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走了吧?」許諾搭著林希若瘦弱的肩直直地向前走著,冷若冰霜的黑眸漫不經心瞟了一身陳媽媽,幽幽的光線裡滿是不屑。
「等一下!」陳恩緊擰著眉,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林希若纖細白皙的玉臂,眸光淡淡地瞟向不可一世的許諾。
「你弄痛她了!」一雙深幽凌厲的黑眸十分清楚地看到林希若緊皺著眉有微微地蜷縮,那只有在感覺到疼痛時才有人表情。陳恩深深地望向林希若,目光滿是憐愛與疼惜。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許諾陰沉著臉,深邃凌厲的眸子散發著一種寒冷而又憂傷的光,淡淡地望向陳恩,漫不經心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挑釁。
「對不起!」陳恩緩緩地收回那條緊抓住林希若手臂的修長結實的手臂,直直地垂下,目光暗淡而又憂傷地望向林希若,然後,輕輕地低下了頭,感到十分愧疚。他沒想到,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這樣讓她難堪。
一提到這,一雙深黑如墨的眸子便盛放出熊熊大火,瞬間就在空氣中燃燒起來。許諾眉宇緊擰,面容冷峻而又陰沉,緊緊地挽著林希若纖細白皙的手臂,以旁若無人的步伐高傲地離開。
林希若面色蒼白,目光淡淡的望向前方,落寞而又無奈。語言有時候是世界上最尖銳的刀子,都已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但她知道他是無心的,不能怪他。林希若微微地轉過臉,楚楚可憐地望向他,有些許憐愛與疼惜。大腦神經敏銳地感覺到,手臂上傳來陳陳厲害的疼痛,好疼,好疼。林希若知道他加重了些力道,只是,心更疼。林希若面無表情,緩緩地隨著許諾離開,目光漠然地穿過陳恩,不流痕跡地望向遠方。
「我們也走吧!」楊靜怡慢悠悠地走過來,漫不經心地望向怔怔地望著他們離去的陳恩,輕輕地挽起他修長粗壯的手臂,神情冷漠地穿過陳媽媽,似乎她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陳恩表情淡淡的,惡狠狠地瞪了他媽媽一眼,深幽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與鄙視,挽起楊靜怡嬌嫩白皙的手,漠然地穿過他媽媽。如果,可以選擇父母,他寧願不要從他的肚子裡鑽出來!
「謝謝!」陳恩挽著楊靜怡,神情冷漠地走下樓梯,淡淡的望向恭滿座賓朋,薄薄的唇角沒有一絲弧度,似乎那兩個字是被風吹來的。
「不用謝!我只不過是不想欠人家人情而已!」楊靜怡抬起高貴姣好的面容,眸光淺淺,冷冷地望向遠處,漫不經心地說著,「這下,我們兩清了!」
「為什麼總是這麼帥!」陳恩淺淺一笑,表情依舊淡淡,薄薄的兩瓣唇邊的兩個淺淺的酒窩也跟著抖動著,漫不經心的話語裡夾雜著一絲苦澀,似乎是在自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楊靜怡眸光淺淺,紅潤晶瑩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慢條斯理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是啊,他何嘗不是身不由已呢!陳恩緊閉著雙眼,然後緩緩地睜開。一雙深幽如墨的眸子淺淺地望向遠處,突然油生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或許,她也是因為這樣才幫他的吧。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去受侮辱?」
昏黃暗淡的霓虹燈淡淡的灑下來,映著一張冷漠俊美的臉,飄逸而又陰沉。許諾鬆開緊搭著林希若瘦弱的肩的白皙的手,大聲地撲斥責著。燈光下,看不清他的眼。
「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啊!」她只是想幫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啊。在他媽媽那裡受了侮辱不說,還要在這裡受他的指責。好可憐哦。林希若低垂著蒼白的臉,頓感特別的傷心,鼻子一酸,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林希若緊緊地抱住目光黯然無光的許諾,躺在他溫暖寬厚的懷抱裡放聲大哭起來。她只是一心想幫陳恩學長,償還欠他的恩情而已。不料,事情變成這樣。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她最愛的許諾。
「我不需要道歉!」許諾鐵板起俊美的臉,面無表情地一把推開林希若,淡淡淺淺的眸光冷冷地望向眼前淚光盈盈的可人兒,還是無法原諒她。是的,他不需要她的道歉。早幹嘛去了呢。為什麼不顧及他的感受?不許她與別的男生在一起,他不是對她說過了嗎?現在又跑來道歉,為什麼不聽呢?
