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若珊拿著特意削了個蘋果,一點一點地餵給歐陽寒吃,兩人有說有笑的。
病房的門打開了,吳媽看到歐陽寒躺在病床上,呆在原地幾秒鐘後,衝到床邊,摸著歐陽寒的臉,「小寒你沒事嗎?如果你有個什麼事,我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父母。」
歐陽寒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小柔和李澤逸,李澤逸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兩人很親密的樣子,歐陽寒強顏歡笑,「吳媽,我沒事,只是流了點血,醫生說我半個月後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吳媽看了看他的傷口,「傷得這麼重,怎麼可以不好好休息!」
「吳媽,你先坐下,不要那麼緊張,他們捅了我幾刀而已,而且那刀跟若珊手裡的水果刀般大小,沒有傷到要害,只是他們把我扔在馬路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醫院的,醫生說我只是失血過多,好好調養就行了,所以啊,你就放心吧。」
「那……過幾天我們轉院可以嗎,這家醫院離我們家太遠,來看你都不方便,坐車來這裡都要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歐陽寒看了看小柔,心想,「她天天趕來趕去,要乘多少時間的車?」
「你別聽吳媽的,公車要一個多小時,可是打的的話半小時左右就可以來這裡了。」小柔看著吳媽說,「是吳媽強烈要求乘公車來的,她說這樣可以省錢。」
吳媽回頭看著小柔,然後笑瞇瞇地說,「小柔,你剛才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我看好像不是哦。」
小柔才反映過來,趕緊讓李澤逸把他的手從她的肩上拿下來,倆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他們的笑容讓歐陽寒心裡很不舒服。
「老人家都不喜歡花錢,可是吳媽,來看歐陽寒也不能省那錢啊。」若珊放下手中的蘋果,她看得出歐陽寒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感情,為了打破僵局,她先開口了。然後又提出自己的意見,「我覺得也應該轉院,在這裡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既然這樣,等你身體好一點的時候你就轉院吧。」李澤逸總算說話了,歐陽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吳媽和歐陽寒聊得很開心,若珊時而也會插嘴說幾句,小柔看了看李澤逸,然後在他耳邊悄悄地說,「我們先走吧。」小柔和李澤逸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去哪?」
「我們去看你媽吧?」小柔提議。
「看我媽?」
「是啊,你上次不是說你媽思念成疾?」小柔歪著腦袋著著他,「還說什麼是因為你妹妹?你還沒有告訴我事情經過呢!」
「這個……」李澤逸有些猶豫不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講,「我們先去喝點東西,我慢慢跟你講吧。」
他們找了家小餐飲店,點了兩杯果汁。
「現在可以說了吧?」小柔是個急性子,好奇心又很重。
「我聽我媽說,十八年前我們家的家庭條件很差,那時候爸爸失業,而媽媽肚子裡又懷了我妹妹……」
「你不要專挑沒有的話講!」她想聽的是重點中的重點。
「好,那我就講有用的話。」李澤逸清了清嗓子,「宜玲不是我親妹妹,我親妹妹不知道在哪,我媽因為想我的妹妹才會得病。」
「沒了?」
「沒了。」
「算了,你還是從沒有用的話開始講起吧。」小柔聽得稀里糊塗,她現在只聽懂他說的第一句話,宜玲不是他的親妹妹。
李澤逸得意地看了看小柔,「當初就應該把我的話聽完!」
「知道啦,你現在講也不遲,我一定把它認真聽完,OK?」
「我聽我媽說,十八年前我們家的家庭條件很差,那時候爸爸失業,而媽媽肚子裡又懷了我妹妹,媽媽把妹妹生下來後,爸爸的臉上就沒有過笑容,媽媽知道爸爸為什麼不開心的原因,家裡已經沒有經濟來源,本來三張嘴已經夠受的了,現在又多出來一張嘴……」李澤逸搖了搖頭,接著說,「媽媽答應爸爸等孩子一個月後就把她送給別人家,媽媽是逼不得已的,家裡真的窮得揭不開鍋,因為我是長子,而且又是李家唯一的男孩子,所以他們只好送走妹妹。一個月滿了之後,媽媽和爸爸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帶著妹妹出去了,爸爸本想把妹妹往路邊一放,可是媽媽死也不同意,如果沒有人抱走孩子,那妹妹就會餓死……」
「然後呢?」小柔插嘴說道。
「你還真是……」李澤逸對她沒話說,他好不容易醞釀的感情就被她的一句話全攪和了,「繼續聽,別插嘴。他們一直走到大城市,忘了告訴你,我家那時住在鄉下。」李澤逸看了一眼小柔,她撐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他繼續說,「走在路上的時候,由於媽媽的疏忽,差點被車撞了,車停了下來,從車下面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人很好,一直問著媽媽怎麼樣,媽媽那時『撲通』一聲跪在他們面前,哭著求他們能夠收養我妹妹,那女的抱過我妹妹,對她很是喜歡,然後就答應收養我妹妹,我爸媽感激涕零,爸爸也跪了下來,兩個人給他們磕頭,那男的趕緊把我爸媽扶了起來,從車裡拿了一張紙出來,給我爸爸,我爸爸接過紙,才看清楚那是一張二十萬的支票,他想把支票還給人家,可是人家卻說如果不收支票,那他們也不會要孩子,這就樣我爸爸收了那張支票,我妹妹就這樣被人抱著了……」李澤逸講完後,推了推發呆的小柔。
「為什麼都不是親生的?」小柔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麼?」李澤逸沒有聽清楚小柔剛才講的話。
「沒……沒什麼。」宜玲不是李澤逸的親妹妹,正如她不是歐陽寒的親妹妹一樣,「那宜玲知道這件事嗎?」
「嗯,她知道,她是五歲的時候被我媽帶回家的,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媽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和宜玲,我媽希望我能找到我妹妹,宜玲聽完後就立刻跪在地上,叫了我媽一聲『媽』,她說她願意做她的女兒,雖然媽媽表面很開心,可是她心底還是一直想著我妹妹……」
「她真的好偉大!」小柔從心裡佩服宜玲,自從她知道自己不是歐陽家的人之後,卻一直不敢面對這個事實,而宜玲卻很勇敢。她以前也欽佩宜玲對哥哥的體貼,以為他們是兄妹之情,可是現在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妹,小柔心裡隱約明白,宜玲對澤逸的感情並不單單是妹妹對哥哥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