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暮,你家財大氣粗就可以勒索別人名分嗎?什麼叫」一家人「啊?」家宴剛一結束,林寶兒已經覺得忍無可忍了。做個地下情人已經夠委屈了,難道還要詔告天下,她是他的妾,虧他們想的出來。
「寶兒,我事先根本不知道會這樣,老爺子沒有透露一點口風。」田暮一臉假惺惺的無辜,她分明看到他在竊笑。本來嗎,田暮認為老爺子這樣處理應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結局。父親果真是最懂得心疼他的人,並且知道他需要什麼。
「你們家的女人不是一向很囂張嗎?怎麼看不到一個出來反抗的?」她以為至少她太太應該站出來反對一下。
「除非她們將來不想分老爺子的家產了。」田暮一語道破天機,「雖然老爺子已經另有一個家庭,但他依舊是這個家庭的家長。他做的決定就算數。母親沒有再嫁。而他只有我一個兒子,雖然他們已經離了婚,但實質上毫無改變。」
「現在是社會主義新中國,一夫一妻制。你們家的男人一定要霸佔兩個女人嗎?你以為是萬惡的舊社會。」什麼年代了,這些人腦子裡的封建殘餘思想竟然這麼嚴重?她接著說道,「就算是在舊社會也得和我商量吧,你是黃世仁啊,用搶的!」林寶兒沒辦法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個體面的婚禮,反正我還沒過過新郎官的癮。我看至少擺50桌酒。禮金再商量。」田暮起初只是在半真半假的嚇她,後來彷彿覺得這樣辦可能真的不錯。
「我不做妾,你還不明白嗎?」她跟他講話頭一次覺得這麼費勁。
「有什麼區別嗎?不就差一張紙嗎。喜歡的話我可以偽造一份。」
「田暮,你給我閉嘴,我一點不喜歡這個玩笑。」她就這樣一生做小跟著他嗎?她算什麼啊?他要是某天想拋棄她,連法庭都不必去了。她若答應做他的二房,以後就不能要求嫁人了吧?她不缺胳膊不短腿,憑什麼做小?而且要是膽敢告訴父母她林寶兒要做某人的妾,她都難以想像他們會是什麼崩潰的表情。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我們可以繼續保持現狀。何況老爺子跟大家介紹你身份時,只說是他的忘年交。又沒提你我的關係。」田暮終於能夠正常講話了。
「不過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嫁給我吧?」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林寶兒心中竟然真的有一點動搖。也許……
她試著和家裡的人溝通了一下。依舊沒敢說「做小」,只說想嫁個二婚的男人。結果被父親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她就知道絕對過不了父親這關。嫁二婚都沒戲,要是告訴他老人家是給人做「妾」,他一定得氣死。不然就把她腿打斷,再不然就斷絕父女關係。母親的口風到是比較松,只是希望林寶兒提前考慮清楚,二婚的男人跟前妻都有斬不斷的關係,她就曾經就身受其害。母親後嫁的那個男人居然還不定時偷偷回家給前妻和孩子做飯。
林寶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接受田暮還有一個老婆和孩子的事實。難道還要算著初一,十五他在哪個家裡過日子?另外,將來她的孩子在出生表格裡不是要填「父不詳」吧?考慮再三,林寶兒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動了這樣可怕的念頭,我的媽呀,兩妻共事一夫,還是在社會主義的朗朗乾坤裡。
最終還是告訴田暮她希望保持現狀,他們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隨緣聚散吧。
