯跟在司馬堇身後,往靈清宮快步走去。
兩侍衛只得在原地等候,重新等待使命。
司馬堇一踏進靈清宮,就看見蘇嫣正氣極敗壞的喘著氣,臉色難看的要命,地上散著瓷碎片,「咳……」司馬堇故意乾咳了幾聲。
蘇嫣一見司馬堇驚訝的馬上換上笑臉,福了下身,說:「皇上,您怎麼來了?」
司馬堇挑了下眉,「皇后不歡迎?皇后這是怎麼了?臉色很難看啊。」司馬堇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期待的看著她。
「哦,呃……一名宮女手腳不太利索,打翻了茶碗,臣妾正準備處罰她呢。」蘇嫣垂眼,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滿意的看向司馬堇。
「哦,原來是這樣啊。打翻了茶碗定是這宮女剛進宮不久吧,說說她就行了,皇后,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哦。」司馬堇走到蘇嫣身旁,輕搭著蘇嫣的肩,兩人一起坐了下來。
「咦?」蘇嫣一時詫異,一雙狡慧的眼睛轉了轉,急急的說:「皇上,怎麼可以說說就過去了呢,做錯了事,不罰可不行哦,只有處罰了她,她才會記得住,下次就不會再犯錯誤了。」蘇嫣的紅唇一張一合,臉上的皺紋也隨之起浮。
司馬堇心裡發笑,不以為意的說:「 哦!?原來皇后也只是想教訓她一下呀?朕還以為皇后要處決她呢。」司馬堇輕拍著蘇嫣的手,溫柔的呵斥說:「皇后,你也真是孩子心性,何必這樣唬弄她呢?你看她都哭的快暈厥過去了。」
蘇嫣尷尬的扯起笑臉,連連說:「哎呀,皇上,臣妾這不是逗著玩嘛,好啦好啦,這興頭也過了,打個二十杖也就算了。」
瞬間,蘇嫣便威嚴的喊了聲「來人」,門外又進來一名侍衛,鞠躬彎腰,「去,將那宮女杖責二十棍,就過了吧。」
「是,皇后娘娘。」
待侍衛出去後,司馬堇馬上又誇獎起蘇嫣來了,「皇后啊,你這後宮之位當了也有十來年了吧,朕倒是覺得皇后越來越宅心仁厚了,好,真是好啊!我乾耀國的百姓有福啊!」
蘇嫣紅著臉,不知是害羞還是慚愧,說:「皇上,您不要取笑臣妾啦,臣妾還差的遠呢。」
司馬堇也沒心思再忽悠蘇嫣了,直接轉入正題,「皇后,朕這幾天在考慮立太子的事情,總覺得現在時候未到,還是再推一段日子吧,軒兒是有潛質,朕想等凌薇生下孩子再做定奪。」
蘇嫣一聽急了,疑惑的問:「為什麼呢皇上?為什麼要推遲呢?」
司馬堇轉頭望向窗外,刺眼的陽光晃的他眼睛亮亮的,微瞇起眼,緩緩的說:「這立太子是大事,需要謹慎考慮的,雖然錢相推薦了宸軒,可是也有一部分朝臣推薦了宸博,朕想讓他們兩個公平競爭,舉行一次考核,評定他們兩人的綜合素質,優勝者就可立為太子。」
蘇嫣氣的緊咬牙,手指攥的緊緊的,面上還得笑著,說:「皇上,這樣也好,讓大家都心服口服,免得以後說閒話。」
「嗯,是啊!得心者,才能得天下啊!」司馬堇起身來到窗口,迎風而立,一身王者之氣,顯露無遺。
蘇嫣靜靜的看著司馬堇,一雙眼睛飛快的轉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