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還去洛萊閣嗎?」絕欲溫潤的聲音瞬間就止住了要往桌子上跳的天一,這是個問題,現在洛萊閣的正主都找上門了,而且還是非殺不可的樣子,怎麼可能會得到救治?那去洛萊閣又有何意義?
但總不能看著天一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而束手無策啊?
清沉風沉默了片刻,然後優雅的端起一杯茶,「去,當然去!」
「為什麼?」這次居然還有捕風的聲音,大出大叫出聲的天一的意外。
清沉風呷著浮在面上的茶葉,一臉輕浮的反問,「為什麼不去?」
天一不料有此一問,瞬間愣住。為什麼不去?是因為那兒與自己回家的路是相反的嗎?
「季千更不會救的,去洛萊閣無疑是入虎口,自投羅網!」捕風冷然的聲音陡然響起。看來他是真的不贊同清沉風的決定了,或是非常疑惑,不然他是不會開口的。
「不去呢?等死?與自投羅網的結局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季千更不救,不代表洛萊閣不救!就這麼簡單!」清沉風用眼神瞟了其他人一眼,傳達著「現在知道了吧?」的語言,低頭品茶。
「季千更不就是洛萊閣的嗎?他說不救……」這話怎麼聽得這麼繞啊,天一不由疑問出聲,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清沉風不客氣的打斷。
「你怎麼會笨成這樣?季千更是洛萊閣的沒錯,但洛萊閣不是他的!說你沒長腦袋你還不信!」
「你,但他起碼是洛萊閣的少莊主啊,肯定能代表……」
清沉風輕浮中滿帶不在乎的聲音又打斷天一的話,「他也只是個少莊主,不是莊主!」
絕欲突然瞭然,「你是想用天一的身份逼洛萊閣?」
清沉風笑看絕欲一眼,就是這樣!
「沒有誰的力量能抵擋宇國的鐵騎大軍,也沒有人敢低估你父親對你的寵愛,更沒有人會忽視天一公主的影響力!他們現在能殺你,是因為你不是天一公主,起碼他們可以說不是,你沒有任何證明你是!」絕欲看見揚頭的天一馬上說道,「而,當你以天一公主的身份出現在洛萊閣門口時,他們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動作,無論明暗都不可能,而且他們只能相救,如果「天一公主」在洛萊閣出事,他要面對就不會僅僅是我們,也不是宇國,而是整個雲哲大陸!」
宮玦晟絕對有將五國都拉入戰爭的實力!
天一恍然大悟,不由看向又悠悠閒閒的清沉風,斟茶的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隨意美觀,這是什麼腦袋啊?總是轉的那麼快!不過
「我怎麼告訴他們我是天一公主啊?他們不相信我們能有什麼辦法?而且,如果他們認定我是冒充的,我們能怎麼辦?到時可就真危險咯!」
「那就給他們證明啊,你不是給了雪纖一塊金牌嗎?那金牌的意義總會有一些吧?」清沉風突然放下茶杯。看向天一。
「我不知道!呃,我是真不知道!」迎著所有人同時投過來的目光,天一有些訕然的笑笑,「那個金牌是從小跟著我的,父皇和母后告訴我不能離身的,說那會給自己最大的便利和平安,我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我又沒用過!」
天一對快要用眼神殺自己的君莫,攤攤手,自己是沒用過,但不會害雪姐姐吧!
清沉風擺擺衣袖,聲音依舊輕浮和滿不在乎,卻給人堅定的魔力,「就是它了!」
「什麼時候動身?」這次問話的居然是不會當人存在的君莫。看來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啊。
清沉風含笑的看看君莫,如雕琢般的唇輕起,「盡快!」
突然,雪纖拉住了馬,疾馳的馬揚起高高的馬蹄,踏著陽光的雄壯與背上的那抹素白瞬間成了天地間最美的存在。
胤玄也急急的勒馬,眼睛卻寸步不離的看著雪纖,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做什麼動作都像是要定格時間般的美麗?
雪纖勒住馬,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就靜靜的看著前方,又像是在看著天,又像是在等著什麼。
片刻,一團黑雲從山坡躍下,明晃晃的刀劍,在陽光的映襯下更顯冷寒。**的殺意。
那些人在看到雪纖的平靜時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如潮的湧向天地間唯一的那抹素白。
雪纖正要動手,卻見胤玄擋在了自己前面,長臂一伸似要攔下那些衝過裡的人,但他似乎忘了他自己在馬上,他似乎也才意識到這點一樣,又收回手,放在胸口,「各位,在下和這位姑娘路經此地,打擾之處還望見諒!但在下起誓,我們絕無惡意的!而且我只是一書生,而我身後的這位姑娘,更是你們不能動的!還望……。」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抹從頭越過的素白,吸住了所有的語言。
雪纖在黑雲中旋轉著,聽見胤玄在旁焦躁的聲音,果然是個天真的書生!這些人一看就是預先埋伏,還會講道理不成?剛剛要不是自己,他早成為劍下亡魂了。現在居然還在旁叫道生命可貴,不可隨意殺生。他當真天真的不真實!
就在雪纖與人糾纏的時候,卻沒發現,在外圈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無聲的倒下,而不遠處坐在馬上的書生眼中透露的精明,那是對生命的蔑視和棄略!如果雪纖此時看他一眼,就可以看見他身上幾乎可見,幾乎劃破空氣的霸氣。但他的口裡去還在叫著「白打了!都死了好多人了!別………」
當雪纖重回馬上時,胤玄驚魂未定的看著那些全部倒下的人,像枯葉一樣,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而依舊明晃晃的刀劍彷彿是他們的陪葬,又好像是給他們的諷刺。那一片一片的殷紅,還在潺潺流動,在那一片黑的場地裡更加觸目驚心!
而面前的女子,依然是如往的素白,依然像是遺世的仙子,沒有一絲死亡的血腥,甚至還是沒有世俗的一絲塵垢!
胤玄看著那些良久,才有些顫抖的問,「他們是誰啊?你為什麼不問他們一下呢?」
雪纖看了胤玄一眼,他的眼中是絲絲的恐懼,但更多的是自己看不出的東西,「他們是死士!」死士就是出去就沒想過活者的人。他們會說什麼?
越過那地上的紅與黑,雪纖縱馬狂奔,剛剛的一切似乎根本沒存在過,或者沒有存在的必要!
只留胤玄凝視那些屍體的眼神,和離去時留在天地間那抹揮之不去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