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當!一個個花瓶摔得粉碎,竟然把這些價值不菲的花瓶當成破碗瓷碟來摔的就只有天和王朝的皇上——慕容文行。年宴剛結束不久,竟然看到那已消失十七年的祝福之光,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憤怒,難道木明他失手了?如此想來慕容文行又舉起一個花瓶將之摔到了地上,此時御書房內所剩的花瓶瓷器只有擺在木架上的玉清瓶,不知它的命運是否也是這般淒慘。
「嘖嘖嘖,堂堂天和王朝的聖上既然像個市井潑婦般,這架勢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只有慕容文行一人的御書房中竟然響起了陌生男子的聲音,聲音慵懶卻富有磁性。
慕容文行轉身望去,見到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此時手中正把玩著那個玉清瓶,臉上帶著一抹邪魅的笑,「真沒想到你會不請自來,冥王!」
「呵呵,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比如今夜的祝福之光!不過說真的,那丫頭跳得還真不錯,看那光束便可得知。」冥王放下手中的玉清瓶,可是一不小心卻將其掉到了地上,清脆一聲響,畫上了它生命的句號,「哎呀,真對不起,一時手滑。不過想必你也會如此,就當我代勞了。」
慕容文行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裡實則心疼得很,唯獨那個玉清瓶他不想摔,因為那是太子送給他的。「既然冥王能來到這裡,難道說聖女設下的結界已經消失了?」
「沒有,結界仍舊存在,只是卻攔不住我也傷不了我罷了,不過嘛,」冥王小心翼翼地越過滿地的碎瓷片,一屁股坐在了慕容文行的皇椅上,「但可以攔得住你的兵,傷得了我的將。」
「既然如此,那冥王來此到底所謂何事?」
冥王一拍自己的腦袋,表情相當無奈,「哎,這人老了就是不記事,你看看若是你不提醒,我還真忘記今日來作什麼了!」
慕容文行不作聲,可是等待他的下文。冥王伸手取下一根掛在筆架上的毛筆,饒有興趣地玩了起來,「你呢,乖乖地做好你分內的事,千萬不要再做一些多餘又沒意義的事。」
「朕不明白,還請冥王明示。」
冥王冷笑一聲,揮手甩出手中毛筆,毛筆似如一支利箭飛速地刺向慕容文行,慕容文行本能地一躲,險險躲了過去,而那支毛筆卻已死死地釘入他身後的木樁上,拔也拔不出。
慕容文行的冷汗頓時滲出,如不是他躲得快,肯定此時他已命喪黃泉,「冥,冥王,你這是作甚!」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是個傻瓜!」一對紫眸泛起青色波瀾,陣陣陰鬱地殺氣不斷地從冥王週身放出,「你只管做我交給你的事情,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履行我的承諾,如若你再一意孤行,這就是你的下場!」說罷將一個東西扔給了慕容文行。
當看到手中那東西時,慕容文行嚇得驚叫一聲,順手扔出了那個東西,那是人類的斷指,而斷指上還帶有一枚戒指,上面的圖案讓慕容文行知道這手指是木明的,看來他已經被冥王所殺,這麼說來冥王已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朕明白了,那要何時發兵?」
「你明白就好,至於何時發兵,到時自會通知你。不過我很是好奇你要用何種借口出兵?若是你的百姓知道你再次與冥朝聯手的話,恐怕你的麻煩會不少吧?」
「這件事朕自會解決,冥王不必掛心!」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再過問,那你就等著我的消息吧。」冥王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冥王的離開讓慕容文行不禁鬆了一口氣,看著已碎成數片的玉清瓶又是一陣疼心,這個冥王還真是幫倒忙!!
