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要小心啊。」
「隊長,後面,後面有埋伏。」
「隊長,有狙擊手,在三點鐘方向。」
「隊長,隊長……」這時戰火四起,硝煙瀰漫,四周響起了各種槍的聲音,地雷的爆炸聲,和迫擊炮的恐怖聲,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龍飛雨像瘋了一般吼叫著,掙扎著。
「不要,不要啊。」龍飛雨想緊緊拉住自己的戰友,但他們就像影子一樣,根本住不住,他們各種慘死的表情強烈的刺激著龍飛雨的視覺神經,戰友們的慘叫聲和槍炮聲則強烈的刺激著龍飛雨的聽覺神經,龍飛雨感覺自己要瘋了。
「不要啊。」龍飛雨瘋了一般坐了起來,一頭的冷汗,病號服完全濕透,臉上還戴著氧氣罩,剛才激烈的吼叫又深深的刺痛了喉部的傷口。疼痛讓他頓時冷靜下來,看到身邊站著的隊長和一圈的醫生護士。
「來,你先躺下,你的傷口不允許你動,還有不要多說話,你的喉部的傷口如果再被你掙開的話,你一輩子都說不了話了。」李醫生趕緊將他扶著躺在了床上。
「隊長……」龍飛雨還沒有說完,就被張風制止了,他知道龍飛雨要說什麼,他不希望龍飛雨再提起那段傷心的往事。
「飛雨,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傷,以後的事情等你傷養好了再說。」看著床上傷痕纍纍的龍飛雨,張風的心裡又是一陣刺痛。看著張風少許痛苦的表情,龍飛雨知道張風的心裡已經極其痛苦了,因為他還從沒有見過張風的臉上露出過哪怕一絲的悲傷,能在這種參加過無數戰爭的鐵血軍人臉上看到悲傷,這說明這個軍人正在承受多麼大的痛苦和悲傷。
「記住,你現在回家了,不要衝動,不要亂來,我會來看你的。」說完,轉身出了病房。李醫生衝著龍飛雨笑了笑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按你床頭的那個紅色按鈕,任何需要都可以按。」說完也帶著一圈的護士醫生離開了病房。
「他終於醒了。」張風在樓梯口等著李醫生。
「是啊,我還以為他醒不了呢,他的毅力真頑強,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撫平他的心理創傷了,否則即便他身體上的創傷痊癒了,但心理上的創傷一樣可以讓他變為一個瘋子或傻子,現在這才是最致命的。」李醫生有些發愁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們有什麼辦法來治療他?」張風還是一臉平淡,他臉上的悲傷已經完全消失。
「辦法有很多種,但從多年來的經驗看,效果都不是很好,這種在戰場上受到嚴重心理創傷的人真的很難治療啊。」李醫生長長的歎了口氣。
「還是那句話,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我先走了,隊裡還有事情要處理。」張風扭頭就走了
「哎,老張,這次的戰鬥……」張風猛的回頭看著李醫生,眼光非常的凌厲,「我,我就是隨便問了句,別當真。」
「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你是知道規矩的,我們部隊的任何事情都是機密,還有以後不要再給我提起這次的事情,永遠不要。」說完,張風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呦,這傢伙現在脾氣越來越大了,真是受不了。」李醫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主任,咱們救的人到底是誰啊,這麼大譜,看他的軍銜就是個普通的上尉嘛,還要住高幹病房,那可是給上校以上的高官準備的,還有……」
「還有什麼還有,告訴你們,這是機密,誰要再打聽,就直接給我上軍事法庭,記住了沒有。」李醫生真的發火了,本來被人這麼罵了一頓心裡就不爽,現在下面的人還要在自己面前發牢騷,放誰身上誰不是一肚子火。這個小醫生忍不住伸了伸舌頭,他還是第一看到脾氣一向很好的李醫生發火呢,別說,還挺嚇人。
醒來的龍飛雨不停的看著自己的這間病房,有電視,沙發等等一切豪華病房所擁有的一切,他明白自己住的是高幹病房。
「呵呵,沒想到自己還能享受這種待遇。」龍飛雨冷笑著說。麻藥的勁頭已經過去了,他開始明顯感到身上傷口的疼痛,真的是那種刺骨的疼,讓龍飛雨這個身經百戰的特種軍戰士都忍不住「絲絲」的抽搐著。「算了,還是睡吧,也許睡著了能好點。」可剛閉上眼睛,戰場上的一幕幕慘烈的情景又像電影一樣映入腦海,看著身邊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龍飛雨的身子開始不停的抽搐,發抖,冷汗像泉水一樣從身體裡湧了出來。
「不,不,不要……」又是同樣的語言,龍飛雨再次從可怕的睡夢中驚醒過來,由於喉部強烈的振動,又一次引起了喉部傷口的疼痛,想起醫生說過如果再把傷口掙開,有可能一輩子說不了話,龍飛雨還是緊張的摸了摸了脖子,一條長長的大口子從喉結處幾乎延伸到鎖骨。「真有點嚇人。」龍飛雨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疼痛又一次開始猛烈的折磨龍飛雨,可這回他沒有入睡,因為他發現在夢裡看到自己的戰友的犧牲是一種更大的折磨,那種身心上的折磨是身體上的疼痛無法比擬的,相比較之下,他還是願意承受身體上的痛苦。
可不能入睡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明明是困意綿綿,但就是不敢入睡,龍飛雨已經要瘋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該怎麼辦,自己到底該怎麼擺脫這種痛苦的境地,現在的龍飛雨真恨不得直接被幹掉在戰場上,那樣好歹還是痛快一點,不用這樣受盡病痛和精神上的折磨。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龍飛雨不敢大聲叫出來,但還是在心裡默默的大喊著。
第二天早上,一個身著便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笑瞇瞇的看著龍飛雨,沒有說話,就這麼一直笑著,看著,直到這種情況持續了二十分鐘,龍飛雨終於受不了了,因為對方好像有精神病,他不怕和對方對眼,但對他的笑還是多少有點承受不了。
「你是誰啊?幹嘛這麼看著我?」受不了這種尷尬的對視,龍飛雨還是率先開口說了話。
「呵呵,不用緊張,我是專門派來對你進行心理輔導的。」那個男人還是笑瞇瞇的看著龍飛雨,如果龍飛雨現在不是身上有重傷,估計他已經衝上去將這個傢伙的臉給撕了。
「我知道你很受不了我這種笑容。」男人的臉上的笑容始終就沒有消失過。
「知道你還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很噁心。」龍飛雨一點不給對方留面子,打仗的人,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拐彎抹角他們不會。
「別這麼說,其實我這個表情只是為你做個示範,想讓你在我面前能放鬆,只有放鬆我才能更好的為你治病,懂嗎?」男人還是笑著。
「大哥,你這麼笑沒有讓我放鬆,反而讓我更緊張,我打仗的時候都沒有那麼緊張過。」
「嗯,那既然這樣,我還是收起我的笑容,咱們開始。」男人真的收起了自己可惡的笑容開始進入正題。
從這天開始,每天都會有中國最出色的心理專家來為龍飛雨做心理治療,他們來之前都接到了軍區最高長官的指示:「一定要把這個人治好。」他們都知道這是命令,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