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天一仍舊窩在宮玦晟的懷裡,說不出的嬌憨。
宮玦晟點點天一的鼻子,「鬼丫頭,明知故問,當然是來接我不知怎麼就跑了的寶貝回宮咯!」
「父皇,你過來,我給你看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哦!皇兄你還跪著幹嘛?起來啊,你也認識他們的啊,可以跟父皇說說他們有多好,嘿嘿!」天一扯著宮玦晟和胤玄向清沉風們走去,像是在炫耀一件絕世的珍寶,驕傲而凝重!
宮玦晟卻在看到雪纖的那一刻徹底停住了腳,眼中是驚訝,悲傷,惋惜,痛苦,思戀,好多好多的感情,好多好多的情感就那麼渾濁在那一雙眼眸裡,讓人覺得那雙眼眸太過沉重而讓人心酸!
宮玦晟慢慢走向雪纖,那一刻他一點也不像個王者,只是一個人,一個有點顯老的滿是悲傷的人!
「父皇,這是我最喜歡的雪姐姐哦!漂亮吧!呵呵!」 天一也覺得這次回來父皇看的蒼老了好多,她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心裡滿是愧疚,用歡快的話兒岔開!
宮玦晟眼神遲緩的越過雪纖最終看向在一旁出奇沉默的胤玄!「她……,太像了!」
胤玄走近幾步,扶著宮玦晟瞬間像是變得無比脆弱的身軀,「她就是!」
宮玦晟又看向雪纖,喃喃的重複著,「難怪!難怪!真像!太像了!」
天一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們,他們的話自己完全不懂,他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自己呢?雪姐姐像誰?她就是雪姐姐啊!
「父皇,我們還是先回宮吧。有些事還是等下再談!」胤玄扶住宮玦晟,恭敬的說到。然後對清沉風們滿是歉意的道,「請各位到皇宮暫住幾天!今天怠慢各位了!」
絕欲輕輕的一頷首,也看出了宮玦晟與雪纖微妙而不同尋常的關係!但看清沉風也是一臉的探究,知道他也不清楚!
看著宮門口的那一抹抹白綾,清沉風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看天一依舊歡天喜地的往裡走,清沉風更是有一絲焦心!
天一撅著嘴道,「父皇,母后呢?她怎麼都不來接我?現在都進宮了她都還不來看我。」
清沉風看宮玦晟和胤玄明顯的一怔,在心裡一驚,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胤玄看一眼越顯蒼老的父皇,雙手按住天一的肩,「天兒,有一件事你現在必須知道!但是你要學會接受!」
天一困惑的看宮玦晟和胤玄片刻,小聲的問道,「什麼?」
「母后仙逝了!已經一個月了!」胤玄一瞬不瞬的看著天一,心裡卻萬分糾結的擔心著另一個人!她該怎麼辦?
天一面無表情的聽完胤玄的話,然後看向長歎的宮玦晟,那動人的眸子幾乎沒有焦距,「仙逝了,死了?怎麼可能呢?」
天一突然叫起來,「怎麼可能?我才不行呢!母后一定在我房裡等我回來!一定在等我回來!」說著轉身就跑。在階梯上摔了一跤卻混不在意,依舊瘋了一樣的往裡跑著。
「天兒,天兒!」胤玄在後面大聲叫著,卻喚不起天一絲毫的在意。宮玦晟長歎一聲,眼中的那麼郁色終於滿佈了整個眼眸!
「清兄,欲兄,天兒就交給你們了!」胤玄向清沉風們一揖,眼中萬分懇切。然後終於眼色複雜的看向靜在一旁的雪纖。有愧疚,有心疼,有擔憂,有疼惜,有難過!眼中複雜的無以復加。卻不能在宮玦晟面前表露分毫!
宮玦晟看一眼胤玄和雪纖,終於有些頹然的揮揮手。
胤玄感激的沖宮玦晟一拜,走到雪纖跟前,慢慢拉起她早已冰涼的手,慢慢離開!
雪纖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任由胤玄牽著!又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沉默的任大人牽著!