「父皇!」正當慕容文行看著玉清瓶欲哭無淚時,一名青年突然現在在御書房門外,只是聲音中帶著怒氣,不知是為了何。
「宇,宇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慕容文行驚訝地看著書房外的青年,喜驚參半使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
「剛剛回來。」青年依然冷漠著。
即便如此慕容文行仍未動怒,而是走到青年的身邊將他好一番打量,此時的他不是一國之君,而一名慈父,「瘦了,黑了但也高了。這幾年,朕依著你的性子讓你四處闖蕩,遊歷夠了也是時候收收心,做回太子——慕容齊宇了吧?」
「父皇,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麼?」被稱為慕容齊宇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惠兒在開墾村所遇到的大夫——宇,而他也同時是天和王朝唯一的皇子,當今的太子是也。
「朕不懂你在說什麼。」
「父皇!你還要瞞我,瞞全天和王朝的百姓到何時?剛才的話我已經全都聽到了,原來十七年前,是您勾結了冥朝攻打真和王朝,才使得聖女犧牲了自己。我不明白您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當然為了得到整個天下!」慕容文行見事情不能再隱瞞,索性說了出來。
「整個天下?整個天下豈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慕容齊宇看著自己的父皇,他從沒哪到父皇是如此野心勃勃,竟欲想得到整個天下!
「所以朕才要與冥朝合作,冥王也向朕許下承諾,只要朕助他拿下整個平和大陸,到時朕就會得到一半的江山!」
慕容齊宇苦笑了兩聲,原來父皇竟這般天真,「一山不容二虎,難道父皇沒聽到這句古話麼?就算冥王信守承諾,可若與冥王再次合作就意味著再次與聖女為敵,再次與天下百姓為敵,就算是讓您得到了半個江山,但您卻已經失掉了整個民心!!父皇,您怎能如此愚笨!!」
「放肆!你這是在跟朕說話麼!」惱羞成怒的慕容文行一巴掌揮在了慕容齊宇的臉上,而他的爆怒聲同時也叫來了遠處的太監。
「皇上,發生什麼事了?」太監匆匆趕來卻沒想到看到了長年遊歷在外的太子,「奴才跪見太……」
「給我滾出去!」慕容齊宇怒罵了一句,剛要下跪的老太監嚇得連連說『是』地滾了出去。
「孩兒剛才出言不遜,還請父皇恕罪。父皇,這幾年我遊歷在外,不論是哪個王朝的百姓都已過上安逸的生活,可是十七年前的那場戰爭卻像一根針,深深地紮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裡。」
「父皇曾經說過十七年的那場戰爭您並未與冥朝聯手,可天下的百姓卻不能釋懷,若不是天和王朝起兵攻打真和王朝以及仁和王朝,聖女就不會在聖力不濟的情況下與冥朝應戰,更不會因此而犧牲了自己。父皇,剛才您也看到了聽到了不是麼,當百姓知道聖女再次復甦時他們是多麼的高興,那震耳欲聾地歡呼聲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若讓百姓知道您仍要再次攻打其他三朝,天和的百姓豈會順從?」慕容齊宇轉身看著眼前已不再年輕的父皇,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
慕容文行搖了搖頭,跨過滿地狼藉來到了皇椅前坐了下來,「當十七年前第一次見到冥王時,朕就明白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而剛才再次看到他,沒想到他仍然是十七年前的樣子,而且他又能與聖女對抗,就說明冥王他不是普通的凡人!」
看著自己的兒子,慕容文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朕老了,年輕時的野心早已被歲月磨光磨平了。許是上天要懲罰朕前半生所做的孽,才使得朕只有你這麼一個皇子,所以朕不想失去唯一的兒子,也想過過幾年太平的日子,可一切皆為時已晚,想要停手豈是談何容易,朕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之!」
「怎會為時已晚!只要父皇不再起兵攻打其他王朝,讓聖女一心一意地對付冥朝,就是為時不晚!」慕容齊宇大步來到慕容文行的面前,拍案叫道。
慕容文行苦笑,他明白如若自己反悔,那麼冥王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甚至和自己有關的人,只不過看著如此堅定的兒子,他只能用沉默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