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過後,蘇姐再次出現在我的房中,而在她身後站著的則是上次為我梳妝打扮的那個女子,見到她便知不會有好事,果不然讓紫菊說中了,今夜蘇姐就要叫我的初夜,並吩咐那個女子為我梳妝。
「牡丹,晚上就看你的表現了!表現好了自會落個好價錢,到時媽媽我也不會虧待你,表現得不好就別指望有什麼了,不過可千萬別想著逃啊,就算想逃也是沒用的,聽人勸吃飽飯,所以就聽媽媽的勸,別做無用功懂麼?」
我低著頭,不作聲,也知為何她那般自信地認為我不會出逃成功,原因當然就是那毒藥,不過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自己遇到一個不怕死的,不就是一死麼,我又不是沒死過,所以我逃定了!!
發現這滿香閣的人都把不作聲當成是默認,蘇姐也是,見我不說話便滿意地點了點頭,「竹兒,好好裝扮裝扮。」囑咐了一聲之後放心地出了房門。
這一梳妝又是半個時辰,這次梳完後我連看都沒看,省得鬧心。「我要休息一下,你出去,我休息時不習慣有人站在身邊。」
「牡丹姑娘,剛剛才梳妝好,如果休息的話就會弄亂的。」那個叫竹兒的姑娘一臉的不願意。
「亂了就再給我梳,怎麼不願意?難不成你讓我一臉憔悴地見客人?到時叫不到好價錢是怨你還是怨我?不願意給我梳也成,披頭散髮我也不介意,不過到時蘇姐怪你,我可不管!」
「……,那我在門口候著,如果姑娘醒了就喊一聲。」竹兒一轉身退了出去,關上房門的力度倒是不輕,『疼』得門框吱吱叫,看來脾氣還不小。
她的脾氣是大是小可不關我的事,現在我只做我應該做的事--出逃!我的房間在滿香閣的二層,不過這時的建築都不算很高,雖說是二層,但在現代也就是一層半的高度,所以危險性不大。我迅速將床單和紗賬拆下,分別將其頭尾繫在一起成為一根布繩,將其中的一頭捆在床腿,別一頭拿在手中,看準時機就窗戶跳出。
從早上我就觀察,發現每隔15分鐘,就會有兩個龜奴巡邏至此,剛巧剛剛走過兩個龜奴,現在不逃要待到何時?一甩手將手中的布繩扔出窗外,縱身一躍翻出窗口,抓著布繩慢慢下滑,不過布繩並不是很長,所以差不多時,便鬆開雙手跳落地面,站穩腳跟後,撩起裙角就跑。好在這滿香閣沒有圍牆,不然就我現在這身打扮,還真翻不過去。
逃到大街就看到三條大路擺在我面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撿一條直路跑到底。可因妝化得太過嬌艷,衣服又太過暴露,這一路上自己竟成了一道風景線,男人色瞇瞇地盯著看,女人忿恨恨地瞪著眼,這樣惹眼,怕是那些龜奴想不發現都難!
只顧著回頭看有無『追兵』,卻忘記看前方,結果與一人撞個滿懷,抬眼一看是位年輕的男子,而他的旁邊還站著兩位男子,可看三人的相貌便知我又給自己添了個麻煩。
「你不……,喲,小妞,這麼急是要去哪呀?看你一個人也怪悶的,要不要哥哥們陪陪你?」與我撞個滿懷的男子剛要破口大罵,一見這身打扮的我立刻轉了態度。
「不用!」撥開擋路的二個,準備逃跑時卻被攔了下來。
「別這麼急呀,開個價吧!」
開你個頭!!真是欲哭無淚,偏偏在這時遇到三個色鬼,難道天要亡我?
「抓住那丫頭!!」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厲喝,轉身一看竟是昨日餵我吃藥的兩個猛男帶著幾個龜奴追了上來。
「滾開!」推開傻愣在眼前的三人,邁步就跑,可卻因一時的慌張忘了撩起裙角,結果一頭摔倒在地,好在及時護住了臉,不然就要破相了!可是也因此被兩個猛男抓個正著,看來逃路也要看看黃歷,今日定是不易出行,否則為何這般倒霉!!
「想跑?沒那麼容易!」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的身子便被猛男一號粗魯地拉了起來,如鐵拷般的大手勒得胳膊生疼。
「放開我!」我甩著胳膊,雖然明知道我不可能掙脫得了他的鉗制,但仍要試上一試。
可猛男一號根本不理會我的反抗,手往他身邊一扯,我差點再次摔倒,跌跌撞撞地穩住身形,轉頭看著圍觀的人們,很希望能有位英雄能站出來,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走,回滿香閣!!」
「我不要!」我又踢又打,頭上的花飾此時已鬆鬆垮垮,現在的樣子跟瘋婦沒什麼區別,可我寧願被認為是瘋婦,也不要回滿香閣!
