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客站足足找了一個鐘頭,萬般無奈之下我撥通了表哥的手機。「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的彩鈴在聽筒中響起,幸虧我嘴裡沒有東西,不然一定會噴出來的,沒想到表哥還挺時尚,居然拿這麼流行的歌曲當彩鈴。「喂,表哥你在哪?我去找你。」怕他電話斷電,我根本沒來得及客套就直奔主題。「劉鉦,我等你好半天了。你怎麼才來呀?」我這個鬱悶,表哥還真不怕他的手機斷電,還有閒心跟我寒暄。「路上堵車,快點說你在哪?」我幾乎有點急了。「哦,我在……」表哥不爭氣的手機還是斷電了。我這個鬱悶,剛才還不如第一時間告訴他我在哪裡,讓他來找我還好一點。看來我只能大海撈針了,我已經把候車大廳和出站大廳都翻遍了,就插進女廁所看看了。停下來細緻一想,表哥有點缺心眼,說不定他真的會去廣場。我一路小跑,剛出了門廊,就聽後面有人用標準的山西普通話叫我的名字。我轉身一看,表哥靠在門廊的石柱上,仗著一米多寬的廊簷在避雨呢。「你還真會找地方!」我都不知道此時應該用什麼話來誇獎他比較好了。「等你等得急呀,我在想你要是再找不到我,我就買張票回去了。」表哥臉上洋溢著見到我的興奮。不過此時我倒是覺得還是找不到他比較好。帶著表哥來到車子邊上,剛把行李扔上車,表格就在一邊感慨:「劉鉦,我說你怎麼開這麼輛車?這對疙瘩是女人開的。」一聽這話,我的眼珠差點沒掉出來,忍著火回到:「這時polo,比QQ高好幾個檔次呢。」 表哥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啥?破鑼?怎麼叫這麼個怪名字哩?」聽了他的話,我差點氣得吐血,索性不說話了,以免多說多錯。
表哥是初到北京,一上車眼睛就不夠用了,看見什麼都新鮮。指著這個問問,見到那個也問問,害得我幾次分心,差點跟前面的車子來個親密接觸。不過沒過多一會,表哥就睡著了,估計他是坐硬座來的,晚上沒睡好。這樣也好,我可以安心開車了。車子快到家的時候,表哥醒了,一睜眼就對我說:「我餓了。」我這個汗,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介於表哥的飯量,我選了家經濟實惠的家常菜給表哥接風。不多時,四菜一湯的標準席面擺了上來,估計兩個人吃應該夠了。我還特意點了三大碗米飯,準備我們兩個一人一半。可是還沒吃多久,我就發現表哥的實力遠在我的意料之外。見此情況,我只能悠著吃,表哥終於在最後的一口魚香肉絲下肚後,放下了碗筷。我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吃飽了麼?「差不多了。」表哥的回答差點讓我初六到桌子底下去。天哪,這可是四個人的份,我才半飽,你還來個差不多!不管怎麼樣,我始終堅持住沒再點菜。結了帳,我先把表哥拉回了家,讓他安頓下來再說。
一進家門,我想起了母親的叮囑,就對表哥說:「表哥,一路上怪累的,先洗個澡吧。這樣舒服。」「不用了,俺上個月才在河裡洗過的。」我的汗簡直是花花的往下掉,上個月洗的,還是在河裡。不用說虱子,估計他現在身上都能種麥子了。最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苦口婆心的,並且足夠婉轉的勸慰了半天,表哥終於答應洗澡了。不知道是風俗還是個人習慣,表哥一邊洗,還一邊唱著山西小調。我雖然沒有什麼藝術細胞,但是也能聽得出來,表哥唱的調調跟阿寶唱的有著天壤之別。幸虧現在是白天,要不然肯定會有鄰居投訴擾民的。
表哥洗過澡,換上了他所謂的乾淨衣服對我說:「城裡就是好,一開龍頭就有水,還是熱的哩。」我帶表哥回了趟家,他把他帶來的大棗和粉條交給了我父母,說是大爺讓他帶的。可得出我母親總是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估計是怕她身上有味道。趁著表哥不注意,我小聲對母親說表哥剛在我那洗過澡,這才使母親的安全距離有所縮減。晚飯是在家吃的,在我的提前告知下,母親準備了六人份的晚餐。不過最後還是在表哥的正常發揮下,來了個盤干碗淨。
今天不用上班,我就讓表哥在我那看電視。表哥不知道是對遙控電視覺得稀奇,還是對電視台的數量好奇,總之就沒有停在一個台上超過3分鐘的。就這樣直到夜深,表哥方才住手。山裡人習慣早睡,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剛要開口讓表哥去睡,表哥卻先開了口:「劉鉦,你遇到的厲鬼在哪?」我疑惑的看著表哥,他神情嚴肅,眼神裡充滿堅定,就跟他看著飯菜的時候差不多。「你怎麼知道?」我疑惑的問表哥。「依據卦象而來。」表哥說話的語氣都跟平常不太一樣了,就好像大爺的差不多,堅定、睿智,讓人不得不信。可是表哥這人的一貫表現,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會驅鬼之術。我半信半疑的問:「你會算卦?」「乾卦,乾:元,亨,利,貞。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初九,潛龍勿用。像曰:潛龍勿用,陽在下也。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像曰:「見龍在田」,德施普也。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像曰:「終日乾乾」,反覆道也。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像曰:「或躍在淵」,進無咎也。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像曰:「飛龍在天」,大人造也。上九,亢龍有悔。像曰:「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用九,見群龍無首,吉。像曰:「用九」,天德不可為首也。……」我聽得舌頭差點掉在地上。表哥這段白話文我雖然不懂,但是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聚氣於丹田,摒除雜念,太極就在你心裡。」表哥又說了一段我聽得懂的白話,這聲音非常熟悉。「前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