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定要救救這個孩子,她才十歲!小小年紀竟然被詛咒要挾生命,似乎太不近人情。」尼卡探長將臉埋入雙手中,「看到那孩子無助的目光,真是讓人心疼。」
黑澤細細思考著,「是什麼樣的詛咒?」
「不清楚。他們家人似乎不願提起詛咒的事,只知道這孩子每次發病渾身就會出現瘀青。」
黑澤用手托著下巴,「如果是詛咒的事,那怎麼會報警?我想探長你根本就結不了這案子。」
「不!他們家一個僕人死於非命,經過驗屍報告足以證明這是他殺。我懷疑兇手就是施詛咒的人!」
「的確有這種肯能!」黑澤抬頭看著窗外,此時外面一片漆黑,「那我們就過去拜訪一段時間。」
「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我相信黑澤先生出面一定能處理好事情。」尼卡探長高興地看著他,並從口袋掏出三根金條,「這是相應的報酬。」
零拿起一根金條看著尼卡先生,「咦?探長,你藏有私房錢?小心被你太太知道!」
頓時尼卡表情變得有些尷尬,急忙從口袋掏出手帕擦拭著,「這位先生真會說笑,這是委託人支付的酬金。」
「出手可真大方,看來又是大戶人家。這次他們想處理什麼事?難道是解開詛咒?」
尼卡探長搖搖頭,「他們只希望能處理命案,能夠盡早還清他們的名譽。」
「名譽?」黑澤走到莉維雅身邊,「這些酬金足以辦很多事。你覺得為什麼他們只要求處理命案?」
莉維雅看著他,「一定是名門望族。命案出現自然會引起很多記者關於此事,或許他們擔心那些記者挖出詛咒這件事!」
「和我想得一樣。」黑澤拖著下巴思考著,「沒有誰會輕易下詛咒,除非有深仇大恨。雷恩,準備車!」黑澤拉住將要離開的莉維雅,「你要去哪?」
「回房休息!」
差點沒將黑澤嚇倒,「今天晚上跟我一道過去。」看到莉維雅再次要走的意思急忙叫住她,「不是說了我們一道過去?」
「回房間換衣服!」莉維雅驚愕的看著他,並將身上的西裝外套還給他,「謝謝!」
當莉維雅離開辦公室後,零終於忍不住大笑,「沒有想到理事長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或許吧!」黑澤冷冷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安娜,剛才一直就沒有看到她,也不清楚她幹什麼去了,「安娜,一會兒你和零一道過去。我和莉維雅先到那邊打探情況。」
「為什麼?我想和理事長……」沒等她把話說完,黑澤就和尼卡探長一道離開,「一道過去。」
「看來你被討厭了。」零躺在布椅上,「我看還是乘早死了這條心吧!你和理事長不屬於一個世界。」
「什麼意思?」
「難道還看不出來?尼卡探長年輕時就認識理事長,可理事長現在年齡頂多才十八歲,難道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認識了尼卡探長?再想想上次克裡斯亞島,那封信寄出都有十幾年,難道說一個只有幾歲的小男孩能處理幽靈事件?而且那時黑澤事務所似乎很出名。一個經歷幾十年的人,怎麼能一直保持著年輕?再回想一下,尼卡探長剛到這裡時說過的話,『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瞧我,都已經變成老人家了』,似乎他知道理事長真實身份。當他走進辦公室時都沒有一絲驚訝,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理事長不是人類!」
安娜連連向後退,不願接受他的話,「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哦?莫非你早就開始懷疑他?還是說你聽到了什麼?」
「沒有!」
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將她逼到牆角,「我可不喜歡口是心非的人,說吧!反正他們都走了。」
「我只是知道雷恩先生是異世界的人,因為契約的關係才會留在理事長身邊。」
「哦?看來這兩個人身上都充滿了謎團!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零離開房間,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安娜。
一位年紀偏大的管家將黑澤三人引到一間房內,「這是客房,三居室。請稍等一下,女主人一會兒就過來。」
