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知道這座城市曾一度握有全歐洲最強大的人力、物力和權勢。那時貴族爭鬥非常嚴峻,我們家族也被牽連到其中。」迪瑟斯眼神有些暗淡,不願提起那個爭權爭勢的年代。「我們家族也不算有權有勢,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皮革商人,祖母是總督大人唯一的千金,下嫁到祖父家。家族裡的人對總督大人的千金非常尊重,而祖母也是個非常溫柔的女性,很快我們家族在祖母的建議下成為當地小有名氣的富商,而總督大人將我們家有才能的男子統統弄到總督府成為他的得利部下,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可惜大家忽略一件重要的事,總督大人為何願意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送到一名普通商人家?之後五年,祖母順利生下一名男嬰,所有命運開始逆轉。當地有人聲稱擁有聖馬可的乾屍,就可以擁有最大的勢力,而那具乾屍被總督大人偷偷運到我們家。」
黑澤微微一怔,驚愕的看著他,「你說耶穌使徒的屍體在你們本家下面?」
「沒錯!祖父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將屍體帶回家,並且還是以陪嫁物名義。」
「那麼說這一切都是總督一手策劃?以結婚為名義,將屍體悄悄運送到你們家,可是他為什麼選中你們?」
迪瑟斯搖著頭,「至今我們家族還沒有想明白。只知道屍體一直放在家裡隔層中!」
「那麼詛咒又是如何來的?」
「謠言四起,很多人都開始找我們家麻煩,祖父被那些人帶走之後沒了音訊,而總督大人卻在這個時刻帶著他的女兒逃跑,還將我們家所有錢財席捲一空。」
黑澤優雅的端起茶几上的紅茶,「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親戚。那次事件死了很多人?」
「是的!幾乎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個孩子和幾個婦女。」
「這些孩子……,都是你祖母生下的孩子?」
「是的!我是她直系後代。」迪瑟斯有些生氣,「詛咒這件事還在之後發現。」
「之後?那麼是誰下的詛咒?」
「是乾屍。總督大人逃跑前曾留下一封書信,說是得到此屍之後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權利,同時也要得到相應的懲罰,作為破壞定律的條款,並且不可以打開屍體上的裹布,否則厄運會降臨。」
黑澤眉頭微皺,「這麼說你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乾屍真面目?如果真是耶穌使徒的屍體,它是不會詛咒別人。聖馬可一直被威尼斯視為守護神,它不會帶來任何的權利。你們應該很清楚,我想確認屍體。」
一聽到要確認屍體,這讓迪瑟斯和他的妻子萬分恐慌,「不可以拆,否則會有厄運。」
黑澤一點都不擔心,也完全忽視他們的恐慌,淡淡的笑著,「放心,如果真的有厄運,我們替你們來承擔。」
迪瑟斯有些驚愕,「你們是我哥哥的朋友?」為何語氣有些不像?並且自己哥哥對他們非常尊敬,臨走之前還特別交代一定要好好接待貴客,難道這些人不是到威尼斯觀光?