「真的很對不起!我只是想償還他對我的恩情!」林希若淚雨滂沱,伸出一隻纖細冰涼的小手,目光淒淒艾艾地望向許諾,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我呢??」淺黃色的光線下,一個筆直挺拔的身影對著一個清瘦的身影在那裡咆哮。他在她心裡又算什麼位置呢?跟他一樣嗎?或許,還不及他?感激、謝謝、善良、恩情……他不需要她用這樣的字眼形容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殘忍地對待他呢?
「那我呢,我對你的恩情你怎麼還?」許諾緊擰起眉宇,一雙深幽凌厲的眸子緊緊地鎖住林希若,冷冷地射向她,面容蒼白而又陰沉。從認識之初到現在,他對她的好,應該大大的高於陳恩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許諾變得斤斤計較起來。
林希若緊咬著唇,緘默不語,表情淡淡地望向正在大發脾氣的許諾,眼含淚珠,似乎無限失望與憂傷。恩情?!他對她的好怎麼可以用恩情來形容呢。他們倆不是一個級別的,她對他是滿腔的喜歡,與愛意呀!
「按陳恩的這樣方法算,你應該可以以身相許了吧!呃?!」見林希若沉默不語,一副怏怏無力的樣子,許諾將濃密的眉排成「一」字,面色鐵青,說完之後,捧起林希若蒼白的臉,霸道地用力地吻下去,狠狠地,沒有一點柔情。
「放開我!」林希若執起雙手,奮力地推開許諾,他這是憤怒的佔有,是殘忍的侮辱,不是愛!
見她掙扎,內心被憤怒充滿的許諾不禁加重了幾分力道,悄悄地將唇舌探進她甜美的唇,十分火辣地吻著,吸吮一片酣甜與美好。
林希若無力地掙脫他的鉗制,臉頰通紅,急忙之下,抬起高跟鞋,狠狠地踩了許諾一腳。
「啊!」許諾放開林希若,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後,輕輕地舔了舔他紅潤的唇,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表情依舊淡淡的,面容陰沉而又凝重。
「我想,我們暫時先各自冷靜一下吧!」林希若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蒼白的臉,淡淡地說著,然後順手攔下一輛正往這邊開來的出租車,緩緩地向前走去。
「等一下!」許諾緊擰上起濃密烏黑的眉宇,深邃凌厲的眸子散發著一股凜冽而又幽寒的光,淺淺地瞟向正找開車門的林希若,表情淡淡。「我給你的項鏈呢!」在她從他面前走過的那一剎那,一道金光刺痛了他的眼,他分明看到那不是他送給她的那串好看的項鏈。
林希若低垂著頭望向頸脖,這是珍珠項鏈。哦,記得她解下來了呢,衣服沒有口袋,所以她只要戴在手上。那串項鏈呢?林希若靜靜地抬起白皙嬌嫩的手,怎麼不見了?!林希若臉色大變,幸好背對著許諾,他看不見她現在的表情。
「我沒戴!『林希若轉過臉,淡淡地望向許諾,也只好撒一個謊了,她怎麼可以告訴她真相。
「很好!」許諾板起陰沉冷峻的臉,眼角恨眼,深沉悠遠的目光散發著一股幽幽的光,冷冷地射向林希若,似乎帶著一絲嘲諷。既然她這麼不重視他送給她的這串項鏈,還有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他又何必要強求呢!許諾轉身,斷然離去。
林希若坐在車裡,轉頭望向橘光燈下,漸行漸遠,背影落寞而又孤寂的許諾,一滴晶瑩透亮的淚珠,悄悄地滑落。許諾,對不起!對不起,許諾。林希若緊咬著紅腫的唇,在心裡,輕輕地對自己說著。
月光如水,皎潔而又溫柔,一點一點的,輕輕地瀉下來,落在黑漆漆的地上及白色的枕邊,灑滿了一片的銀光,亮晃晃的。風幽幽的,靜靜地吹著,輕拂在臉上,頓生一片涼意。一雙深幽而又悠遠的黑眸半瞇著,目光冰冷冷的細細地遙望著靜靜地,靜靜的。
林希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子都是許諾俊逸秀美的臉。參加宴會時,他為她化妝的情景;腳受傷了,他給她擦藥水的情景;肚子餓了,他給她做飯的情景;夜裡一起看流星雨的情景……太多了,太多了。他的笑容,他的怒吼,他的調皮,他的認真……可她卻傷了他的心!不知何時起,平靜如水的心湖裡,不禁浮過一片憂傷。一顆晶瑩透亮的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滴下,可林希若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只是,靜靜地望著,望著月光,望著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