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影消失的方向,我心中一片淒然,如果換成以前那個性格孤癖的蕭芊芊,無論怎樣的寂寞孤獨我都不會害怕,甚至是享受。可是自從有了小如,自從結實了炎、玄還有影,我的心便不再堅強,一個人時我會感到害怕,開始討厭寂寞和孤獨。
左手抱著翼,右肩靠著魂,思緒萬千——今夜要餓肚子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時,我便起了身,抱著翼帶著魂走出了洞穴,由魂帶路找到了最近的一條水源。這裡應該就是昨日影取水的地方,因為一樣的甘甜可口。
用嘴咬起左袖口準備洗臉時,卻發現左前臂的皮膚已開始潰爛,猙獰的爛疤訴說著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就快要死了!
自嘲地笑笑放下衣袖,不明白自己到底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般苦,還要這般醜陋的死去……
「翼,如果在我死之前都沒有找到炎,你要怎麼辦?」傷心地看著翼,難過的淚水不期然地落下。
憤恨地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雙唇,不滿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脆弱,只會以淚洗面,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用手潑起清涼的河水沖洗有些發熱的腦袋,試著讓自己重新振作起精神,不管怎麼說也不能放棄希望!
振作起來的我帶著翼和魂開始尋找食物,目標就只有野果,雖然魂可以幫我打到獵物,但兩隻胳膊完好時的我都沒能鑽木取成火,更何況現在還是個傷殘人士,所以只好以野果充飢。
剛摘下幾粒桑椹,準備丟進口中時,一股熟悉的疼痛感猛然襲來,猝不及防的我一頭栽到了地上,幸好魂反應迅速,及時獻身做了肉墊,不然恐怕我要傷上加傷,但翼卻倒霉得被我一手扔出。
怎麼也沒想到第三次毒發竟然來得如此之快,而這一次我明顯能感覺到我身上的每一處肌膚在不斷地潰爛,聽得見五臟六腑被撕扯的聲音。
我,要死了麼?……
恍惚間似看到一名身穿白衣的人向我走來,莫不然是白無常來接我了?視線模糊,慢慢地失了光彩,我已經失明,只覺得身體被人輕輕抱起,而神秘人身上特有的花香讓我漸漸地睡去。
清醒後,先聞到一股陌生卻熟悉的花香,好奇地起了身,不但發現自己已失明的眼睛重獲光明,而且自己的右臂被重新處理過,身上潰爛的皮膚也被塗上了藥,不知是什麼藥竟香香甜甜的。
躺在床榻上的我打量著這裡的每一件擺設,不知為何我覺得這裡熟悉得很,不僅是因為這裡的佈置,更是因為這裡的一切皆為紅木所做成,難道……!
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一位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原來我並沒有回到聖靈宮。不過我立刻猜出這個陌生的男子便是救我的人,因為他那一身白色的長袍和從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花香。
男子擁有一頭長至腰際的深藍色長髮,一對棕色眸子譜寫著萬里柔情,迷人的雙唇掛著微笑,他就像當空的陽日讓我覺得溫暖。
「你醒了?」聲音也如春風般輕柔,讓人百聽不厭。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這裡是哪裡?」其實我更好奇他到底是用何方法救我活的。
「這裡是我的房間。」男子走到榻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我。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被他看得很是不好意思,便開口問道。
男子笑意深了三分,左手支著腦袋,很是不解地說道:「看你的樣子並不像是邪惡之人,不應結有仇家,所以我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得使用那般惡毒的毒藥!」
我苦笑一番,這點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差還是運氣好,一次次頻臨生死邊緣,卻一次次被他人所救,加上眼前的男子,我已經有四位救命恩人了,這份情可要我如何還?
