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小柔的手機響了。
「喂,是歐陽柔小姐嗎?」
「我是,請問?」小柔揉了揉眼睛,今天是吳媽在那照顧歐陽寒,所以小柔一個人在家。
「你好,我是『永康』醫院的醫生,你要的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
「這麼快?」小柔立刻坐床上坐了起來,把思緒全集中在電話的另一頭,「有沒有血緣關係?」
「報告證明這兩個人屬於親屬關係,而且……」
接下來醫生講了些什麼她都不知道,只是「咿啊嗚」地應著他,小柔掛斷電話,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一動不動。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大叫著,「為什麼命運要捉弄我,讓我們兄妹相愛?!」她回想著點點滴,別人都說她和李澤逸有夫妻相,可是她記得婷婷曾經說過,她和李澤逸更像兄妹,以為她認為她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個玩笑的命中率這麼高!她現在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烹飪了,大概是遺傳吧,她也明白為什麼當初的默契大考驗他們會奪冠,這是因為他們兄妹心靈相通,而當初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小柔將這個誤以為是愛情,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親情的因素……
小柔的眼淚就像壞了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她不是歐陽家的一份子這個事實已經讓她差點崩潰,現在又證實了她是李澤逸的親妹妹,這個事實對她的打擊更大,她現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該不該和李澤逸說明一切,這一切他能接受得了嗎?
小柔從抽屜裡拿起水果刀,做了割腕自殺的動作,她真的好想將刀用力按下去,這樣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可是唯一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麼自私、這麼膽小,小柔最終還是放下的水果刀,她不能讓她身邊的人因為她而哭泣,她的親生母親還等著她去救,她不能讓她的親生母親因為思念而一病不起。
小柔呆呆地坐在床在,她一夜未眠,早晨的一通電話讓她緩過了神。
「喂……」小柔的聲音有些嘶啞。
「小柔,你哥呢?」這是秦欣的聲音,小柔沒有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把歐陽寒住院的消息告訴她,因為她們是他的父母,有權知道,而且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沒有理由再在這裡住下去。
「小柔,說話呀。」
「他住院了?」小柔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也許這樣她的良心會好受一些。
「什麼?!」秦欣的分貝突然提高,她有這樣的反映已經在小柔的意料之中,「那你哥現在怎麼樣了?」
「我哥現在很好,有事的是歐陽寒!」小柔心裡說著,她知道這句話暫時不能說出來,她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你放心,他現在好多了,醫生說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他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欣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麼緊張。
「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講……」
「算了,等我和你爸爸回來再說吧。」
「你們要回來?」小柔吃驚地問。
「最近不怎麼忙,可以回來一趟,難道你不歡迎我們嗎?還有小柔,今天你都沒叫我一聲『媽』。」秦欣在電話的另一頭責怪小柔。
小柔真的好想叫她一聲「媽」,可是卻好像卡在喉嚨口怎麼也出不來,但是她的眼淚卻很快地從眼眶流了出來,她掛掉了電話。
小柔感覺她的眼睛睜不開,她走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眼睛腫得很厲害,而且黑眼圈也很重。
「完了,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出去!」等下她還要去醫院和吳媽換班,她沒想到自己這麼沒用,連眼淚都控制不住!
她從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蛋,放在水裡煮熟後,用毛巾包著敷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希望能為自己整整容。待雞蛋沒有了溫度,小柔又將它們重新煮,溫度升高後又繼續敷,反反覆覆三次,她跑進了洗手間,樣子已經比剛才好多了,但還是能看得出她哭過。
「不行,得想個辦法!」小柔換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她來到飾品店,拿了一副墨鏡,她把墨鏡戴上後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效果還真不錯。
「吳媽,我來了!」小柔站在吳媽面前,炫耀著自己的墨鏡,「怎麼樣,是不是很酷?」
「都什麼季節了,還戴墨鏡?」歐陽寒被她的高分貝給吵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帶著墨鏡的小柔。
「要你管!」在他生病期間,他已經好久沒有和她鬥嘴了,「吳媽,這是你的早餐!」小柔把早餐遞給吳媽,吳媽把位置讓給了小柔,小柔把床搖上點後,又把歐陽寒的早餐放在病人專用的「小餐桌」,然後把頭偏向歐陽寒,「先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吵。」
歐陽寒不喜歡她帶著墨鏡,雖然她帶墨鏡的樣子很漂亮,可是墨鏡把她那雙漂亮迷人的眼鏡給遮住了,他不喜歡。
「明天我就可以轉院了。」歐陽寒邊吃邊說。
「不錯啊,這樣我就不用天天東奔西跑的。」小柔伸出她的手,「你看,都已經瘦成這樣了!」
歐陽寒用力掐了她一下,「不錯,還有肉的。」
「歐陽寒!」小柔衝著他大叫。
「醫院禁止大聲喧嘩。」若珊還未進門就聽到他們倆吵鬧的聲音。
「若珊你來了,今天不要上課?」小柔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今天休息,所以就來看看你們。」
「不是看我們,而是看他!」小柔趕緊指著歐陽寒。
歐陽寒放下了臉,為什麼她都已經知道他和她沒有血緣關係,還要這樣子對他,難道她真的喜歡李澤逸?
若珊看到了歐陽寒臉上的變化,她能十分確定,歐陽寒喜歡小柔。
「小柔啊,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休息。」吳媽把吃完的早飯垃圾扔進了垃圾筒,「如果小寒要吃什麼,就打電話回來給我。」
「吳媽,你路上小心哦。」小柔不放心,「吳媽,我送你出去吧。」小柔挽著吳媽的胳膊,她想多陪陪身邊的人,她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