「有勞了!」莉維雅看著離開的管家,「是個善良的老人。」
「這都能看的出來?」黑澤將頭湊到她的耳邊。
「可以不要靠那麼近?」莉維雅很不高興的坐在沙發,「能說說詛咒嗎?」
黑澤坐到她的身邊,「詛咒是一種很古老的術術,在亞洲國家比較盛行。詛咒有很多種方式,主要有巫蠱和召邪。召邪你應該瞭解,就是用儀式召喚含有怨氣的孤魂遊鬼,並利用他們達到自己心願,而巫蠱卻是非常邪惡的行為,據說有一個國家是用蟲子做蠱,將各種有毒性的蟲子裝在密封的罐子裡,並將埋到地下三個月,最後一隻能存活的毒蟲就能作為詛咒用的道具,期間要用主人的血來飼養這只毒蟲,這樣放出來的毒蟲會以主人希望的形態出現。」
「這麼厲害!」莉維雅驚訝的看著黑澤,「那豈不是沒有對付它的方法?」
黑澤清清嗓子,「所以說巫蠱是一種邪惡的行為,不過作為飼養者,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代價?」
「邪惡越大,付出的代價也大,甚至威脅到生命。我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用巫蠱下咒。設想一下誰會用自己的命來實現願望,就算達到自己的心願,卻不能擁有,還是等於願望沒有實現。不過除非想置人於死地的話,那我們也只能另當其論。」黑澤起身看著窗外一抹黑色的身影,似乎這個人對他們的到來很感興趣,「莉維雅,有樣東西給你。」
只見黑澤從懷裡中一把精巧的銀製匕首,在把柄處有一顆紅色的寶石,刀鞘上刻著薔薇花,「這是一把非比尋常的匕首,可以切割一切堅硬的東西,那些遊魂都不在話下。如果我不再你身邊話,就由它代替我保護你。」
莉維雅驚愕的看著匕首,「知道我善用匕首?」
「這麼巧!」黑澤笑著看著莉維雅,「那我想看看你的身手。」
「我也想看看莉維雅耍匕首的樣子。」這時零走進來,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著莉維雅,「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莉維雅怎麼聽都覺得零的話有些不對勁,什麼叫『耍匕首』,似乎像是馬戲團表演小丑,「喂!開玩笑也是有限度。」
「抱歉,抱歉!看來莉維雅真的會生氣啊!對不住!」零識相的躲在黑澤身後,「我說你們調查的怎麼樣?」
「還沒有開始,現在等女主人。」尼卡探長有些坐不住,乾脆站起來看著大家。「真想見見那個孩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房間門打開,正中間站著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左邊站著一名女僕,右邊站著那位管家。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我聽我們管家說黑澤先生這段時間要住在這裡,真是萬分感謝,如果有什麼需要,請直接吩咐給管家。」
「謝謝!能夠盡早解決案件,大家都可以早點鬆一口氣,倒是這段時間打攪了。」
「不!黑澤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女主人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大家,「瑪麗亞是個好僕人,擁有一流的廚藝,她二十歲就進入我們家族,算起來都有三十年,本想讓她晚年在這裡度過,沒有想竟然慘遭非命。」女主人不禁哭起來,身邊的女僕卻變得非常緊張。
「夫人,請控制好情緒。」
「我沒事!」女主人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放心好了。」
站在一遍的管家很穩沉道,「我們家主人有心臟病,在瑪麗亞去世那天,我們主人差點也隨之而去。」
黑澤點點頭看著雷恩,而雷恩回應的點著頭,「必定侍候自己三十年,肯定有一種感情,但還是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情緒,我想死去的瑪麗亞並不想看到你因為她而意志變得消沉。」
「謝謝!」女主人微微笑著,將手帕放到懷中,「你說的很對。」
「不好了,夫人!小姐她……」一名僕人氣喘吁吁站在門口,「小姐病又開始復發了。」
「什麼?我的凱莉。」女主人慌張的衝出門外。
站在原地的零看著黑澤,「理事長,我們要過去嗎?」
