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荼蘼情殤 第1卷 第四十一回 與狼共舞
    「天快亮了,我要收工了。」林寶兒玩味自己說的話,除了妓女可能就只有她這個時候收工了。這場噩夢即將結束了。

    「去哪?」陳臣看似很好奇的問。

    「回家。」她覺得他的問題根本是廢話。她不回家還能去哪?

    「你家?」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然。」有什麼可驚訝的!

    「你沒跟男朋友同居嗎?像你這個年齡的女人跟父母住的不太多吧?」她聽不出來他的意思,他是說她老,還是說她不該和父母住在一起。

    「我頭一次發現你真三八。不要關注別人的隱私。」他的話無奈讓她想起了杳無音信的田暮,她開始憎恨眼前的魔鬼。

    「有什麼隱私可言?你要是沒被那個風流倜儻的小傢伙拋棄,還用的著沒日沒夜的出來受苦?反正我是肯定不會讓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工作。現在的社會多不安全啊?一不小心就能給自己頂上一打綠帽子。」林寶兒覺得陳臣實在是精明的過分了。這樣的男人誰敢招惹?

    「你們男人怕帶綠帽子,可怎麼從沒想過對自己的女人從一而終?」她實在鄙視他們眼中的所謂道德標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誰讓你是女人呢?下輩子托生男人吧。」他的表情極度猖狂,讓林寶兒心裡不由想給他一拳,就打他那個稜角剛直的下巴。

    「我下輩子就不當人。活的累。」她抱怨。

    「你這輩子也可以不當自己是人。像牲口一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到了發情期就盡情發洩。」他邊講話邊撩開窗簾,晨光從他肩膀上方照進來。

    「你該不是在罵我吧。」

    「不是,我是在告訴你,你該學我一樣生活。」天,又一個怪胎,他竟坦言自己崇拜畜生的生存狀態。這天下的妖孽是不是都讓她林寶兒有幸遇到了。真開眼界!

    「我到希望能那麼瀟灑。」她無奈,畜生絕不會苛求感情。

    「天若有情天易老。幹嘛那麼執著?」他轉過身,坐回她對面,握住她的一隻肩膀說到,「寶兒,我會讓你開心起來,你信嗎?」

    「我傷我的心,需要你來安慰?」她嘴上雖然固執的這樣講,心中卻激盪著一份感激。好歹這天下還有個能陪她傷心的人。不,是妖孽。

    「我喜歡安慰誰就安慰誰,需要你來教訓我?」陳臣全身透出桀驁不遜,每根汗毛都透著邪氣。

    「天大亮了,我回去了。」林寶兒覺得和陳臣爭辯她始終沒機會站上峰,決定逃之夭夭。

    「我陪你。」陳臣雖然微笑著,卻是在威脅她,林寶兒聽的出來。他就知道她非常不想讓她父母發現他們倆在一起。以他近40歲的成熟,已經實在不像是她的男朋友了。

    「你行行好放過我不行嗎?非得吃掉我嗎?」彷彿小白兔對著一頭惡狼哀求。

    「總比活活餓死強。」他態度很堅定。

    她認命的坐下來,把工具包扔在一旁:「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她已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人了。她只當拿他解悶了。不就是一場男歡女愛嗎,她會怕他?

    「乖,真聽話,我喜歡。」他開始穿衣服,全然沒當身旁坐著個陌生女人。林寶兒很自覺的把臉扭向窗外。

    「陪我健身去。」他拉起她出了門,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林寶兒在橢圓機上揮汗如雨,陳臣在前方吃力的推舉著槓鈴。她早該猜到他有健身的習慣,擁有這般肌肉結實的挺拔身材不費點功夫可是不行的。男人到了40歲應該是發福的年齡了,大多都挺起了鼓鼓的將軍肚。而他卻沒有一點鬆懈的痕跡。她的目光不自覺在他身體上上下打量著,還不錯,即使被他「吃了」,也不算太吃虧。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男人了,林寶兒發覺自己的想法既色 情又花癡。她難道是真想出軌了?

    「出軌」這個詞迅速在大腦內炸開:田暮還不是一樣抱著別的女人,何況他已經又一次人間蒸發了。她還在堅守什麼?就等他回來告訴自己「GAMEOVER」,泛賤吧?也許陳臣說的對,像畜生一樣活著挺好,得不到完美的感情,難道還要連累身體受委屈,立誓做個清教徒?林寶兒彷彿看見偌大的鏡子裡自己的頭頂長出了鮮紅的犄角。跟陳臣待了一個夜晚,她就被妖魔同化了。

    「想我呢?」看見林寶兒望著鏡子發愣,他攬過她的肩問到。

    「想魔鬼呢。」她輕聲回答。

    「哈哈,發現我不是普通人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她,完全不問她的感受。她還不太適應新角色,習慣性的推開他。

    手機響起,虎哥等在健身房門前目睹陳臣親暱的擁著林寶兒的肩走出來,驚訝的合不上下巴。他一直覺得這個丫頭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要不然哪會便宜了陳臣這個傢伙?只一晚上就輕鬆搞定了。