相處似乎變的輕鬆起來。他們彷彿一對真正的愛侶。田暮常帶她出去天南地北的旅遊;她不在家過夜的機會也越來越多。每次出門前,她都跟父親編個謊話說去陪母親睡了。可事實上,她在那無數個美好的夜晚,就躺在田暮懷中。田太太依舊在電話裡大發脾氣,卻始終沒有影響到她的存在。
很快又到了冬季,林寶兒生日在即,田暮滿懷遺憾的提早說明今年得提前為她慶祝了。由於不久他要到深圳公幹,中間正好陪父親過新年。新年後還要忙一陣子才能回來。他說這樣以來過農曆年時就可以留在這邊陪她。
田暮回廣東不久,新年就到了。林寶兒一個人沒什麼節目,很無聊的待在家裡。好在方方想著朋友,電話聯繫她晚上出來玩。
做東的是方方早年時的老相好。這對老情人如膠似漆的情態,刺激的林寶兒心情更糟糕。夜色籠罩著雪白的大地,進了一間溫暖的咖啡吧。方方如貓咪一般乖乖的依偎在老情人身邊,看那男人和他的一圈朋友打撲克。其他幾個女孩也都彷彿找到了知音,聊的不亦樂乎。
林寶兒百無聊賴的找了個靠牆的空桌子,拿起書架上的一本草草瀏覽著。可能只有這本雜誌讓她覺得和田暮的距離近一些,這是他辦公室裡的專刊。
電話終於打了過來:「寶貝兒,在哪呢?」田暮熟悉的聲音安撫著她的孤單。
「跟方方的一群朋友在歐典咖啡坐著。」
「開心嗎?」
「開心什麼啊,你又不在?你知道我不善於往人堆裡扎。」林寶兒長歎一口氣。
「SORRY,不能陪你,別不開心,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自己得懂得找點樂子。」田暮滿懷歉意的叮囑她。
「知道了,放心。」
窗外,節日的綵燈依舊閃爍,午夜的街上人影寥落。每到新年正是天氣最冷的時候,街上的雪很厚。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一個人的時候,真是很想他。田暮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手機鈴又在呼嘯了,誰啊,已經是子夜十分了,林寶兒懶懶接起。
「寶貝兒,想我嗎?我想你了。」
「想,特想。」知道是他掛念自己,林寶兒臉上掛著一抹羞澀的笑。他此時分明可以在珠海溫暖的不夜天裡風花雪月,他竟然還能想起她。她好感動。
「真的想嗎?」
「嗯。」
「想我,就回頭看看。」
驀然回首,田暮正灑脫的站在不遠處樓梯的欄杆處。
「我的天!」林寶兒激動的就只記得說這三個字了。她立即告別了其他朋友,跟著田暮離開了咖啡吧。
「意外嗎?」
「意外。」
「開心嗎?」
「開心。」
「開心就好,新年快樂。」他吻了她的額頭,繼續問到:「想去哪裡?我請你。」
「作 愛。」她非常直白,讓他狠狠吃了一驚,此時林寶兒只想和眼前鍾愛的男子盡情纏綿。
「陪你。不死不休。」田暮擁著她上了車,駛向他們的愛巢。
田暮的印象中,她是第一次這麼主動的要他。所有的節奏和過程都完全被她一個人控制著。他只有招架之力。天啊,這個丫頭瘋起來可真夠辣的。他田暮竟然會被她綁在床上,認她擺弄。
「寶兒,你到底是什麼變的。」他的慾望在她的唇齒下不斷升溫。
「你說呢?」她還在品嚐他身體的味道。
「我想要,寶貝兒。」他已是身體滾燙,臉色通紅。
「求我。」她抬起頭,長髮灑在嬌艷的胸前,手指在他唇上劃過,極盡誘惑。
他是認栽了,碰到這麼個妖精,求就求吧,都什麼時候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直到她覺得非常滿足之後,才把田暮的手解開,輕問:「寶貝兒,喜歡嗎?」她溫柔的詢問他的感受,點了「555」,插進他嘴裡。
「真要命。寶貝兒。看來我匆忙趕回來陪你過節,完全值回機票。」田暮翻身把她覆在身下。
「還要走嗎?」
「嗯,明晚。」他吮著她柔軟的唇回答。
「只為陪我過節?」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他來回幾千里風雪,只為她停留一天。
「呵呵,怕你自己會孤單。」田暮執起她雪白的手,輕吻著。
把臉貼在他溫暖的胸口,她竟偷偷的落淚了。能與他邂逅此生,林寶兒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