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調皮王妃 第4卷 水晶棺
    白雲靜靜地躺在水晶棺中,她的身側放著她那把冰玉寶劍,白雲簫和一些世所罕見的珍寶古玩。珠光熒熒,寶光四射,映的白雲那絕美的面容愈發淒艷,朦朧……

    那些抬棺之人雖都是些見過大世面的武林高手,此刻望著那珍玩晶棺也不禁目奪神搖,不敢正視……他們默默地將晶棺放入墓穴,然後動手掩埋……

    薛凌逸目光呆滯,眼見紛揚的黃土慢慢將晶棺埋沒,只覺一顆心也似乎被埋在了裡面……他知道從今以後,他的嬌俏活潑的聰兒就徹底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他再也不會看到他了!他絕望,他悲憤,卻是哭不出來!只覺胸口堵悶的要爆炸!腦海裡一片虛無……

    他長久的跪在那裡,身軀顫抖個不停,目光空茫地望向天空,誰也不知他此刻想些什麼。那些抬棺之人埋完了晶棺,沒有會主的吩咐,誰也不敢走,也不敢問。都默默地伴薛凌逸跪在墓前,誰也不說話。一時之間,周圍靜寂如死!

    甘曉雯卻實在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不由叫了一聲:「薛哥哥!」薛凌逸身子一顫,茫然地望了甘曉雯一眼,似乎猶未醒過神來。甘曉雯心中一酸,強忍住淚,指了指那些埋棺之人道:「他們已經做完了事,你還不讓他們走嗎?」

    薛凌逸身軀又是一震,似乎這才真正醒過神來,他緩緩站起身來,衝著那些猶未起身的屬下說道:「諸位請回吧!」那些會員這才紛紛站起身來,他們見會主如此,心中亦十分難過,但又不敢相勸。而且他們也知道勸也無益!只得說了聲:「會主珍重!」便欲散去。

    薛凌逸忽然喝道:「且住!」那些人一怔,一起停身望著薛凌逸道:「會主,你還有何吩咐?」薛凌逸目光宛如寒冰利剪在他們面上一掃而過道:「聰兒的墓中埋有重寶,你們不可對外人言及,更不准盜墓,若有違者……」手掌突然輕輕向遠處一拍。只聽轟的一聲,遠處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應聲而倒!那些會員臉色一變,惶然道:「屬下不敢!」薛凌逸一揮手道:「我諒你們也不敢,你們都走吧!」那些人驚魂未定,拜了幾拜,說了幾聲『會主珍重』,這才怏怏散去。

    甘曉雯見他們去遠,又看了看薛凌逸,薛凌逸目光呆直,身軀顫抖,仰首倀望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甘曉雯不知怎的,心頭竟一陣發澀,她歎了口氣,柔聲道:「薛哥哥,我們也走吧?」

    薛凌逸身子一顫,呆了一呆,低頭看了看白雲的孤墓,又轉頭看了看甘曉雯,喃喃的道:「走?往哪走?我能往哪走?」他茫然四顧,但覺天地之大,竟無他的容身之所!他又看了看白雲的香塚,目光漸至慘痛迷亂。不覺又是一陣慘笑:「我能往哪走?!」驀然他一聲長嘯,掩面狂奔而去!

    甘曉雯大吃一驚,急呼道:「師兄,你去哪裡?」就欲追趕。薛凌逸驀發一陣狂笑,長聲吟道:「人世茫茫自滄桑,四海為家君莫問!」頭也不回,雪衣飄飄,早已去的遠了了!甘曉雯站在當地,早已呆了!淒冷的夜風吹來,侵入她的肌膚,她不覺打了個寒戰,只覺心已冷到了極點……

    「三十……三十大碗酒了!」

    老劉頭偷偷打量著小店中唯一的客人,心中計算著數目。

    老劉頭是這家小店的老闆兼夥計,小店很小,只是兩間破茅草屋,外面挑了一根幾乎看不清顏色的酒幌子。

    他這家小店離大理城有一百多里,偏僻的平常連麻雀也難飛進一隻。可就在今天正午,這個年輕人瘋牛般衝了進來,一疊連聲地要酒。

    好在老劉頭店裡菜蔬雖然不多,自家釀的酒還是有的。雖然這酒粗劣的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嘗幾口。可這年輕人卻眼也不眨地連喝了好幾大碗,生像這酒是什麼瓊液玉釀一般。然後——就從那時一直喝到現在。

    ——現在已是深夜,老劉頭困得直想打烊了。

    「再來十碗酒!」那年輕人猛一拍桌子。

    「嘩啦!」老劉頭家用了十幾年的棗木桌子,應聲碎成了齏粉!也把老劉頭正想和周公會面的神魂硬生生拉了回來,嚇得險些跌了個跟頭。

    「客倌,小店,小店要打烊了……」老劉頭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桌子,心疼的直抽氣。

    ——這桌子雖然粗陋,可也是老劉頭砍倒了自家種的棗樹,花了兩天的時間不眠不休做出來的。

    「看什麼看?這張破桌子待會我賠就是了,快去拿酒來!」那年輕人明明嘴裡噴著酒氣,可面色卻依然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只一雙眼睛朦朦朧朧的,佈滿了血絲,顯示他實在已經喝的醉了。

    老劉頭看了看他身上的破爛長衫,有些懷疑自己的酒錢和損失會有著落。

    「啪!」一大錠黃澄澄的金子落在了櫃檯上:「這些夠不夠?!我不喜歡你白眼看人,快去倒酒!」這年輕人穿著破爛,出手卻著實闊綽,這一大錠金子足有十兩,即算買十家這樣的小店也足夠了。

    老劉頭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錠的金子,一雙昏昏欲睡的老眼瞬間冒出光來,一把將那金子抓在手中,咬了又咬,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酒——很快又端上來了,桌子也重新換了一張,這次居然是窖藏了二十多年的燒刀子,那年輕人鯨吞牛飲了幾大碗,連聲叫道:「好酒!好酒!」酒眼迷離中,一個白衣影子不住晃蕩……

    「聰兒,聰兒……」他喃喃地叫著,只覺心裡有一道看不見的傷口,那傷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淌血。

    醉了,他真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在他看來,連老劉頭的腦袋也變成了兩個。

    老劉頭的腦袋真的成了兩個!確切的說,是分成了兩個一半,一半的腦袋還帶著滿臉的錯愕和不信,緩緩倒了下去!鮮血噴了薛凌逸一頭一臉,他的酒意瞬間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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