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個世界不再有神。」黑澤冷冷的看著小男孩,表情非常恐怖,不過這個孩子一直沉浸在幻想中,並沒有看到黑澤那張陰沉的臉,「為什麼要弒神?」
小男孩托著下巴思考許久,「要從何時說起呢!事情應該追溯到兩百年前,大神伊法戀上他的守護者,那是禁忌之戀,守護者和神是不可以相愛,可是他們兩個竟然相愛了,還要求神官們為他舉辦一次婚禮。」
黑澤眉頭微皺,「你們的神是女性?」
「如果是女性就算了,可他偏偏是男性,他的守護者也是男人,斷禁之戀不該有,所以神官們覺得這種戀情會將這個世界帶來污穢,拒絕了大神伊法的要求,並且將守護者關押在地牢之下,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叫法伊的亡靈巫師悄悄救出那位守護者,並讓他們相見,這件事被神官們發現,隨即大發雷霆。把那個叫法伊的亡靈巫師逐出伊法世界,而大神伊法被幽靜在神殿中,他的守護者關押在地牢之下,久而久之過了一百年,突然傳來大神伊法身體異樣,並開始絕食,而地牢中的守護者每日思念著大神,並為此還雕刻一個人像,以解思念之苦。直到有一天大神病倒,並且一病不起,天空也頻頻出現血天,預示著世界即將崩潰,神殿內伺候大神的僕人每日恐慌,消息也隨之傳到守護者耳邊。害怕失去大神的守護者,竟然自己解開身上封印的神力,還打死許多看管地牢的官員。」小男孩頓了頓,看著雷恩和黑澤,為什麼這倆個人對大神的事感興趣?「神官總管認為這是大逆不道,神應該祈福人類,而不是傷害人類,於是立刻召開神官大會,稱守護者將大神玷污,要火燒守護者,以懲罰他的殺人罪。」
雷恩生氣的看著小男孩,「你們的守護者為什麼沒有帶大神走?」竟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應該最先想到保全大神的安危,沒有想到這裡的百姓如此對待守護者和大神,還幽禁他們。
雷恩很清楚的記得,阿波羅曾告訴他,不論將來發生什麼變化,都要守護在神的身邊,如果這個變化危及到兩個人性命,那麼立刻回到天上請罪,拋棄自己的管轄世界,他們為什麼沒有這樣做,而選擇接受那些百姓的軟禁?
莉莉似乎看出雷恩的苦惱,輕輕拍著他的肩膀,「這點我很清楚,我是貓界國王,聽起來是個很好聽的名詞,但是有很多東西是割捨不下。第一,貓界是我的家,離開那裡就等於沒有了容身之地,當然現在我又多出一個新家;第二,看著自己的國家逐漸強大富饒,又如何忍心棄之不管;第三,神是以仁慈出名,知道這個世界與自己密不可分,他又如何忍心看著這個世界崩潰?以上就是我的感想。」
雷恩微微點著頭,莉莉說的沒錯,神可以拋棄這個世界,但因為他的仁慈,最後只能強忍著留下來,「他永遠是為了這個世界百姓著想,可是這些人為什麼不接受他們的戀情?其實神的戀情不能用人類的思維所想。」
「沒錯,沒錯,我的國家也有很多這種斷禁之戀,但這並不是那種很丟人的事。」莉莉連聲附和,卻換來黑澤困惑的神情。
「這麼說你也有斷禁之戀?這讓我想起你身邊的黑。」
「喵!」頓時莉莉變成貓,渾身的毛髮竟然豎起來,難道真如黑澤所說?「才不是呢!是那個傢伙喜歡跟著我,我才沒有什麼斷禁之戀,請不要亂猜。」
黑澤淡淡笑著,抱起莉莉,「生氣了?」
莉莉用爪子刮刮自己的眼睛,「我才沒有生氣。」
小男孩兩隻眼睛直瞪著那只會說話的貓,「它是真的嗎?剛才的人真的是它?」說完還拔著莉莉的鬍鬚。
「喂!很痛啊!不要碰我的鬍鬚。」莉莉頓時變成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並站在小孩面前,「臭小孩,大人沒有告訴你,不可以無理?」
男孩驚愕的看著他幾秒,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我沒有親人,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神官們殺死。」
莉莉驚訝,「神官為什麼要殺死你親人?是不是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黑澤冷冷的看著男孩,並沒帶有一絲同情與憐憫,冷冷的聲音教人直打哆嗦,「之後你們的大神怎麼了?」
「大神伊法的守護者被判為火刑,最後燒成一堆白灰。大神悲痛欲絕,捧著守護者的骨灰化成一陣清風消失。」
雷恩微微一怔,「化作一陣清風?」已經失望透頂?當神對自己的世界絕望時,就會化成一陣清風,「你們的大神在臨死之前都沒有拋棄你們。化成一陣清風,可以讓這個世界減慢崩潰。」不過天使們一定會得到訊息,誤認為大神失道,放棄守護伊法世界,天使們會將大神和他的守護者押送到天堂軟禁起來。「如果他自己一個人活下來,你們的世界維持不到三年。」
「真的嗎?他臨死前都沒有放棄大家?」男孩困惑的看著雷恩,感覺這個人剛正嚴肅,「你是那個神的守護者?」
「是的,我是樂神的守護者,我是不會讓我的神到這個世界。」
「為什麼?」男孩不解的問道,難道神不是為了人類而存在嗎?