「算是工作上的朋友。」黑澤很優雅的喝著茶,餘光輕掃莉莉一眼,這個傢伙真的是假戲真做?那樣的架勢簡直就像真的僕人,或許他真的不想做一國之君。
「少爺,竟然我們到這裡,是否該查看一下公司情況?」雷恩微微彎腰輕聲道。
「也好!我正想出去閒逛一下。我想莉維雅也一定憋壞了吧!」黑澤起身站起來,輕輕拍打微皺的褲子,「莉維雅,帶你到附近觀光。」
迪瑟斯急忙站起來,「讓我們帶路吧!」
「謝謝!」
在迪瑟斯的帶領下,他們來到聖馬可廣場。這裡大約有一萬平方米,廣場東西長一百七十多米,東邊寬八十米,西邊寬五十五米,呈梯形。造型的優美、和諧,石雕的生動、逼真,讓人感到時空回流。
廣場南、北、西三面被宏偉壯麗的宮殿建築環繞,這些建築和諧優美,建築物上的石雕生動逼真。東面聳立著聖馬可鐘樓和融東西方建築藝術為一體的聖馬可教堂,西面是總督宮和聖馬可圖書館。
嚴整、華麗的總督宮,用粉紅色和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如今總督宮是威尼斯國家元首的府第,也是大議會和政府的所在地。
黑澤緊緊盯著總督宮,「雷恩?」
「怎麼了?少爺?」雷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總督宮,「您是在想關於詛咒的事?」
「嗯!不覺得迪瑟斯說的總督大人有些奇怪?如果有那麼大的權威,還會怕那些謠言和貴族?只要他一句話,我想沒有誰敢對付迪瑟斯的家族。」
雷恩微微點著頭,「少爺懷疑總督大人是假的?」
「還不能確定,但願他不是假的。」
「為何這樣說?」雷恩不明白黑澤的意思,難道真假總督大人對迪瑟斯有什麼關係?
「以後再告訴你。」黑澤走到莉維雅身邊,小聲問道:「迪瑟斯身邊的妻子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莉維雅看著走在前面的夫妻,感覺他們感情非常好,「他妻子身體內也多出一個靈體,是一名女性靈體。」
「怎麼會這樣?能看清那個靈體的長相?」
莉維雅搖著頭,「沒有五官的靈體!」
「什麼?」那麼這個靈體一定是詛咒的形體,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詛咒?連家族中的外人都沒有放過。
回想尼克探長之前的話,他們家族的詛咒似乎會要人命,但為何尼克探長體內沒有多出靈體?
這時迪瑟斯回頭看著他們,「這裡就是聖馬可廣場,被譽為威尼斯的明珠,正好你們趕上好時機,恰巧是上潮的時候。」說完看著眼前的聖馬可廣場。
廣場像是鋪上一面巨大的鏡子,使所有建築像鑲嵌在水晶中間,顯得更加玲瓏剔透,光彩照人。加上周圍咖啡館的露天陳設,遊人們鮮艷的衣著,五光十色,上下輝映,形成了一幅極其迷人的圖畫。
黑澤看著濕漉漉的地面不禁皺起眉頭,急忙用手指著廣場邊的露天咖啡館,「我們到那邊休息。」
雷恩不做任何疑問,只是將手中的金貼輕輕一擰,金貼瞬間消失。
「黑澤先生不願戲水?」迪瑟斯剛才有注意到黑澤眉頭緊皺,或許是英國人比較保守嚴謹,「你這樣會沒滅少女的心。」說完看著一副渴望想去玩的莉維雅,這位小姐雖然有著良好的禮儀,但是看到這樣美麗的風景,任哪個少女不動心?
「莉維雅……」黑澤有些遲疑,剛才她的眼睛中閃爍金色光芒,是自己的錯覺?為何她的眼睛會出現光芒?