終於雪纖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死了?」
胤玄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了,彷彿這樣他才會有回答的勇氣,「嗯!一個月前就去世了!」
「所以,一開始你就是騙我!」雪纖突然看著胤玄,平靜的眼眸此刻讓人覺得分外寒冷!
胤玄按住雪纖的肩,「我沒有騙你!也不會騙你!我只是隱瞞了一部分事實!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有些事你還是必須要知道!」
「什麼事?這些事嗎?我有一個死了十幾年的母親還活著,在自己以為馬上可以再見的時候,卻又告訴我她死了!這些事我必須知道嗎?為什麼我要必須知道?」雪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顫抖,在這寧靜的宮牆內,居然顯得有幾絲淒烈!
胤玄緊緊的抱住雪纖,擦著她垂順的髮絲,「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後悔了!我不應該讓你知道這些!對不起!」此刻依舊平靜的她卻是讓人感覺揪心的脆弱!
「我不知道她還活著多好啊!我不知道這一切多好啊!你知不知道?知道的事實比不知道殘忍!」雪纖在胤玄懷裡低低的說到,像是夢囈,像是自語。卻在胤玄耳裡變成最痛心的指責!
「我知道,所以對不起!」現在除了對不起,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雪纖突然推開胤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情感,「謝謝你告訴我現實又多殘忍!」一展衣袖,飛身而去!
「雪纖!」胤玄馬上起身去追!
「說,我母后去哪了?說啊!」天一對跪在地上一片的人吼道。看那些人都只是瑟瑟發抖,天一一腳踹翻一個太監,「我問你話你敢不答?說我母后在哪個宮裡。快說,說啊!」
「天一,別這樣,你冷靜一點!」絕欲拉住天一,滿是心疼的勸道。
「你們這些死奴才居然敢不回話,說啊,我母后去哪了?」天一又要往前衝。
清沉風一把扯過天一,「好了!你安靜一點!不要再吵了!」
天一用力的掙扎著,回吼道,「他們說我母后死了!死了!我不相信,不信!一定是他們把母后藏起來了,他們一定知道母后在哪,他們知道!「
清沉風使勁的搖著天一,「你冷靜一點,你母后是死了!你知道她死了,你這樣鬧她能回來嗎?」
天一終於像是沒有了力氣,低喃道,「她不在我房裡,也不在她的宮裡。那她在哪兒呢?我母后去哪了?她為什麼不出來見我?我第一次離開她,她都不想我嗎?去哪了呢?」
清沉風聽著天一雜亂無章的低喃,心中也是一團郁色。「天一,她死了!死了,不會再回來了!知道嗎?」
「死了,死了,死了……」天一像是機械一樣不停的重複著,在清沉風放手的那一刻,軟軟的臥倒在地上。
「雪纖,雪纖,你不要再逃了!停下來!」胤玄終於將雪纖拉了下來!「我知道我很殘忍。但這一切也只是事實!你想想,如果她沒有死,你又能怎樣?你能怎樣?」
雪纖退後幾步,「我是不知道該怎樣?但我有選擇的權利,現在我又有什麼?我什麼也沒有!」
她終於沒有了平靜,聲音淒厲而痛苦。胤玄卻在那一刻輸的徹底。
過了良久,胤玄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還有天一,你還有我!」
「天一,天一!她是誰?她能是誰?」雪纖低聲道,卻讓人覺得滿是諷刺。
「她是你妹妹!」
「她是嗎?」雪纖慢慢的反問道。
「她……」胤玄沉默了,她不是!就算茗常皇妃活著,天一也不是!現在她就更不是!突然胤玄肯定的說道,「可是,你還是有她!她還是你妹妹!她一直就是你的妹妹!」
雪纖終於冷靜了,聲音變的分外的幽然,「為什麼茗常皇妃不受寵?」
她總是可以這麼冷靜,即使這樣的難過,她還是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掩藏一切的情感和情緒,變得如常的平靜。其實自己是多麼希望她能現天一那樣痛快的鬧,放縱的哭,這樣比她現在的壓抑會讓自己好受的多!
「因為當了蝴回到父皇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帝王!」胤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