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宸博面無表情的矗立在崖邊,久久的、久久的,望著那萬丈深淵,多想也就這樣跳下去隨菲兒去了,可是司馬逸卻緊緊的拉著他、默默陪伴著他,一直到夕陽夕下。
傅燁彬和司馬焱早一步回到皇宮,廣場上還是狼藉一片,所有人都在等候,等候著葉亦菲的消息。
「傅將軍,怎麼樣了?刺客抓到了嗎?」司馬堇急急的問。
蘇嫣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思緒萬千的豎起耳朵聽著。
「回皇上,刺客跳崖身亡了。」傅燁彬低垂著頭,神色凜然的說著,葉亦菲已經身亡的消息,他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啊!
「那亦菲姑娘呢,怎麼還不見他們回來呢?」蘇嫣忍不住問出口,雙手攥的緊緊的,神色異常緊張。
「這……」傅燁彬吞吞吐吐回答不上來。
「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說不出口,傅將軍!」蘇嫣已經是火急火燎了,如果葉亦菲沒死,那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回皇嫂,亦菲姑娘也已墜崖身亡了。」司馬焱最終無奈的說出口,神情悲痛的望著司馬堇,用眼神告訴他,這是事實。
司馬堇悲憫的歎了一口氣,像洩了氣的皮球,黯然傷神。
「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蘇嫣不可思議的喊著,假惺惺的流下淚來,跌坐在椅子上,那樣子簡直比死了親爹還傷心呢!
「菲兒!」老夫人悲嚥著呼喊一聲,又暈了過去,憐香流著淚,驚慌失措的蹲在老夫人身邊,掐她的人中,這事太突然了,她已經被嚇的有點分辯不清方向了。
太后傷心的搖搖頭,歎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
好好的一場喜事,變成了一場喪事,還連個屍首都沒有,這讓她一個老人家怎麼接受得了呢?多好的一位姑娘啊!就這樣沒了!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哀思如潮、滿面愁容,似在哀悼、似在默哀。
「皇上,不要太難過了啊!身子要緊!」蘇嫣紅著眼,梨花帶雨的安慰司馬堇,司馬堇搖搖手,唬的站起身,有氣無力的說:「都退了吧,讓人收拾乾淨了。」
「臣妾遵旨,皇上。」蘇嫣立馬也站起身,行了禮,待司馬堇走後,馬上就是一副威嚴不容抗拒的樣子,對旁邊的一排宮女和小太監下令說:「都聽到了嗎?好好收拾吧,要乾乾淨淨的,不能留有一點痕跡。」
「是,皇后娘娘。」宮女和太監個個誠皇誠恐,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這皇后娘娘最近是越來越嚴厲了,稍有不甚,就會有掉腦袋的危險啊!
廣場上的人漸漸散去,阿P還是愣愣的坐著,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高高興興的來,卻是悲悲痛痛的回,今天這是見葉亦菲的最後一面,太突兀了,他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影子到處都在找春梅,急的團團轉轉,最後終於在司馬宸博的新房裡找到了還在暈迷中的春梅,心疼的抱著春梅,喃喃低語:「春梅,你會沒事的。」
影子的腦子裡團團迷霧,困惑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理清頭緒,當他聽到葉亦菲已經身亡的消息時,簡直就像被雷劈中一樣,動彈不得,仔細的思來想去,總覺得事情有蹊蹺,這刺客是誰?為什麼要殺葉亦菲?他是一個人還是另有同謀?那同謀是誰?春梅為什麼又暈倒了呢?
蘇嫣回到靈清宮後,興奮的狂笑不止,就差沒有載歌載舞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裡踏實的很,這葉子刀也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計劃是天一無縫、死無對頭了啊!得意的揚起一絲嘲諷,說:「葉亦菲,我最終還是把你給除掉了!現在我可以高枕無憂了。」舒服的躺在軟榻上,還是抑不住的笑意。
軒轅殿裡,錢鵬淵和錢凌薇父女雙雙坐在桌子前,一個飲酒,一個飲茶,兩人都是無比的滿足和放鬆。
「爹,真是太痛快了,是不是?」錢凌薇洋溢著微笑,一雙陰毒的眼裡閃著除去眼中釘後快感。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爹的一塊心病終於也去掉了,現在就差給皇上奏折了。」錢鵬淵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一雙賊眼轉來轉去,若有所思。
「爹,奏折明天就交上吧!」錢凌薇很是迫不急待。
「不行,還得再等幾天,這皇上現在也正在悲痛之中,不能火上澆油啊!」
錢凌薇微微有點失望,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催促錢鵬淵說:「爹,你也該回去了,宸軒差不多也快要回來了,今天他借口有事,出宮去了,現在只怕也收到風聲往回趕呢。」
「嗯,那爹就先回去了,薇兒,好好注意身子啊,現在這皇子可是咱們最有力的王牌啊。」錢鵬淵語重心長的說著,又抬眼看了看她的肚子。
「知道了爹,我會小心的。」
天漸漸暗了,整個皇宮沉浸在一片陰霾之中,空氣悶悶的,人也是悶悶的,每個人心頭都壓著一口抑鬱之氣,吐又吐不出去,咽又嚥不下來。
當司馬宸博回到同心殿時,發現一切都回到了原點,除了身上這一身燕尾服外,根本就好像沒有舉辦過婚禮一樣,惱怒的一把將桌子給掀翻了,大聲怒吼著:「這是怎麼一回事?誰讓你們收拾的?」
太監和宮女們嚇的屁滾尿流,面如土色,跪在地上,顫抖著唇舌說:「大皇子,這是皇上下的命令,奴才們不得不從啊!請大皇子息怒啊!」
司馬宸博痛苦的閉上眼,一揮手,有氣無力的說:「你們都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進來,讓我好好靜一靜。」
「是,大皇子。」太監和宮女們巴不得離司馬宸博越遠越好,今天的司馬宸博就像一隻隨時都會發瘋的吼獅,誰要是被他逮到了,喪了命也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沒有點燈的房間裡,司馬宸博頹喪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深深的插進頭髮當中,呢喃自語:「菲兒,你就這樣走了嗎?不要我了嗎?為什麼要讓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呢,為什麼?」
黑暗中,司馬宸博蜷縮著身子,僵硬的躺在地上,一雙空洞乏力的眼睛就這樣干睜著,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