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韻青洗完澡,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肚子裡明明叫的翻了天,可是卻連一絲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個哈欠又一個哈欠,兩隻眼睛實在睜不開了,她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了,鼻端忽然傳來誘人的香氣,仔細聞一聞——牛肉麵!
潘韻青一下睜開眼睛,發現床頭櫃上果然放著兩碗飄滿辣椒油的香噴噴的牛肉麵,在燈光下泛著勾人食慾的光澤,而浴室裡正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顯然李乘風正在沐浴。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惡狼一樣撲到床邊,抄起筷子大口吞嚥了起來,希里呼嚕的咀嚼聲響徹整個屋子,李乘風擦著頭髮走出來,看到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不客氣的走過去,就著她手裡的筷子一連吃了好幾口面,氣的潘韻青哇哇大叫,幾乎沒將他踢下床去,兩個人像孩子一樣互相爭奪著,到最後笑成了一片,兩碗麵很快進了肚子,連碗底的湯都喝的涓滴不剩,戰爭才宣告停止。
累癱了的兩個人倒在大床上,呼呼喘著粗氣,總算平復了心跳,李乘風爬起來,將托盤端到房門外,然後拉起潘韻青刷牙漱口,清理乾淨了,才爬回床上,肚子裡填滿東西,困意很快就襲了上來,沒說上幾句話,兩個人就一先一後進入了夢鄉。
聖誕節過後,稍稍休息了一天,李乘風開始帶著潘韻青跟嘉嘉四處遊覽洛杉磯,在唐人街品嚐中國小點心,在小東京參觀日式寺廟,現代美術館、中央圖書館、歐威拉街、格裡菲斯公園、……到處都遺留下他們的身影。
潘韻青十五天的假期飛快的過去了,而李乘風的休假日也接近了尾聲,離別的愁緒隨著歸國日期的臨近漸漸浮上心頭,最後一天,李乘風取消了瀏覽安排,跟潘韻青廝守在一起,一整天的時間,他們都窩在別墅裡,陪父母聊天,陪嘉嘉上網,依偎在一起倚窗看日落,或者只是無語相望,但時間終於還是悄無聲息的滑了過去。
深夜的別墅中,所有人已經進入了夢想,只有潘韻青的屋子裡,燈光依舊朦朧,李乘風與潘韻青依偎在一起,說著漫無邊際的話,全都了無睡意。明天午夜十二點,潘韻青就要乘飛機離開美國,此刻是他們單獨相處的最後一個晚上,即使沒有說出來,他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面。
時鐘滴滴答答的行走著,夜色越來越深,話題也趨於枯竭,李乘風靜默了片刻,猛然翻身坐了起來,潘韻青嚇了一跳,不解的凝望他的背影,李乘風回手把她拉起來靠在自己胸前小聲道:「青,我們明天去註冊結婚吧?」
潘韻青震動了一下,抬起頭注視著他,李乘風道:「美國註冊結婚很簡單,只要有兩個公證人作證就可以了,明天一早,我聯絡公司兩個同事,我們到市政府去註冊。」
「為什麼突然想要註冊結婚了?」潘韻青不解的問。
「我想要你為我生小孩!」李乘風目光溫柔望著她,一隻手滑到她的小腹上:「也許,現在已經有一個小傢伙正孕育在這裡了,我們現在註冊的話,孩子最起碼是在正常情況下出生的,我不想讓別人恥笑他是非婚生子女。」
潘韻青的手覆蓋在他溫暖的大手上,輕笑道:「應該不會這麼巧吧,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都沒什麼事嗎?」
「這次就不好說了!」李乘風搖搖頭:「第一次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個意外,所以沒來得及採取措施,後來的幾次我們很小心,可是這一次不同,十幾天我們什麼措施都沒做,萬一小傢伙真的來報到,我是堅決不允許墮胎的,只要確定懷孕了,我們馬上就舉行儀式,即使時間倉促,婚禮簡單,也要讓他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
潘韻青目光閃爍著,還是有些遲疑。
她一直以為結婚以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婚禮,而對於孩子的概念至今還是模糊的,與他日日廝守在一起,狂亂的糾纏,卻一次都沒想到會衍生出新的生命,或許她在這方面是比較遲鈍的,沒有李乘風想的周全,但面對李乘風突然的決定,她也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想了想道:「我們突然決定註冊,我爸媽跟你父母那裡能接受嗎?」
「我想我爸媽那裡應該沒什麼問題!」李乘風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預防萬一有了小孩不至於手忙腳亂,親戚方面也好有交待!至於你父母那裡——他們電話是幾號,我來徵求他們的意見好了。」
潘韻青報出電話號碼,李乘風馬上撥了過去,簡單說明了一下理由,潘廣袤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李乘風鬆了一口氣,關掉電話,潘韻青羞紅著一張臉,用力捶著他的肩膀道:「你神經病呀,為什麼把我們在一起的事告訴我爸,讓我回去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
「小傻瓜!」李乘風抓住她的手,忍笑道:「不告訴他的話,你真的懷孕了,他才要責備你呢,這叫一勞永逸知道嗎?」
「不理你了!」潘韻青賭氣翻過身去。
「聽我說!」李乘風靠過去,大手悄悄滑入她的睡袍裡:「我跟你的事,就算是不跟他們講,他們也早就覺察出來了,每次我從國內飛回來,你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他們都是過來人,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們只是聰明的不去苛責而已,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這種事情,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潘韻青拍打著他不懷好意的大手。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相愛的人在一起很正常,我們又不是精神戀愛的倡導者!」李乘風低低笑著,大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喂——我們的話題還沒有結束呢!」潘韻青扭動著腰肢。
「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你還是專心把心思放到你老公身上吧!」李乘風撩起被子蒙住兩個人,棉被下傳來潘韻青吃吃的竊笑聲,但很快就被如火的喘息聲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