    「我該恭喜你吧,老弟。」虎哥轉身看了看後坐的陳臣,又瞄了眼有點疲倦但依然美麗的林寶兒。

    「請你喝喜酒。」陳臣不但不解釋,還故意把事情越塗越黑。

    「你是得請客。謝謝我這媒人。」虎哥點了支芙蓉王遞給陳臣。

    陳臣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抽,說笑著問:「她還算安分吧,會不會勾三搭四?」林寶兒抬起鳳目,狠狠的瞪著他。難道他不明白嗎?他就是被勾搭的野男人。

    「說實話,要是稍微不安分點。就輪不到你老弟了,我早包圓了。」混混就是混混,直率的讓人沒法接受。彷彿她不過是市場上的蘿蔔白菜,誰有錢誰就可以買。根本容不得她拒絕。她長得真那麼象拜金女嗎?還是因為跟著身邊這個野男人,才遭人誤會?

    「弟妹。你說想去哪兒玩,咱們就去哪玩。」虎哥用古怪的眼神望著林寶兒,他怎麼早沒看出來呢?今天忽然覺得她還真像那種女人,天生尤物嘛!

    「算了,她一晚上沒睡了,找個地方讓她先睡一會兒,午後再出去吧。」陳臣看了看她灰暗疲倦的臉龐,怕她身體吃不消。他是真的疼她,只是她不知道。她永遠警覺的當他是獵艷的狼。不過他不在乎,反正他懶得去想愛或不愛,他想疼她便疼她,想要她就要她,幹嘛非得和愛情扯上關係。那玩意太高雅,他老人家可不會玩。

    車還沒開到賓館,林寶兒已經靠著陳臣肩睡著了。他沒捨得叫醒她,從一側車門把她抱下車,逕直上了樓。

    她怎會真的睡得那麼沉?他抱她的瞬間她已經醒了,只是裝睡更方便她賴在陳臣的身上。可能也只有健壯的陳臣能給她這種孩子般的舒適感覺。抱她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她可不是凱特。莫斯型的瘦骨仙,她跟珍尼佛。洛佩茨才是同類。沒有一把力氣怎能抱的起她。她從來就沒指望過消瘦的田暮能給她這種嬰兒式的滿足。

    陳臣放下她拉上被子,便關門去套房外間支起了一桌麻將。林寶兒睜開眼,長長鬆了一口氣,他還算是君子,沒有趁機欺負她,並且還能顧及她一夜沒睡。林寶兒按耐不住自己對這「大叔」級的男人伸出一枝出牆的渴望。

    醒來已是傍晚時分了。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她以為房間內沒有人了。該不會是都去吃飯了吧。林寶兒好奇的想去外間看個究竟。

    輕輕推開一條門縫,看到陳臣獨自坐在窗前,藉著落日金色的餘輝翻看著一疊厚厚的報紙。那張40歲男人特有的成熟面孔吸引著林寶兒的目光。他身上那種不是短時間練就的從容乾淨的氣質,比起田暮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坐在那裡宛如莊嚴的神祇,看不出一點「妖魔」的氣質。

    「不要偷看我。」陳臣的眼光依舊在報紙上。嘴巴已經宣佈發現了她。她索性從門後走了出來,昨夜在腦後挽成髻的秀髮,徹底散落了下來。

    「他們呢?」她淡淡問起他的牌友。

    「吃飯去了。已經快7點了。」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回答到。

    「你怎麼不去?」她邊問,邊遞給他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捧在手中。

    「謝謝,」他禮貌的接過水回答到,「守著你,怕你被狼叼走。」

    「真正的狼近在眼前。」她開他的玩笑,她喜歡這種輕鬆的氣氛,彷彿回到了青春期。「背上還腫嗎?吃消炎藥了嗎?」她想起他背後差點累瞎她眼睛的狼頭刺青。

    「吃過了,你看下消腫了嗎?」他背過身撩起潔白的襯衫。

    她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殷紅一片的皮膚,回答:「還得吃藥,傷口很紅。疼嗎?」

    「你疼嗎?」他轉過身,把手指搭在她起伏的胸口上,「我是問這兒?」

    「我家小狗生了病,我都會心疼。」她算間接回答了他,避免直來直去的肉麻。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為這個跟自己完全無關的男人心疼。可她看到那片傷痕時,心確實糾在了一起。

    她就拿他跟自己家的小狗比嗎?她死都不會直接承認她心疼他。這個女人啊,該作媽媽的年齡了,還是個大孩子!十幾年前頭一次見她,就覺得這個不招男孩子喜歡的小破孩挺有趣,現在她怎麼還是沒一點長進呢?他忍不住疼惜的情緒將她攬入懷中:「我有個兒子,現在又多了個女兒。你怎麼就長不大呢。」

    她安然靠在陳臣肩頭,完全沒有想要逃離的意思。除了田暮之外,他是第一個讓她沒有本能抗拒的男人。她的身體告訴她,她想要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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