「小姐,想去涉水?」站在莉維雅身後的莉莉非常溫柔的詢問著,「讓我陪你去吧!」說完蹲下身幫莉維雅脫下腳上的涼鞋,「走吧!」露出爽朗的笑容,連迪瑟斯的的妻子都被深深吸引。
黑澤看著莉維雅光著腳丫站在廣場中間,大群大群的鴿子圍繞在莉維雅身旁,她那美麗的身影與聖馬可廣場形成美麗的畫卷,如果身後的翅膀能張開那就更美。
莉莉則站在一邊看著莉維雅玩耍,臉上卻沒有方才爽朗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因為他很清楚離黑澤太遠,他們就很容易被妖怪偷襲,所以在沒有回到黑澤身邊,他要隨時提高警惕,以防萬一。
迪瑟斯端起咖啡杯看著正在玩耍的莉維雅,「她很美,就像神一樣,不可觸犯。」
黑澤微微一怔,淡淡的笑著,「我這個表妹從小就沒怎麼出過遠門,接觸的人也很少,一直在家中授課,因此至今還保留著純潔的童心。讓你們見笑了!」
迪瑟斯的妻子淡淡笑著:「能撫養這麼好的女兒真好,要是我們的女兒還活著……」女子不禁哭泣起來,這讓迪瑟斯手忙腳亂,急忙拿起餐巾紙為她擦拭眼淚。
「真是抱歉!女兒的事一直是她的傷痛。」迪瑟斯顯得有些沮喪,「我們膝下沒有一個孩子。」
黑澤略微驚訝,但沒有表現出先來,只是用著很平緩的聲音道:「那剛才你們說女兒是怎麼回事?」
「都是因為那個詛咒。」迪瑟斯的妻子有些失態,但還是有情可原,她喝一口咖啡壓壓驚繼續說道:「我們女兒只活到十歲。當我得知自己懷孕時,真的是又驚又喜,為了確保孩子不被墮胎,我們瞞著家族人,以種種原由搬出本家,為的就是希望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當孩子成功落地,我們還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惜我們的女兒還是不幸夭折,從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生育能力。」女子雙手緊緊握住杯子,強忍失去孩子的痛楚,「你們應該很困惑,迪瑟斯家族竟然讓我們墮胎。其實都是詛咒的緣故,『享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權利,同時也要得到相應的懲罰』,因此我們的孩子成為了懲罰工具。」
「為什麼這樣說?」孩子怎麼能成為懲罰工具?黑澤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世上怎麼有這種奇怪的詛咒!
迪瑟斯單手握住妻子的手,「還是讓我來說!」說完輕輕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別再多想,「事情還要追溯到那次爭權爭勢的時代。當地貴族們組織成一個行動組,以緝拿盜竊聖馬可的乾屍為由,將我們家族翻個底朝天,並且還濫殺無辜,只留下孤兒寡母,家族中的男丁在那一夜全部暴屍荒野。祖父的妹妹帶著那些親戚們重整家族,並在一年內將皮革事業迅速做大,之後的日子裡,她們都以工作為伴沒有再婚。可惜好景不長,當她們下一代孩子長大成人時,發現家族中有一道無形的詛咒,『有得必有失』!她們這才恍然大悟,靠她們幾個婦女怎麼可能在一年內將皮革事業發展的那麼好?簡直堪稱是奇跡。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靠聖馬可的乾屍得來的財富,因此詛咒發生在她們下一代身上,在他們三十歲那年必失去伴侶,然後永遠一直是單身一人。」
黑澤玩弄手中的湯匙,「那麼說你們的詛咒就是三十歲失去伴侶。那麼你的妻子……」
「後來過了三百年,家族人無法忍受失去伴侶的痛苦,於是找到了巫師。巫師要求先看一眼聖馬可的乾屍,雖然沒有拆開裹布,但是他的表情卻變得非常難看,說是必須要找新的乾屍下咒。」
黑澤手中的湯匙掉落在咖啡杯中,雷恩急忙拿起手帕擦拭黑澤胸前的污漬,「你是說你們家族人再次下了詛咒!」
迪瑟斯驚愕的看著黑澤,沒有必要比他還要緊張,「是的!那名巫師說要拿嬰兒的屍體下詛咒,剛好家裡有人難產生下一名死女嬰,就決定用那個孩子做詛咒工具。」
「所以你們家族女孩子才會早年夭折。」
迪瑟斯微微一驚,他怎麼推理出來?「沒錯,不過還多出一個詛咒。」
「是什麼?」這戶愚蠢的人類,竟然再次傷到無辜的下一代。
「雙胞胎兄長必須遠離家族,過著平凡人的生活,所以我哥哥至今遠住異鄉。」
黑澤深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著聖馬可廣場,原先美麗的風景已經在黑澤眼中失去了光澤,「因此你哥哥沒有受到詛咒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