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路?花園裡有點燈吧?還有,你的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你不覺得嗎?」伴隨清冷的聲音,雪纖款款的從亭子裡走出來,看樣子是來了很久了。
「這個………」
「因為看不清,但又感到很害怕,就往前跑,然後就被絆倒了。是這樣的吧?」清沉風打斷天一雲淡風輕的說道。
「對啊,就是這……啊!」一臉興奮的天一突然住口了,清沉風的眼睛在清晨的陽光下更加的熠熠發光,但這還是掩飾不住他眼角滿滿的笑意。
天一氣的跳起來,「你第一次看見死人不會害怕嗎?我說害怕有那麼好笑嗎?你,你再笑我要你的腦袋!」天一看著突然大笑出聲的清沉風氣的臉都紅了。
雪纖看著眼前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兩個人,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走開。看著眼前那個生動的孩子,是幸福吧,自己從不曾擁有過的幸福,天真,單純,犯錯,幼稚都是幸福的人,都是有父母保護的人才會,才有資格擁有的吧。而這些離自己那麼的遠,比死亡的距離還要遙遠。不過怎麼會看不清路呢?她好像還是有一些問題呢。
清沉風也顯然注意到這一點,但天一對這個問題卻完全不以為然:「看不清就是看不清啊,我有什麼辦法。吃飯去啦,你們不餓我餓啦。才不像你們一大清早就問那個死人。」
「哈,我好像是問的你………」
「一陣風,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宰了你?」
「一個姑娘家整天喊打喊殺的,難道 ……」
「是你自己說的我不像個女人的啊。」
「啊,這麼強勢刁蠻的人怎麼讓人相信昨天那個怕……」
「一陣風,你再說昨天晚上,我就殺了你。」
看著前面一路打打鬧鬧的兩個人,雪纖突然想起了冷宮裡清冷的月光,自己還是屬於那兒的嗎?
「現在準備怎麼辦?還有那兩具屍體?」絕欲還是一臉的溫和,好像是在問天氣一樣自然。
「我們應該先從那具屍體查起吧,總會有蛛絲馬跡的。不過,我們兩個人的身份都還………」
「我已經查過了,第一個是及月山莊的莊主——殤月,另一個是廣雲飯局的老闆,他是息蝶組的人。」雪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還有,通過對傷口的查看,殤月是被強大的內力所傷,右手從手肘骨頭粉碎。食指被截。另一個,完全查不出死因。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內傷。屍體也非常完整。」
「完全查不出來,沒有任何痕跡嗎?」捕風聽完禁不住問道。
「除了天一補得那幾個腳印。」雪纖看著正吐舌頭的天一回答道,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聲音多了一份戲謔。
「會不會是中毒?」「不會,我給他們插的是寒魄銀針,是世間最好的驗毒工具。就是普通的銀針若是中毒身亡也會驗出來。而銀針沒有任何變化。」
「喂,你們一定要在吃飯的時間討論嗎?能不能先把飯吃了再說啊。你們不餓嗎?」完全插不上話的天一拿著筷子急道。
絕欲看著天一一副餓的不行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先吃飯吧,稍後再說。大家都餓了吧?」
天一聽完馬上就向她最近的一盤菜動手了,不過不出清沉風所料馬上就吐出來了,然後又向第二道菜下手。絕欲一臉歉意的看著雪纖道:「不好意思,本想把飯菜送到陽姑娘房間,但君莫少俠說………」
「是我的意思。」雪纖打斷絕欲的歉意,也收回看向不停吐的天一的視線。
「那現在,如果………」「不用了,這樣挺好,我不介意。」
絕欲在雪纖又一次的打斷後,輕輕的笑了,這個公主,人與傳說中的不一樣呢。
清沉風看還完全不知情況的天一,歎了口氣道:「喂,這麼挑食,你到底是怎麼長……?喂,那個是魚哎。」突然看見天一筷子的方向馬上叫道,防止天一在試過之後砸了那個盤子。這個女人,本來脾氣就不好,在飯桌上的脾氣更是出奇的壞,吃了不滿意吐出來還算是好的了,稍不稱心就是砸盤子砸桌子。通過十幾天的相處,清沉風們可是見識清了。
看天一馬上改變方向,絕欲不覺好笑,「天一,你怎麼就那麼討厭吃魚呢?」
天一一聽馬上放下筷子看起來一本正經:「魚的味道太難聞了。哇,你們不知道被魚刺卡到有多痛苦啊,我以前整一個貴妃啊,哈哈,想到都好笑,哈哈,我讓人專門把一口有刺得魚肉給她,在她入口的時候我突然跳出來,把她嚇的啊,馬上就被魚刺卡住了喉嚨,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見她那麼狼狽,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嚨,然後……」
「魚刺!」雪纖和清沉風看著天一說到即興時卡住自己的喉嚨的雙手,同時叫道。然後馬上起身離去,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向同一個地方走去。只剩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天一。
「為什麼我們要去支揚啊?」天一痛苦的坐在馬車裡看還一臉舒適的清沉風,氣不打一處來。「喂,問你話呢?啞巴了還是聾啦?」
「咦,睡著了?天吶,這樣都能睡著,豬都沒你強!」說話間馬車又是一個劇烈的顛簸。
「沒睡著,也沒啞沒聾。」清沉風幾份悠閒幾份玩味的看著揉著頭呲牙咧嘴的天一。
「啊?你沒睡?那……,啊,哎呦,痛死我啦!」
「哈哈,我沒裝睡啊,只是在想怎麼回答你的問題而已。」清沉風看著果不其然跳起來撞上馬車的天一,笑意更濃了。看來帶上她還真是個明智的決定啊,起碼一路上都不會覺得無聊了。
「那個死者是廣雲飯莊的老闆,而且是被魚刺卡死的,所以……」看著疼的說不出話來的天一又遊走在盛怒的邊緣,清沉風馬上解釋道,哎,不會無聊倒是事實,可這丫頭脾氣又臭又大也是事實啊。
「哦~,要不是和他吃飯的人見死不救,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讓一根小小魚刺卡死,也就是和他最後吃飯的人就是要害死他的人。而他的最後一頓飯是在支揚對不對?」天一馬上忘了疼痛,接著清沉風的話說到。
看清沉風不置可否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全答對了,「不過,你們怎麼知道,他的最後一頓飯是在支揚啊?」
「不知道,是陽姑娘說的!」清沉風若有所思。
「你不覺得那個公………,陽姑娘很厲害嗎?什麼事都能馬上查到?這不是和那個息蝶組很像嗎?」看清沉風迷離的眼睛,知道他也很疑惑,也就不追問了。
而與此同時,雪纖君莫卻在另一輛馬車上,一隻淡藍色的蝴蝶悠悠揚揚的盤旋在雪纖的頭上,然後又上下左右的飛著,然後又不停的打著圈,最後在雪纖的一聲歎息中悠揚的離去。
君莫不敢問主人為何歎氣,因為自己不配問。雖然主人從未擺過主子的架勢,但正是因為這個,和主人本身清靈的氣質,自己更是只能尊敬,服從她的一切命令。過程不重要,方式不重要,只要結果,只要主人的一句話,什麼都是肯定的,什麼都是可行的。
當真不能查出她的身份啊,她到底是誰呢?難道真的是宇國的公主?雪纖看著天邊的夕陽,像鏡子一樣的眸子映入了一道溫柔的色彩,「你說她是被一陣風吹到遺絕府的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