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影子從高偉宏大的宮殿上像幽靈一樣一閃而過,一個小太監揉揉他發花的眼歎息道「哎,夜巡真累啊,啊~好睏啊 。」在他揉眼的瞬間一個人影又一閃而過。
突然吵雜的腳步聲鋪天蓋地的傳來。「快追,在那邊!」「刺客往巖雨樓那邊跑了!」……。寂靜的皇宮頃刻間翻騰了。不明所以的小太監被突然奔來的禁軍擠到了護欄的邊緣搖搖欲墜,他看見跑最前面的正是禁軍統領亞月。
像箭一樣奔跑的亞月驚歎著「那個刺客身中展日一劍卻還能逃的這麼快,可見功夫之高深,說不定,如果他不受傷,連展日也追不上。」他一邊想著,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因此而放慢半下,他看著展日的斷陽劍發著的深藍色光提氣叫道「往北面追!」
在一個轉角,展日停住了,居然跟丟了,這個刺客的輕功可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受了那麼重的一劍,居然還能把我甩掉,以後……展日的眉緊緊的鎖起來了,他一向對自己的武功很自負,他自謂,在這世上能與自己匹敵的人決不會多。所以皇帝才會對自己這麼器重,並給自己這麼大的特權,不當禁軍統領卻能有比這職位更大的權力。還可以在整個皇宮裡的任何地方劍不離身。這在整個皇宮是絕無僅有的,恐怕放眼天下,能帶劍進皇上御書房和皇室宗祠的人也只有他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跟丟了一個被自己重創的人。而且這個人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行刺皇上,要不是旁邊的離妃捨生相救,恐怕皇上是非死即傷了。
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本來歌舞生平的承歡殿沉滲在三皇子的週歲宴裡。擎咧帝后宮佳麗雖多,子嗣也不少,可龍子卻少的可憐,年過半百,皇子卻只有兩個,現在又的一子,其歡喜自是不必說,三皇子乃離妃所生,母憑子貴,連升十二宮級,在後宮的地位只低於皇后。離妃入宮才兩年,她這一路可是走的順風順水啊,當然這裡面也有自己的功勞。她現在風華正茂,又一舉的男,擎咧帝對她可是恩寵無限啊,皇后雖與皇帝有將近三十年的夫妻感情基石,卻光生了三個公主,這皇后的位置離妃可是窺視很久了。
所以當那刺客從外飛身而入的時候,離妃想也不想的擋在了皇上前面,不是她有多愛擎咧帝,也不是護君心切,而是她對自己的信任,她相信以自己的武功會在那刺客刺到她之前攔下,而她自己這一舉動被所有的人看著,如此為君的人,不配做皇后嗎?
當時就知道她的意圖所以一劍飛追而去,本想那人必會反身回挑劍身,卻發現那刺客居然完全不顧性命般,死死的吃了我一劍,結果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劍刺穿了離妃的胸膛。而現在居然還讓這該死的刺客給逃了,皇宮本就戒備森嚴,有著號稱連鳥都過不了的防守體系,卻被這刺客輕輕鬆鬆不動聲響的闖入,這等人物可真是讓人……,不過也是個可恨的人。今日之恥,吾要用你的血來洗刷。
他一掌打在欄杆上,漢白玉築成的欄杆像豆腐一樣坍塌了。
手上黏黏的,翻手一看,血。
展日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飛身而去……
寒劍摀住胸口靠在假山上喘息著。看看周圍,自己真是慌不擇路啊,居然跑到如此荒涼的地方,不過真是令人驚訝,皇宮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寒劍摀住胸口靠在假山上喘息著。看看周圍,自己真是慌不擇路啊,居然跑到如此荒涼的地方,不過真是令人驚訝,皇宮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鬼魅的身影在這片荒涼的土地裡穿梭著,他發現這片荒地居然是一座大院子,這時一遍喧囂生機了這片荒空,一聲比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這些尖叫有恐懼有歡喜有吃驚有希望有……
「啊,是不是皇上啊?」
「肯定是,就只有皇上才會有這麼大的儀仗隊!」
「皇上不是應該有宮女和太監嗎,怎麼光侍衛啊?」
「皇上怎麼會現在來呢?」
「啊,我的頭髮還沒梳呢?」
「我的胭脂搽的厚不厚啊?」
…………
一會又有哭聲隱隱傳來,最後越來越大,侍衛的呵斥聲,鶯鶯燕燕的問話聲,什麼東西的抨擊聲,東西的破碎聲,更多的是女子的哭聲………
哎,後宮啊!冷宮啊!
但寒劍可沒有悲天憫人的好心腸,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務就好,拚命就好,做的漂亮就好。那皇帝是明君還是昏君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他也不會在乎。他只在乎他的劍法准不准。這些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們是可憐也好是可恨也好與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他只與一件又一件的任務有關。
他趁著人際混亂的時候向這個院子的更深處走去,然後閃身進入一個很不起眼的房間裡,然後在關上門後轉身的瞬間定住,這間房內居然有人。
一個身著很簡樸的白衣,卻在這片荒涼的沼澤裡顯得一塵不染,她靜靜的坐在書桌旁,手裡還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她的眸子與燭光相映襯著,卻把燭光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她的眼眼睛很安靜……像一面鏡子,只能從裡面看到清清楚楚的自己。他從來沒見過也沒有想過世上居然會有一雙這樣的眼睛,也從來不想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用鏡子來形容。
但也只是一瞬間,寒劍很快清醒過來,並散發出強大的殺氣,空氣開始像凍結般,令人感到壓抑的喘不過氣來。長久的殺戮早已將這種殺氣深入骨髓,他知道這種殺氣的威懾力有多強大。他在等她的反映,等她的那面鏡子破碎並泛出恐懼的波浪。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埋頭看書,安靜的不可思議,彷彿他從不曾出現過。
寒劍愣了一下,接著更加凌厲的殺氣撲騰而起,他的衣服已被自己的血染紅,始終不曾止住的血正順著左手一滴一滴的砸在也像一塵不染的地面上……
時間象凝結般,他和她僵持著。他多年以後回想,當時他全身是血,渾身殺氣,像地獄裡提劍的惡魔;而她白衣勝雪,安靜淡然,像是不理俗世的九天仙子。他的眼裡只有她,而他卻自始至終都沒入她的眼。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在腦中一晃而過。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外面的喧囂越來越近,在這個房間裡卻覺的那些是越來越遠,他依然與她對持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按常規來說自己應該一劍解決了她。然後想辦法止血逃走,可作為一個頂級殺手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的自覺告訴他,他應該這麼做。
她翻了一頁,頭也不抬的說:「斷陽劍的傷口不及時處理是好不了的,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聲音很平很靜,就像是看書時無意讀出來的一句話。
寒劍卻瞬間變色,她居然一眼就看出這傷口是斷陽劍所傷,不,她根本就沒看,而且他們離的有三四米遠,光線很弱,她怎麼會看見?看她的年齡大概十六七歲,神態舉止也不像一個妃子,況且如此美麗的人怎麼會淪落冷宮呢?看她的樣子像是在這兒生活很久了,皇宮的冷宮怎麼會讓一個這樣的女子在皇宮裡生長?她對我的殺氣渾然不怕是一點不懂武功還是自己的武功本身就深不可測,不過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陌生人闖進房間居然那麼平靜,這不是一個平常人該有的反映?她到底是誰呢?眨眼的瞬間寒劍已在心中翻騰千結,細細的想了一下這個謎一樣的女孩一切。同時
「你跟這皇宮有什麼關係?」他森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