猛男一號見此也不多說,直接將我抱起扛到了肩頭,就如扛了一袋大米。
「回去!」旁邊的猛男二號一揮手,其他的龜奴便走在前面開路,推開圍觀的人群。
被扛在肩頭的我竟看到兩名官兵也站在人群中,樂呵呵地看著熱鬧,苦笑了一下,兵都不管還有誰會救自己?
「喂,懂不懂憐香惜玉?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還要不要臉了?」剛走幾步,身後便傳來少年的聲音,聲音如流水般清澈動聽。
猛男一號半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少年,而我卻被他的肚子擋著只能看到一雙黑色的布靴。可就在下一秒,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反過神時我已經雙腳落地,而身旁則站著一名黑髮少年,看來是他將我救下的。
感激地打量起少年,他的年紀與我相仿,一頭純黑碎發長至肩頭,英挺的鼻樑下嵌著一張性感的薄唇,一隻黑色瞳仁的眸子閃著星光,而另一隻眼睛卻被『藏』在繡著花邊的黑色眼罩下,臉上則掛著頑皮的笑。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跟他們回去!」就如見到了救命草,我死死地扯著他的衣角。
「呵呵,姑娘真有意思,我這不是已經在救了麼?」
「喂,臭小子,少管閒事!想英雄救美你還早幾年!!」兩位『猛男』和幾個龜奴立刻擺出了進攻陣勢,將少年和我圍了起來。
少年呵呵一笑,右手撓了撓後腦勺,左手點著人數,「一,二,三,四……,才七個人,這樣的話,今天這閒事我就管定了,當回英雄也不錯!~」
「那就到地府當你的英雄吧!!」話落,兩個『猛男』和幾個龜奴同時舉起拳頭衝了上來。
「抓緊了!」少年摟住我的腰輕輕一踮腳,便飛出了包圍圈,幾個龜奴沒有剎住腳,拎著拳頭就與對面衝來的的人撞個滿懷。
少年剛將我放到地面,我就看到一名猛男抱著拳頭從他身後揮來。
「小心身後!」我大叫一聲。
少年彎腰一閃,躲過了那一輯重拳,一個旋腳狠狠地踢向他的左腿,突失平衡的猛男一號一頭栽倒在地,漂漂亮亮地來了個狗吃屎,一顆門牙也光榮地下崗了。
猛男一號爬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吐了一口血摻泥的口水,目露凶光,緊握的雙拳咯咯作響,一跺腳握起雙拳再次衝了過來。兩輯拳頭卯足了勁兒頭揮起,少年一個左躲一個右閃再來一個跳轉身,已然跳到了猛男一號的背後,一揮右掌,竟將他打飛一米開外,重重落地之後便沒了聲響。
見身高比少年高出一個頭,體型又比少年壯上兩倍的猛男一號被打得如此,猛男二號和幾個龜奴有些傻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在這時剛剛還在看熱鬧的兩個官兵竟帶了一隊兵跑了過來。
「不要打了,那些官兵跟他們是一夥的!」我位住黑髮少年,指了指衝過來的官兵。
少年看此情景撇了撇嘴,「算了,不和他們玩了!」拉起我的手就跑,可誰知我又踩到那該死的裙角,一頭栽進他的懷裡。
「對,對不起。」揉了揉發麻的鼻子,道了聲歉。
少年還是一臉頑皮的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長裙,眼珠一轉,突然將我橫抱起,「得罪了!」幾個大步就將官兵甩得遠遠的。
儘管被甩得老遠,可官兵仍舊緊追不捨,把把兵器閃著青光。
「鱗!」少年輕叫了一聲,不知是什麼東西出現,身後傳來陣陣驚叫聲。
好奇地回頭一看,竟見一條通體銀白,身長約十米的巨蟒騰空出現,而它的出現已經嚇傻了所有人。
「那是什麼??」我大驚地叫了起來。
「它叫鱗,是我的式者。」
式者?這個詞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問道。
「我叫慕容雙惠,謝謝你救了我,那你呢?」
「我叫冰玄,如果覺得麻煩,叫我『玄』也沒問題!」玄抱著我,幾個躍起飛上了屋簷,在一座破廟前停了下來,並把我放到了地上。
「累了吧,抱著我跑了這麼長時間。」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累,我是誰,再讓我抱著你跑上幾圈都沒有問題!」玄甩甩手,一臉的得意。
我笑了起來,覺得玄真是個樂天派,即使左眼看不到也是這樣的樂天。
「我的左眼可不是瞎的哦,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不得不帶的。」可能是察覺到我的目光,玄指著被眼罩遮住的左眼說道。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不然真的很可惜。「對了,不知道玄住在哪裡?今天你救了我,日後我定會報答你!」
「我,沒有家!」玄低聲回答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只是有些事情就算你問了,我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你。」
「為什麼?」
「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玄像沒事人似的,就好似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不記得了……?好像也有人說過什麼事也不記得了,式者……,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