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逸一看不妙,拔劍跳了進去,「噹」地一聲,用劍背磕開了那人寶劍!道:「聰兒,你退下,讓我來!」白雲飛身跳出戰圈叫道:「小師父,不要削壞了他的寶劍。」薛凌逸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那人卻是大怒,罵道:「姓雲的,你真的要背叛大帥?」薛凌逸哈哈一笑道:「我和岡村秀田本不是一路,說不上什麼背叛!川島秀夫,你快閃開,不然可休怪我寶劍不認人!」川島秀夫暴跳如雷,罵道:「我早就看你小子不地道!就可惜惠子宮主對你……」薛凌逸一皺眉道:「你這人可真囉嗦得緊!」長劍倏出,寒光電射,已刺到了川島秀夫的肋下!川島秀夫大吃一驚,慌使寶劍向外一封,薛凌逸怕削斷那柄劍,並不和他硬碰,劍尖一顫,又刺他是下三路。
川島秀夫也看出了門道,冷笑道:「我偏要讓你削斷這柄劍!」橫挑直刺,平砍斜削,隨意使為,竟一心要和薛凌逸寶劍硬碰。薛凌逸淡淡一笑道:「你倒也很會鑽空子!」劍招忽變,施展大須彌劍法,劍招輕飄飄的,一發即收,乍沾即退。如有如無,若虛若實,儼如彩碟穿花,蜻蜓點水。川島秀夫的劍勢雖然勁道十足,無奈對方的長劍竟似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一般,順著他的劍風飄來蕩去,任他的劍勢如何強勁,卻總是無法施力。
薛凌逸趁著他的銳氣已削,攻勢頓挫之際,突然一聲長笑,發劍反攻。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劍招快得出奇,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激戰中,川島秀夫但見四面八方都是薛凌逸的影子,竟似有幾十柄寶劍同時向自己攻來。不由得越戰越慌。薛凌逸見時機已到,忽地一聲冷笑,興劍疾刺,只聽「喀」地一聲,血雨飛激。川島秀夫的手腕已被薛凌逸的寶劍削斷!手中長劍嗖地一下飛上了半空。白雲手疾眼快,身形一閃,已將那柄劍接到了手中!
這時倭兵早已聽到動靜,團團圍來!薛凌逸一聲長笑,寒光乍閃,和白雲同時出招,但見劍花錯落,紛如隕星!這些倭兵哪裡阻得住他們的聯劍,紛紛後退。瞬間薛凌逸和白雲已衝出十數丈。
二人正自拚殺,忽聽遠處一聲嬌吒:「都給我閃開!」一位華服少女已現出身來,身後跟著幾名侍女。白雲心中一震,幽幽看了薛凌逸一眼,低聲道:「是惠子宮主,怎麼辦?」薛凌逸似乎也是一怔。這數日來,他和惠子宮主朝夕相處,關係甚是融洽。雖然不涉男女情愛,但他也不願傷她,但她若出手阻攔……薛凌逸微有些猶豫。
惠子宮主卻並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她眼圈微紅,顯然是剛剛哭過。一雙美目在白,薛二人身上轉了幾轉,最後停在白雲面上。忽然黯啞地叫了一聲歎道:「雲公子,原來你是詐降!這位想必就是你畫上的女子吧?果然比我美的多……你……你們走吧!我不阻攔你們!」忽然回身衝著倭兵喝道:「你們還不快閃開,放雲公子二人過去?」
那些倭兵不敢不聽,果然閃開一條道路。惠子宮主明眸含淚,看了薛凌逸一眼,啞聲道:「你……你們快走罷!」薛凌逸歎了口氣,一拱手道:「多謝!」拉著白雲就走。只聞身後惠子嗚咽一聲,似乎是已哭了出來。白雲心下惻然,忍不住回頭一看,惠子已以袖掩面,躲到暗影裡去了。
薛凌逸對這裡的地形甚熟,拉著白雲一陣疾奔,眼見已至洞口。忽聽背後喊殺聲四起,岡村秀田帶了數員將領從斜道中現出身來。薛凌逸神色一變,一推白雲道:「你先走,我擋住他們!」白雲呆了一呆脫口道:「要走我們一起走!」薛凌逸眼中一亮,忽然抓住白雲的手柔聲道:「聰兒,聽話!你先快走。放心,我不會出事的!」在白雲額上輕輕一吻,放開白雲的手,提劍迎面向岡村秀田走去。
白雲被他這一吻,卻吻得心魂俱醉。她呆了一霎,咬了咬嘴唇,歎了口氣,悵悵惘惘拾階而上。這時洞口也不知讓何人堵死。白雲雙掌發力,推開石板,一躍而出。忽然只聽一聲陰惻惻的冷笑。「嗚」地一聲,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向白雲攔腰掃到!白雲正心神恍惚,又猝不及防。險些被掃了個正著!百忙中扭腰一閃,閃躲卻稍稍慢了一點,雖避開了要害,卻也被那黑東西刮了一下!火辣辣地疼,胸中也是頓時一悶,不由得「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只聽那陰惻惻的聲音笑道:「哼,上次……沒……沒把你殺死,這……這次你……你卻跑不了了!」他說話雖然不甚利索,手下卻迅猛得很,一句話沒說完,已攻出十數招還多!白雲卻是心中一凜,不由暗呼糟糕!這人竟然是紅髮錘王——凌萬勝!
眼見凌萬勝左手一探,「嗚」地一聲,一團烏光又已旋風般掃到!白雲不敢怠慢,強一提氣,飛身掠起,一個翻身,忽然借巧力在那團烏光上一蹬,連人帶劍化成了一道銀虹,一招『天河倒掛』,劍尖便向著凌萬勝的肩頭刺來。凌萬勝忽然一聲大吼!他這一喉是用佛門獅子吼喊出,聲如霹靂!白雲竟然心神大震,劍尖稍歪。凌萬勝倏地伸指一彈。但聽「錚」地一聲,正彈在白雲的劍背上!
白雲但覺一股大力沿著寶劍排山倒海般地壓了過來,五臟六腑似要翻轉,胸中氣血翻湧,一張口又「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幸而她一見不妙,立即施展雲裡倒翻的絕頂輕功,一個觔斗,翻出幾丈開外,這才堪堪避開凌萬勝接連而來的攻擊。然而此時她已受了極重的內傷,眼前金星亂冒,晃了一晃,險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