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海上風平浪靜,碧波無垠。白雲坐在筏上極目遠眺,但見水天一色,天連水,水連天,蘭瑩瑩一片,浩淼無涯。天空中幾朵白雲悠閒漫遊,紅日當空,在海上灑下萬道金芒……
白雲雖不是第一次來海上,但她來時心情甚是不佳,根本沒有注意觀賞海景。如今她是和薛凌逸諧游,誤會又已冰釋,心情自與來時不同。如今看了這壯觀的景象,自是心神俱醉,目奪神搖。她興致勃勃地朝背後一探,忽又像想起了什麼,慢慢地把手又縮了回來。薛凌逸把木筏搖的如同一條在海面上翻飛的蛟龍,疾如流星般在海面上飛馳,激起一排排雪白的浪花。
這時他一回頭,正看見白雲神情頹喪地把手慢慢縮回來。便淡淡一笑,忽從身邊拿出一管白玉簫,遞了過去笑道:「聰兒,你是不是需要此物?」白雲一怔,喜道:「哦,玉簫!」伸手欲接,忽然又縮回了手,嘟嘴道:「這是你的,我怎能要?」薛凌逸笑道:「這本是給你的,我自己還有一管。」說著又拿出一管碧玉簫。一白一綠相映成趣。
白雲眼中一亮,詫道:「好名貴的玉簫呀!它們是一對嗎?」薛凌逸微微頷首道:「它們正是一對!這白的叫『白雲簫』,綠的叫『凝碧簫』。合稱『白雲凝碧龍鳳簫』,原來是大內寶物,被我一個朋友盜出來,又轉手送給了我……」白雲喜道:「哦,這白的叫『白雲簫』嗎?」
薛凌逸笑道:「是呀,就因為它暗合了你的名字,我才要送給你,也算我這做師父的給你一點見面禮!不過,你放心,我這可不是借花獻佛了!」白雲一怔,猛然想起和薛凌逸初見面時,薛凌逸拿她的寶劍送給她做見面禮的趣事,不由失笑,嗔道:「你還提借花獻佛,那次險些沒把我氣死……」
薛凌逸哈哈笑道:「那次我是用你的寶劍送給你,不算!這次可是真的拿我的寶物送給你了,不過不是見面禮,是定情……」他話沒說完,白雲臉就一紅,啐了一口道:「我才不要!」薛凌逸哈哈一笑:「你不要?你不要我可就把它扔到海裡去啦!」一揚手,真的拋向空中,正在白雲左側上空。
白雲吃了一驚,慌忙躍起,飛身接在手中,嗔道:「這樣名貴的玉簫,你真捨得把它扔了?」拿在手裡,把玩不已。這玉簫果然非同凡響,通體雪白,細膩溫潤,簫身上雕有一隻飛鳳,羽翅詡然,如同要飛下來一般。放在嘴邊一試音,金聲而玉應,清遠悠長,裊裊不絕。實是簫中之上上品!
薛凌逸似笑非笑地望了白雲一眼道:「聰兒,此簫乃是一對,你可不要再因為賭氣把它砸碎啦!」白雲一呆,忽然跳起來道:「你……你都知道了!」臉倏地紅如蘋果。原來白雲那日接到薛凌逸的婚訊後,傷心欲絕,賭氣將那玉簫砸了個粉碎,並發誓再不吹簫。
薛凌逸深知她的脾氣,知道一切真相後,已然猜到那支玉簫的『好下場』,是以和她開了這樣一句玩笑。這時他見白雲面上一片紅霞,似乎頗有愧色,不由心中一動,忙拉住她的手道:「那次純是一場誤會,我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白雲卻搖了搖頭,小嘴一扁道:「小師父,我……我好後悔,那管玉簫自小時你送了我後,我一直便珍藏身邊,數年來從未離身。那次我……我實在是太傷心,竟將它……將它……」說到這裡,大眼睛裡已凝了一層淚霧,小嘴張了幾張,似乎已要哭出來!
薛凌逸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會令她如此傷心,當真是好生後悔。忙拍了拍的的手道:「聰兒,你不要傷心啦,算我說錯了好不好?」他見白雲只是低頭不語,眼珠一轉,已有了主意。他把玉簫在白雲面前晃了晃,笑道:「聰兒,我告訴你個秘密,這白雲凝碧龍鳳簫不僅是一絕佳的樂器,而且還是一個奇特的暗器呢!你試按一下鳳目。」
白雲一怔,好奇心起,看了薛凌逸一眼,果然伸出手指在那鳳目上一按。但聽一聲清脆的『鳳鳴』,從鳳翅上忽然飛出一團白光,幻成一隻鳳凰。薛凌逸一聲長笑,在凝碧簫上的龍眼上一按,但聽一聲『龍吟』,飛出一團碧光,幻成一條飛龍,正和那『飛鳳相遇,驀然龍鳳齊吟,但見漫天龍飛鳳舞,好看之極!白雲只看的如呆如癡,心神俱醉,驚歎不已。
忽聽薛凌逸叫道:「聰兒,別光看熱鬧,你仔細看它們走的是什麼路數!」白雲凝神觀瞧,這一瞧,果然讓她瞧出點門道。這一龍一鳳忽而直飛,忽而斜射。或走直線,或走弧形,走的竟然是八卦陣的陣法!而且這『白鳳』和『碧龍』實際上是兩把極細小的飛刀幻成!這下白雲大奇,叫道:「哎喲,它們走的竟是武侯八卦陣!呀,如它們罩了人,只怕絕頂高手也逃脫不出來!」薛凌逸微一頷首:「這也正是它的絕妙奇特之處!不過,它的殺傷力極強,白光碧光籠罩之下,幾乎沒有活人。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輕易使用它。」一按玉簫龍嘴,綠光倏回,沒入簫中。白雲也依言一按鳳嘴,收回了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