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忽聽屋頂上有人冷笑道:「臭算卦的,你有多大本事,敢捉我的徒兒?」眾人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有四個蒙面人從屋頂上飄飄而下,正落在薛凌逸面前。薛凌逸毫不在意,輕撣衣塵,斜睨了四人一眼,忽然哈哈笑道:「哈,原來是索命鬼單老前輩,點蒼山一別,別來無恙?你的肩傷可好了?」
那為首的正是索命鬼——單長善。一年前他在點蒼山被薛凌逸挑斷琵琶骨後,跑的一個深山老林中休養了半年,這才養好了傷。養好傷後卻依舊惡性難改,跑到嚴世番的府中,做了嚴世番的爪牙。他一直把點蒼山那一戰當做平生的奇恥大辱,故而對往事絕口不提,諱莫如深。卻沒想到今日剛和這算卦先生一照面,邊被他一語道破疼處!
他不由得又驚又怒,細一打量這算卦先生,忽然神色大變。失聲道:「啊!你……你是倚天……」薛凌逸哈哈一笑道:「不錯!我是上天派來的使者!單長善,今日閻王爺下帖子請人,你應是他的第一個客人!」
單長善此時已認出眼前這算卦先生是誰,不由得又驚又怕。眼珠一轉,強自壓住心慌,佯做鎮定。對其他三位同夥道:「這臭算卦的沒有多大本事,你們對付他,我去殺正主兒。」
那三個蒙面客答應一聲,身形一閃,已將薛凌逸圍了起來。單長善卻一擺點穴撅,逕朝戚繼光和黃庭奔過去。驀然眼前白影一閃,一個美貌少年已笑吟吟地立在自己面前。單長善一見對方行蹤飄忽,就知來者不善。忙擺好門戶,沉聲喝道:「小娃娃,你又是誰?也來找死嗎?」
白雲咯咯一笑,道:「那一位先生叫楚兼仁,我就叫扈善人吧!我很佩服你縮頭烏龜的本事,特來領教領教。」單長善哪裡受過這等侮辱,怒吼一聲,挺身直上,點穴撅向前一遞,點向白雲前心。白雲冷冷一笑,急使倒踩七星步,左腳右滑,忽的亮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一個車步轉身,反手一招『寒星夜渡』,劍光閃爍,直截單長善手掌。
單長善見對方身法如此之快,著實吃了一驚,心中連叫『晦氣』:「今日怎麼會碰到這麼多少年高手?「他不敢再大意,一見敵劍刺到,點穴撅猛的向上一挑,尋瑕抵隙,刺白雲肋下的魂門穴。
這單長善乃是令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巨魔,昔日薛凌逸和他相鬥,也是頗費一番工夫方才將他打敗。可見他的功夫的確是非同小可了。但白雲自從在迷魂島上習了《奇門內功秘籍》上的功夫後,內功,劍法都是大有精進。單長善雖然厲害,卻再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激戰中,白雲劍招忽變,一個滑步蹲身,劍訣向外一領,一招『龍門浪捲』橫削過去,劍光閃爍,猶如長江浪湧,滾滾而來,將單長善罩在其中。單長善嚇的魂飛天外,點穴撅橫向一封。怎奈白雲劍法過於快疾,一個閃躲不及,肩上已中了一劍。「啊」地一聲慘叫,手中的兵刃再也掌握不住,「噹」地一聲落在地上!白雲一聲冷笑:「老魔頭,閻王爺請你了,你還不快去!」急補一劍,單長善躲閃不開,這一劍正命中心窩,慘吼斃命。
其餘三個蒙面客此時也被薛凌逸殺的捉襟見肘,這時一見單長善被殺,更加手忙腳亂。耳聞薛凌逸一聲長笑,身形疾晃,當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手法快的出奇,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只聞幾聲驚呼,那三人幾乎是同時被點了穴道。「撲通」「撲通」幾聲摔倒在地。官兵一湧而上。又把這三人捆了個結實。
直到此時,眾人方才長噓了一口氣。薛凌逸回頭向白雲一招手道:「小朋友,好戲演完了,我們走吧!」黃庭連忙上前攔住道:「大恩未報,恩人怎的便走?」薛凌逸哈哈一笑,忽的縱聲吟道:
「嵩山阻明路,魚困在幽府。尺幅救魚出,既是汝報吾。」
吟畢身形一晃,攜白雲出了廳門,倏忽不見。黃庭呆了一呆,細思薛凌逸之言,已然明白。這時戚繼光已命兵士將那三個蒙面客的面罩扯下。認出這三人乃是嚴嵩府中的一流打手。不由得吃了一驚,已然明白嚴嵩的用意……
卻說薛,白二人出了黃府,逕往回走。快到琴劍詩酒樓,白雲忽然微微一笑,帶上了那張**。薛凌逸大為奇怪,正欲詢問。忽見風冷震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面上滿是焦慮之色。
薛凌逸吃了一驚,問道:「風壇主,出了什麼事嗎?」風壇主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地道:「會主,屬下該死,把會主的小朋友看丟了!」薛凌逸一怔,看了看白雲。白雲衝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撲哧」一笑,將面具摘下道:「風壇主,小女子該死,將你派了保護我的兩位俠士弄丟了!」風冷震一呆,吶吶地道:「哦,原來白姑娘是和會主在一起。」
薛凌逸恍然明白,不由失笑道:「我也是在無意中碰到了她,哦,原來她是在你們手裡失蹤的。」風冷震苦笑了一下,忽似想起了什麼,低聲道:「稟會主,方才戚都督密派人來,說要請你們過府……」薛凌逸笑道:「他來的好快!」白雲一皺眉道:「他請我們做什麼?小師父,我們去不去?」薛凌逸沉吟了一下道:「他既然來請,我們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