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林希若輕輕地指了指剛才所在的那間房。
許諾伸出修長的腳輕輕地踹開了房門,門「吱」地一聲開了。許諾緩緩地將林希若抱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那張色彩秀美古典的棕紅色的化妝台旁的梨花坐椅上。
「要不要緊,我看一下!」說完,許諾輕輕地握著折褶的裙擺,然後,緩緩地,緩緩地掀開。
「我想,應該沒事兒吧!」林希若低垂著眸子,抿緊了薄薄的櫻紅的唇,淡淡地說著。
許諾將林希若的粉紅色的晚禮服的裙擺輕輕地掀到了膝蓋外,然後停下來,靜靜地凝望著,不語。只是,那緊擰著的濃密的眉宇在那一刻,緩緩地舒展開來。
林希若低垂著頭,伸長了纖瘦的脖子,好奇地張望著,然後淺淺地笑了笑:「呵呵,我說了吧,沒事兒呢?」
白皙的膝蓋處被狠狠地印了一個大大的蓋章,青紫青紫的,邊緣處還淺淺地紅腫著,帶著一點小小的血於,與那一片嫩嫩的白皙的皮膚相比,顯得格外耀眼。
「你在這兒好好坐著,別亂動,我去拿一些花酒來!」許諾淡淡地說完,優雅地轉身出去,留給林希若一抹筆直挺撥的背影。
「不……」
林希若剛張了張嘴,「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其實,真的不用了啦!」林希若獨自坐在這個古典而又秀美的梨花木椅上,喃喃自語。望著高貴典雅的四周的傢俱,與她自己,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頭髮略略凌亂的許諾手拿著藥酒與棉球,輕輕地扣上了門,像一位高貴的王子,步履優雅地走了進來。
原來,不管他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哪怕是棉球,都絲毫不影響他俊美的外表,更阻擋不了他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林希若驚訝。
許諾將藥酒放在化妝台上,轉身瞥見那掀起的裙擺早已被人輕輕地放下,於是緊擰著眉,厲聲吼道,「不是跟你說了叫你不要亂動嗎?為什麼不聽?」
林希若心虛地抿了抿著如草莓般的唇,不語。心裡卻想著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真的好長哦,這恐怕是他倆認識以為,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吧。林希若睜著大大的眼睛,驚愕地望著他。
許諾輕輕地掀起林希若粉紅色的晚禮服的裙擺,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有一雙大大的眸子驚訝地望著他自己,不禁問道:「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好長哦!」林希若淺淺地笑著,這算是一個突破吧,至少在她自己看來。
許諾不語,只是輕輕地擰開藥酒的蓋子,一手拿著棉球輕輕地蘸了一點藥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塗在她那早已青腫的膝蓋骨上。
「疼嗎?」許諾輕輕地吹了吹傷患處,溫柔地說。
「好癢哦!」林希若嘻嘻地笑著。
許諾一手拿著棉球棒,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青紫色的小包,然後又輕輕地吹了吹氣。林希若目不轉眼地望著一臉認真地許諾,這種感覺,真好!
許諾眼角凌厲的餘光瞥見林希若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看,不予理會,繼續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膝蓋骨的傷患處,只是白皙的臉上早已泛著淡淡的紅暈,如桃花般,白裡透紅,粉粉的。
「你的臉怎麼了?為什麼這個紅呀?」林希若不解地問。
「哪有啊!」許諾張大了嘴,大聲吼道。
「還說沒有,明明就有。狡辯!你看看鏡子。」林希若輕輕地噘起櫻紅的小嘴。
「我說沒有就沒有!」許諾大聲吼道。
林希若微側著臉,低垂著眸子,目不轉眼地望著鏡子裡那張俊美得讓人迷戀的臉,白裡透紅,光滑如水,靜靜地發著呆。明明就是,為什麼他不願承認呢?是不好意思嗎?難道,不只是自己單戀,他對自己也有感覺;還是,第一次看見女生的膝蓋骨而臉紅的,僅此而已。這只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好了,不要亂動哦,這兩個星期最好不要見水!」許諾緩緩地站了起來,側過身子,擰著化妝台上的藥酒瓶蓋子,淡淡地說著。
林希若不語,只是呆呆地望著化妝台上方的大方塊鏡子。
見林希若沒回答,許諾微側過頭,只見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朝著化妝台上的那塊鏡子,靜靜地,靜靜地呆望著。許諾緊擰著濃密的眉宇,如厲劍般,伸出修長的手指,狠狠地給了她一栗子。
「嗚……好痛哦!」林希若緊鎖著眉,委屈際噘著小嘴,伸出小手揉了揉被敲痛的腦袋,不滿地說道。
「把我剛才的話重述一遍!」一雙凌厲的眸子如深悠的潭水般,緊緊地鎖著林希若。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了?」林希若眨了眨天真無暇的明亮的眼睛,疑惑地望著劍眉星目的許諾。
眉目緊鎖的許諾伸出寬大的手,彎曲著好看的手指,準備再敲一下她那個笨笨的木魚腦袋。誰讓她把他的話當耳邊風,這就是懲罰。
「不要了。我本來就是聰明,要是你再敲的話,我可真就成了一個大笨蛋了!」林希若雙手緊掩著頭,急忙之下,一口氣說完。
許諾聽了她的話,想了想,緩緩地,收回了那只伸出來的修長的手,「起來!」
林希若不解,但還是呆呆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許諾從抽屜裡掏了了一把剪刀,一手握著粉紅色的晚禮服的裙擺,沿著那條垂直線,緩緩地,一刀剪了下去。
林希若低垂著腦袋,呆呆地望著許諾優雅地蹲在地上,手握著剪刀,輕輕地剪開一個好看的弧度。
「好了!」許諾收回剪刀,優雅地站起身來。
林希若低垂著透亮的眸子,望了望這身沒有太長裙擺,原來是一個大大的圓形,拖好長好長,經他巧手一剪,現在好了,是一個微微傾斜的橢圓形。
「真好看!」林希若望著鏡子前的自己,歡喜地輕輕地轉了一圈兒,比以前的看起來更有延展性了,而且風格又很獨特。更重要的問題是,這樣就不會摔倒了,而且那摔傷的膝蓋骨也沒露出來。
「你學了幾年呀?」林希若好奇地問著。
「呃?沒有。」許諾依著化妝台,雙手環抱著臉,輕輕地凝視著眼前的林希若,淡淡地說著。
「沒有?」林希若張大了嘴,疑惑地望著表情淡淡的許諾,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麼說,這是你第一次?」
「嗯。」許諾眨了眨眼,明亮地望向林希若。
「啊!!」林希若吃驚地張大了嘴,暗自慶幸。還好,沒有被他弄砸,不然大家可都玩完了。
「記住,傷口不要見水!」說完,許諾拿起藥酒,緩緩地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林希若叫住他。
「什麼事?」許諾緩緩地回過頭,明亮地望向林希若。
「嗯,那個,那個,」林希若低垂著頭,緊咬著薄薄的唇,一手緊捏著晚禮服的裙擺,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那個,我不會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