許是因為我不說話,男子便認為是提到了我的傷心事,抱歉地笑了笑說了聲對不起,「放心好了,毒已經幫你解了,而且潰爛的皮膚也幫你塗上了藥,定不放留下疤痕,斷裂的右臂也為你重新固定了。」
「謝謝你!你是,大夫?」
「不是。」男子總是溫柔地笑著。
「那你是……」
「你剛剛醒來還是不要多說話,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男子打斷了我的問話,起身向門口走去,剛要推門又似想起了什麼便轉頭說道:「那只受傷的白鷹我已經為它處理好傷口了,那只白狼此時正守著它。」
「哦,嗯。」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我心中的迷團也越來越濃,他到底是誰?為何毫無懼怕身型龐大的翼和魂?是天生鎮定還是早已習慣?難道他會是我要找的最後一個四聖者??
「在想什麼呢?」
當我全心全意地思考問題時,男子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竟跟影一樣走路不出聲響。
雖然有些不滿,但此時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上的那碗熱氣騰騰,散發著怪味的濃汁湯藥。
「這,這是什麼?~~」
「藥!」回答得簡單易懂。
「呃,我當然知道這是藥了,而且還是中藥,但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端這種東西來?」
「給你喝的!」男子溫柔地笑著,可我怎麼突然覺得這笑很欠扁呢?!
「為什麼?」
男子坐了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我已經幫你解了毒,但並不說明所有的毒素都被清除,所以這碗藥可以清除你體內殘留的一些毒素。」說完便把藥遞到了我的面前。
嗚哇~~,這是什麼,黑糊糊的,裡面不會有什麼蜈蚣之類的東西吧?雖然在家裡時常幫媽媽熬中藥,但是要說喝中藥,卻是第一次,而且還是這般恐怖的湯藥,想要喝下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那個,我叫慕容雙惠,叫我『惠兒』就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我藉機將他手中的藥推了推。
男子笑了笑,收回了湯藥,溫柔的眸底充滿了笑意,「我叫梵麒,叫我什麼都可以,隨你喜好。」
「那我以後就叫你『麒』,嗯那個……!」見麒欲要將湯藥推過來,我忙想再扯個話題,可麒卻伸手封住了我的穴道使我動彈不得。
「有什麼話等喝完藥再說也不急,這藥涼了可就不好喝嘍!~」麒起身坐到了我的身邊,用手撬開了我的嘴。
一直以為麒是天使轉世,可是我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他哪是天使啊,整個一個惡魔托世!!
「幫我捏住鼻子,捏鼻子!!」見藥已注口,不得不喝,我忙屏住呼吸大叫了起來。
可麒這個惡魔不但不幫我,還說風涼話,說什麼『只有知道這藥的苦,才會記得愛其身!』,拜託,我可是受害者啊,誰會沒事吞毒藥玩!!
咳咳咳,被灌完藥後,我一陣猛咳並乾嘔了起來,這是什麼味道啊,而且裡面到底放了些什麼,剛才很明顯地感覺到不知道是何東西的殘渣劃過咽喉,該不會是蜈蚣腿吧……|||||
「藥喝完了就再睡會兒吧,你的身體還虛弱得很。」對於剛才的所作所為麒沒有半點悔過之意,反而搖身一變,成了模範醫者。
「魔…鬼…」我捂著口,生怕一不小心把藥吐出來,這要我再喝一次,我非上天不可!~
聽了『魔鬼』二字,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以此為榮,那一臉的笑真是春風得意,「只要能讓你喝藥,做魔王也成!」
……,他最好不是四聖者之一,否則日後我可有得受了!
「睡吧!」麒起身扶我躺下,為我提了提被子又掖了掖被角,嘴角仍掛著那三分微笑,突然動作一怔,麒轉身望問房門,輕輕一笑對我說道:「不想睡也可以,但要有好的精神見朋友哦!」
「朋友?誰啊?」
「你說呢?」
光當!房門似被人一腳踹開。
「惠兒!!」三聲同響,三人同時衝進房門卻被卡在那裡動彈不得。
看著在門口你推我擠的三人,我的淚水如瀑布般直瀉而下。
「炎!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