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昂和顯峰面面相覷,俱是面帶憂色地望著紫君,紫君蒼白的面頰,雕刻般靜穆的神情,映入兩個男人的眼中,看上去是那麼超脫、那麼決然。
大門輕輕關上,方纔還喧鬧擁擠的房間,此刻已空蕩蕩的只剩紫君一人,室內靜寂得彷彿能夠聽到心臟的律動,紫君安然地坐在沙發的一隅,不知道此時在想起什麼。
「嘔~~」泥塑般的紫君,突然感到胃裡一陣的噁心,捂著嘴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奔向洗手間而去。
一陣翻江倒海的乾嘔,紫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汗水順著清瘦的面頰,滴滴嗒嗒地敲落在地上~~~~~
雲陽醫院的大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一個面容蒼白、清瘦俊逸的女子,耀眼的陽光下,女子打開手裡緊攥的一張薄薄的化驗單,看著上面鮮紅的印記,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輕輕地搖搖頭,蒼白的臉上現出些許紅潤,緊繃的薄唇也彎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三天後,悠揚手機上顯示一個陌生的來電,「喂,你好。」
「悠揚,我是紫君。」
「紫君?你在哪裡?這幾天去你家,一直沒人,你在忙什麼?這是你的新號碼嗎?」
「呵呵,悠揚,我已經離開雲陽市。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回去。臨走時,沒能與你們道別,真是抱歉。」
「什麼?紫君?你離開這裡,你現在哪裡?」悠揚震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用力過猛椅子都翻倒在地。
「呵呵,悠揚,你先別著急。聽我說,我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開始新的生活,以前太多的糾結,我想把它忘記。」
「紫君,你不要這樣,你走了,公司怎麼辦?芷媚怎麼辦?宇昂怎麼辦?顯峰怎麼辦?」悠揚急得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一向說話慢條斯理的悠揚,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怎麼辦。
「呵呵,」紫君輕笑,「悠揚,你真是越來越像顯峰了。好,你聽著,公司我已經委託一家律師事務所和會計事務所,共同協助辦理更替法人代表的事宜,公司產權完全轉移到芷媚名下,希望以後你和顯峰能多多關照芷媚。宇昂那裡,我們沒有開始,自然談不上結束。也許我以前實在太想要一份安逸的感覺,把宇昂當做避風的港灣。我想,是我自己判斷失誤吧。」
「紫君,你真的那麼記恨宇昂有過婚姻這段經歷嗎?」悠揚忍不住問道。
「嗯,應該不是這樣吧,我也說不好,宇昂有過婚姻也許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曉音的經歷,太讓人同情,儘管我知道宇昂真心愛我,可是我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有那種負心的經歷,也許是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吧。」
「紫君,我知道你心高氣傲,宇昂與曉音的這段經歷,一定在你心裡留下了陰影,你是不屑於步任何人後塵的,是嗎?」
紫君沉吟了一下,笑道:「知我者,悠揚也!我承認自己太驕狂了,只想做唯一,絕不做唯二,呵呵呵!」
悠揚歎息了一聲,語調低沉地問:「宇昂也就罷了,那顯峰呢?顯峰為了你,出生入死都在所不惜,你、你這一走,他的心都會碎了,你難道想害死他嗎?老天作證,你可是他的唯一啊!他除了你,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唉!」紫君也長歎一聲,「顯峰、顯峰就托付與你了,顯峰是個烈性之人,他的身邊應該有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去關心他、照顧他,與他相濡以沫。我、我實在不適合他,我的性子狂放不羈,同我在一起,我們會彼此傷害,我不希望顯峰痛苦,你知道嗎?」
「紫君,可你知道,顯峰的心裡只有你,如果你是一團火苗,他就會甘做蠟燭,為你燃燒殆盡,他也心甘情願,你明白嗎?」
「悠揚,我無論和宇昂,抑或顯峰,都不可能再續情緣了。這件事,我已決定,不再更改了。我已經離開雲陽,來到一個偏僻、遙遠的小鎮,這裡風光旖旎,景色秀麗,我的餘生就打算在這裡度過了。你們不要找我,也找不到我。把我忘記吧,告訴顯峰,我在很遠的地方,遙祝他事業有成,幸福快樂!」
「紫君,紫君,不要,不要,」悠揚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不要你像雲邈一樣,就此音訊皆無。」
「噢,悠揚,我還忘記告訴你,雲邈的住址我已經找到,你求我的那件事,我已經安排妥當,這是一場情債,很快就會瞭解。好了,悠揚,拜託你,拜託你照顧顯峰和芷媚,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祝福你,祝福你和顯峰結為秦晉之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再見!悠揚。」
「嘟嘟嘟~~~」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悠揚淚雨紛飛,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