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一片靜悄悄,齊焰深深地瞅著依舊淡然如昔,飄逸如仙的她,玩味地端詳著她臉上飛上的兩片紅雲,注視著她低垂而緊張扇動的羽睫,他的心情忽然明朗愉悅了一下,看來,失去記憶的她,也許更加容易再次愛上他,嗤!在靈界,現在哪個靈女不想攀附上他,哼,這其中,她也不例外吧!做作的女人!
羽心在灼熱的注視下,無措地扭著手指,對他的熟悉感與陌生感衝擊著她,此刻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被她遺忘掉的丈夫,他說,他找了她三年,那……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嗎?她可以這樣解釋嗎?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可能不喜歡自己,她就覺得胸口一陣刺痛。
「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們的家。」齊焰斂去所有的憤恨,換上溫柔的面具,輕輕拉起她的手,微笑地對著她道。
「哦……好……好的。」手忽然被他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心跳了一下,臉腮更加燙,一股甜滋滋的感覺漫過心田,讓她不由自主地勇敢抬起頭,朝他綻開一抹柔柔的甜笑。
絕美無暇的笑靨,就這麼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心扉,他感覺被可以遺忘的某一處有崩塌的跡象,他硬逼自己不著痕跡地撇開視線,不讓她的美麗給眩惑,如今的她,不配他再為她有任何的悸動!
……
「福嫂,以後心兒就住在這裡,你幫她安排一下日常用品,心兒,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福嫂。」齊焰將福嫂跟一干僕人集中到大廳,向他們引薦羽心。
「呵呵呵,羽小姐多多指教。」福嫂胖胖的身體隨著微笑一抖一抖的,看起來活像個彌羅佛,但是是個女的佛。
「麻煩你了。」羽心向前向在場的人行禮,嫻雅大方,一頭銀髮隨著她的移動而漾起小小的波痕,閃閃發亮,跟齊焰臉上的銀色面具相互輝映。
「羽小姐客氣了。」福嫂打量著這位銀髮飄飄似仙的女孩,她的氣質很純淨,怎麼看都不像是當人家情婦的料,而且她住在焰王的房間,地位應該跟島南那邊的女人不一樣吧?
「你們都下去吧。」齊焰打發眾人出去,然後對羽心說——
「我帶你去見識一下這裡的環境?」
「好,謝謝你。」
齊焰伸出手,羽心猶豫了一下握住,然後兩人便開始參觀之旅……
島上都是一些很原始很古老的樹,形成一條條很悠遠的林間道,他們走在晨光中,樹梢間瀉下的陽光,在她的肩部一閃一閃的跳躍著,照著她的銀髮,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黃。
「你頭髮原來不是銀色的。」齊焰側臉看住她,他很想知道原因,經過觀察,他發現她的銀髮並不是故意染的,而是自然的,為什麼?
「咦?是嗎?」羽心一愣,她的頭髮自她有記憶就是著模樣,所以她也沒多在意。
「你真的不知道?」有點懷疑。
她搖搖頭:「你在意嗎?」她開始感到有點介懷他的回答。
「不,你這樣也很美。」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驟看她滿頭銀髮,他的心微微犯疼,他甩甩頭,拋掉那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我們以前是怎樣的夫妻?」羽心好奇地詢問,她很想知道她會跟焰王是什麼樣的夫妻關係。
「我們……」齊焰閉了閉眼,忽略腦海中那段不堪的回憶,逼自己重新戴上深愛她的面具,然後深情款款地說:「我們以前很相愛,曾經海誓山盟。」言閉,他定定地看著她,望進她的眼底,想要從她的清澈的眸底裡探索出她假裝失憶的慌亂,然而,他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找不到回憶窗口的水霧迷茫。
羽心一頓,彷彿有什麼從她腦海中閃過,很模糊而且一直快速地模糊下去,讓她來不及抓住,她有點懊惱:「那,現在你……」羽心很想問,但是又不敢說完,根據他的說法自己已經離開三年了,她還能期待嗎?
「我以為三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能讓你明白我的心。」齊焰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他深邃的眼睛鎖住她的,以迂迴的方式表達,企圖讓她明白——他的「愛」!
「我想我以前一定很愛你。」羽心笑了,聽到他的話,讓她高高提起的心瞬間落定,她想她很快就會重新愛上他,她是一個坦白的人,不懂得世俗女孩的拐彎抹角,她的心自從他出現後就一直處於熱烈狀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所以,她相信自己在三年前對他的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不可能在事隔三年的今天仍然讓那份情長存至今。
「那現在呢?」齊焰順著她的話好像隨意地問,然而,心底那股隱隱蒸發的期待卻將他弄得很狼狽,深深吸口氣,他要自己冷靜。不管她還愛不愛,他都不無所謂了!但是該死的,為何他卻在意她居然就這麼忘記了自己,而且還有點害怕聽到她的答案,該死的!
「我會盡快讓自己愛上你。」羽心甜甜地回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喜歡他這麼問。
「恩哼?雖然不是我想要聽到的答案,不過……三年的時間也不算短,你會暫時不愛我也是可以接受,呵呵……最主要的是,我不會允許你不愛我,知道嗎?當然,我也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齊焰意味深長篤定地道,望著她的眼光充滿致命的誘惑,單純的她沒有能夠看見他那如暗夜罌粟般的迷惑底下,是陰戾而深沉的算計。
她為他的霸道宣言發燙,心底同時雀躍著,她好像很適應他的霸道,也很喜歡他們之間的這種相處。她想,他以前一定也是這麼霸道地向她告白吧?不然她為何覺得這是他最自然的表達方式,從沉睡中醒來這麼久,她第一次如此渴望恢復記憶,恢復那段跟他一起的記憶,她好想記起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
輕輕將害羞沉默的她擁進懷裡,把她的頭柔柔地按進胸膛,感受著她的柔順,他沒有任何的喜悅,有的,只是臉上肆無忌憚釋放的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