雷恩轉身看著遠處廢墟,「我的神有自己的世界,她不能承擔兩個世界。你們可以弒神,也不能保證沒有第二次。身為守護者的我,是不能見樂神安慰不顧。太陽神曾經就指示過我,一定要保護好樂神。」
男孩微微皺著鼻子,像是碰到一鼻子灰,不過他不會輕易放棄,「你討厭我們?」
「沒錯!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已經懂得殘害幽禁神,這樣的人類不該存在。」
「可是人總會有犯錯的時候,難道神沒有犯錯?為什麼只有我們人類犯錯就要接受懲罰?」男孩漲紅著臉看著雷恩,神神神,神就沒有錯嗎?如果不是斷禁之戀,也不會有這樣的事。要是大神伊法接受大家的要求,拒絕與守護者見面,也不會有弒神這件事,明明就是神的錯。
雷恩竟然笑起來,看著這個男孩子,方纔他內心默默念語,都已經一字不差進入雷恩耳中,「什麼是斷禁之戀?知道真正的含義?神一直以仁慈仁愛保佑著你們,你們給他什麼回報?沒有說錯的話,你們只是把神當成一個貢品寄放在神殿,沒有一個人陪他談話,只有他帶來的守護者在他身邊,產生這樣的感情也是你們一手造成。守護者是不能與神相戀,但天界沒有銘文規定,只是口諭,或許眾人都默認這種戀情,至少比與人相戀要好的多,不用接受生死離別、神鬼之戀。」雷恩有些惆悵,淡淡的歎著氣,「我也愛我的神。」當樂神是孩子的時候,雷恩便會不自覺當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妹妹,隨著時間流失,這種情感變濃,成為一種無法割捨的情感,或許死神幫他分析的很透徹,他對樂神有一種母親般的依賴和親情。「為了我喜愛的人,我不會讓出我的神。」說完一把將黑澤拉到懷中,「我會一直保護少爺,還有樂神。」
黑澤淡淡的笑著,閉上眼睛享受這種幸福:「我知道。」
「為什麼你們不幫這個世界?難道一切都是我們的錯?」男孩哭泣起來。
雷恩用手抬起男孩的下巴,與之對視,「你的親人為什麼會死?是因為他們背叛神官?」
男孩驚愕的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神官們竟然想到弒神,一定會想統治者這個世界。現在真如他們所願,他們成為世界的統治者,那就讓你們的神官救你們吧!」雷恩身後頓時出現一對灰色翅膀,「這些愚蠢的人,竟然為了自己,讓神屢次承受痛苦打擊,這樣的世界何必守護?」
男孩頓時鼓著嘴巴看著雷恩,「為什麼這樣說我們,我們也是有情可原。弒神並不是我們的想法,也是有很多人站出來阻止這件事,為此我們美麗的瑪瑙河曾一度被鮮血染紅。」
雷恩將小男孩推倒在地,「你們這個世界不會再有神。」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男孩坐在地上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因為天上的神靈已經否決你們存在價值。」雷恩用手指著天空中的灰雲,「那片雲上站著大天使,他們會每天記載這個世界崩潰過程,以便將來重造新的世界。」
「為什麼否決?這裡也是有好人,也有真心維護神的子民,法伊亡靈巫師就是其中一個。」
這回換成黑澤嘲笑,「是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了救你們屢次傷害我們的神,我們之所以到這裡來,就是想破壞這個世界,加快崩潰。」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裡每天都會有新生命在誕生,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能因為那幾個人就否決大家。」
雷恩冷冷的看著孩子,「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總之,我不會讓我的神到這裡。」說完戴上手套,消除男孩部分記憶,「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莉莉無奈的搖著頭,「真想見見這些神官們,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人,我的國家也是有類似神官,他們只會七嘴八舌,卻從來不會這樣做。」
黑澤冷冷回應:「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私慾,一切都以你為中心。」
「或許吧!」莉莉點點頭,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子民,竟然沒有每日守護在他們身邊,還任性的吵著沒有自由。
「雷恩,我們回去。」
雷恩微微一怔,「少爺,您不打算……」
「不了,大神伊法為了這個世界,寧願選擇自己失道,我們不該破壞他的仁愛。」
「是!」雷恩將黑澤摟在腋窩下,打算帶他離開這個世界,也就在這時,黑澤身帶的布袋飛了出來,「少爺……」
只見那個布袋飛出許多惡靈。
「死神知道我們不忍心破壞這個世界?」
黑澤搖著頭,「不,是惡靈們聞到死亡的氣息,自己出來行動。」
「那怎麼辦?」莉莉困惑的看著在天空中盤旋的惡靈,「要消滅它們?」
「當然。」黑澤手中變出一道魔法陣,尾隨在惡靈身後,「你們兩個快點。」
「是!」雷恩與莉莉趕緊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