「也該拜訪這位受詛咒的孩子。」黑澤一干人等來到一間房內,只見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床之外沒有任何傢俱,就連地板和牆面床單都選擇為白色,似乎像是遮掩什麼。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穿著一件白色長裙,並不停發出呻吟,全身蜷縮在一起,「奶奶,好疼。」
「凱莉,我可憐的孩子,一定要堅持下去。」女主人哭泣著,只能無助的看著醫生給凱莉注射止疼針,可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雷恩!」黑澤看一眼雷恩,「這位夫人不要擔心,我的助手是一名出色的醫生,讓他來治小姐的病!」
女主人有些遲疑的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的人,似乎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樣可以嗎?」
站在她身邊的醫生無奈的搖著頭,「夫人!可以考慮一下,似乎止疼針對凱莉小姐已經失去任何作用。」
「什麼?」女主人撲到床邊,「凱莉,我可憐的孩子。那就讓你試試吧!」
雷恩微微欠著身,將凱莉扶坐在床上,明顯能感受到這個孩子不停顫抖著,似乎她一直在強忍著,「還很疼?」
「不!注射止疼針後好多了。」
雷恩很溫柔的撫摸這個孩子的頭,「你是奶奶的驕傲。」說完一根銀針扎入她脖子後面,頓時疼的她不停叫喊,很快小女孩慢慢抬起來頭看著雷恩。
「謝謝!已經不疼了。」
站在一邊的大夫驚訝的看著雷恩,「沒有想到這位先生的醫術那麼高超,似乎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醫術?難道是中國的針灸?」
雷恩起身收起那根銀針,「不!銀針上沾有一種毒汁。」
話音才落,頓時每個人驚訝的看著面不改色的雷恩,竟然用毒汁,膽子也太大了點,零輕輕碰碰雷恩的袖子,「你小子不想活了!」
那位女主人抱著凱莉,「謝謝這位先生。」
「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倒是很好奇,小姐手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女主人看著他們,並示意身邊的女僕抱著凱莉,「請跟我來。」
「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零小聲的對著莉維雅道,「你說她會不會悄悄支付封口費!」
「神父也很愛錢嗎?」莉維雅冷冷的看著零,頓時讓他變得不知所措。
女主人將大家帶到花園中一間獨立的溫室內,這裡並沒有任何花草,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曾經我父親在街頭收留以賣藝為生的浪人,那時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父親特別喜歡他的舞藝,並讓我和我姐姐向他學習,沒有想到那少年竟然喜歡上了姐姐,可是他並不知道我姐姐自小家裡就已經給她安排好親事。直到有一天他向我父親提親,竟遭受到斥責,同時我姐姐也不再與他見面,少年認為這是父親窺視他的舞藝,故意讓姐姐接近他,他一怒之下以死結束他的命運,並對我們家族施詛咒,他說會生生世世窺視我們家族的後代,只要有和姐姐長的相似的孩子都會在十歲那年死去,除非家裡的長子學他的舞藝,否則那個孩將活不了多久』。」
「以自己的靈魂下咒,看來很難終結他的詛咒。」黑澤思量一番,除非這戶人家滅亡,否則詛咒會生生世世相隨。
「為什麼?」女主人困惑的看著黑澤,「難道沒有一點辦法?即使長子學他的舞藝,但凱莉還是要忍受這些痛苦。」
坐在一邊的零故意清清嗓子,「我說這位夫人,我怎麼沒有見到凱莉的父母,此時她最需要雙親在身邊。」
「她的母親就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在生下凱莉之後和她的父親一起跳崖。」女主人不禁哭泣著,「我兩個可憐的女兒。」
「真不好意思,讓你回憶以前的痛苦,不過剛才你有說道你有兩個孩子,那麼另一個孩子呢?」零困惑的看著她,如果說小女兒因為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選擇自殺,那麼另一個孩子只是學舞藝,怎麼也會變得可憐呢?
女主人起身看著別墅,「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執意選擇一個孩子,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黑澤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你所希望最後一個孩子是男孩,或許就能逃脫詛咒,但他竟然布下這樣的詛咒,同時也就在暗示你必須生兩個女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兩個女兒各生下一個孫女。在下一個詛咒出現時,那麼前一個詛咒將自動消除,同時也帶動著你兩個女兒的命運,最終還是終結生命。」
女主人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天哪!怎麼變得那麼複雜!乾脆我們直接把那個幽魂消滅算了。」
黑澤無奈的搖著頭,「沒有那麼簡單。現在不是他控制詛咒,而是詛咒在控制他。」
「真麻煩!什麼亂七八糟的詛咒?」零無奈的抓抓頭,似乎這比考試題還要難做。「竟然詛咒無法解開,我們還是打道回府。」
黑澤看著莉維雅,似乎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竟然我們收下了酬金,那麼我們還是按照起初的約定,幫你找到兇手。」
「謝謝!」女主人轉身離開。
「看來沒有金貼的客人,我們盡量別往自己身上攬。」零笑著看著尼卡探長,頓時嚇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回房間討論。」黑澤察覺到不遠處有一抹黑影,似乎就是之前那個人,「零,你去調查一下凱莉小姐身上的淤青情況。」
「咦?難道你想破除詛咒?」
「盡力而為。」黑澤不由分說快速拉住莉維雅的手走出溫室。
安娜靜靜的站在沙發邊,等候黑澤的吩咐,尼卡探長坐在椅子上已經睡著,雷恩和莉維雅坐在一邊發呆。
「聽說莉維雅最近對精靈感興趣?」
莉維雅驚愕的看著他,「有問題嗎?」
「不!只是要看你那邊。」黑澤用手指指桌子上金紅色的公雞,似乎正在慢慢移動,「這是雞龍,傳說這是『財神』,在室內會變成一隻公雞,到了室外就會變成龍的樣子,一旦它決定在某戶人家定居之來後,通常不會輕易離開,常會給這戶人家帶來橫財。」
「什麼意思?」
黑澤笑著道,「不覺得這隻雞龍喜歡這裡?」
「嗯!的確有些蹊蹺,詛咒很有可能導致這裡的人滅亡,為什麼這隻雞龍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詛咒並不存在?」
「不一定,想像凱莉的症狀,還有她的母親,我們不得不懷疑有詛咒,但唯一困惑的是這隻雞龍為什麼不離開?」
「什麼雞龍?」零一副很疲憊的架勢走進來,同時桌子上的雞龍突然消失,「累死我了,安娜,快給我倒杯水。」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凱莉小姐身上的淤青都是每次發病時出現,多大出現在手臂和腿上。」
「這是什麼樣的詛咒?」黑澤變得有些困惑,「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
零看著大家,「我來分配房間!安娜和莉維雅一間房,理事長和雷恩一間房,我和尼卡先生一間房。」
「我晚上不想休息!」莉維雅又坐回沙發上,「後天就要考試,我想複習一下功課。」說完從衣兜掏出一本法律書看起來。
黑澤無奈的搖著頭,「那好吧,大家早點休息。」
冬天的夜晚是異常寒冷,莉維雅走到壁爐邊添加一些木炭,索性坐在壁爐邊看起書,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香。就在這時安娜披著外套站在莉維雅身後,並且手裡拿著一盞燭燈,「為什麼大家都圍著你轉?我很嫉妒你。」說完舉起手中的燭燈砸向莉維雅,也就在這時窗戶突然打開,一陣陣寒風刮來,一名男子站在莉維雅面前,「你是什麼人?」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莉維雅。」
「你是零?」安娜看著他的背影,雖然和零身材很相似,但眼前的男子是穿著白色的長袍,銀色的長髮,「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會時刻盯著你。女人最好不要有嫉妒之心!」
安娜害怕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頓時手中的燭燈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安娜急忙跑回自己房間。
「怎麼了?」零急忙打開房間,很快黑澤和雷恩也走出房間,「莉維雅?」
黑澤走到壁爐邊看著地上的燭燈,「這是怎麼回事?」
零緊張的抱著莉維雅,「醒醒!別嚇我們大家。」
這時安娜急忙走出房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學姐睡在地上呢?」
頓時黑澤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大家都休息去吧,我來陪莉維雅。」
安娜有些吃味的看著黑澤,「難道理事長不休息?」
「別管他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零將安娜推到房間,「最好老實的待著,我不否認剛才的事就是你做的。」
「你什麼意思?」安娜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我說的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零伸伸懶腰走進房間,「女人最好不要有嫉妒之心!」
安娜驚愕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剛才說的話和那個人說的一抹一樣,難道真的是零?
黑澤從莉維雅身上拾起一根很長的銀髮,「見過這根頭髮嗎?」
雷恩看著他手中的銀髮思考一番,「像是精靈。」
「難怪莉維雅突然對精靈的事情感興趣。」
雷恩驚愕的看著莉維雅,「難道這個精靈想用燈具砸莉維雅小姐?」
「不覺得多此一舉?」
「難道另有他人?」
「差不多。」黑澤輕輕撫摸她的長髮,「我是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少爺!我看我還是四處打探,或許能夠早點結束這次案件。」
「那就辛苦了,順便幫我調查一下女主人的姐姐,似乎她在隱瞞什麼。」黑澤看著離開雷恩,輕輕歎口氣,「詛咒?用自己的靈魂作為施咒的道具,似乎太勉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