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韻青的募捐信一口氣寄出了上百封,之後就拿著學校的證明信開始了她的籌錢大行動,她知道這類的募捐信基本上不會有人去理會,那只不過是她找上門遊說的一個引子,見不到本人的話,那些信估計下場就是進了廢品回收箱,所以她馬不停蹄的奔波著。
她先從一些中小型企業開始,然後一點一點轉移到大企業、大公司,一連七八天走下來,她才知道人心險惡的定義是什麼!
有些公司的負責人見到她第一眼,馬上就流露出感興趣的眼光,但是他們感興趣的不是雙慶活動,而是她這個人,含蓄些的會請她吃飯跳舞聯絡感情,熱情些的會婉轉提出以她為交易條件,有一位乾脆直接請他到自己的別墅做客,就差沒說出上床兩個字了!這些人通通被她柔弱的外表所欺騙,把她當成了涉世未深的普通女大學生來看待。
知道從這些自詡為社會精英的人裡面不會有大收穫以後,潘韻青都會採取禮貌的拒絕方式閃人,她的原則就是,不把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上。
當然也不能說她一點收穫都沒有,在一家剛剛開始創業的小型公司裡,她有幸認識了幾個同是菁菁大學畢業的校友,聽說完這次雙慶活動的安排以後,馬上利用人脈幫她聯絡了幾家公司,她唯一進帳的五萬元資金就是由其中兩家公司慷慨解囊的,這些同為創業伊始的小公司,能貢獻出來的大概只有這些了。
將雙會的邀請函分別寄給幫助過她的那家公司與捐款的兩家公司後,她終於可以暫時喘一口氣,坐下來聽呂丁給她報告募捐的結果。
「會長,這一個星期以來,我們募捐到現金數目為兩萬六千三百七十八塊,你說過不能採取強制的態度,我想這是學生會全體幹事能力範圍之內所募捐到的極限了,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據我分析,成績不見得有大的飛躍。」
看見會長一個禮拜的時間籌來了五萬元經費,呂丁敬佩之餘,不得不提醒她募捐上存在的困難。
「是啊頭兒!好多人對雙會的流程安排都是採取觀望的態度,有的人是想看好戲,有的人根本不理會我們的活動,該打工的打工,該做家教的做家教。醫學部有個同學更可氣,他是他們系裡家庭環境最好的一個,可是我們攔住他請他募捐的時候,他居然丟下四十塊錢對我們說『這是我們班全體學生的捐款,一人一塊錢,多出來的兩塊不用找了,請你們學生會的人不要騷擾我們任何一個同學了』,當時差點沒氣死我!」
騰學文嘰裡呱啦的尖叫著,顯然氣的不輕。
「算了,雙慶本來就屬於校部跟學生會的職責範圍,一向不牽扯到學生身上,今年破例搞募捐已經是違例了,八樓沒有出面阻止算是默認,我們就不要期望同學們能有多大的迴響了。」
潘韻青安慰著騰學文,回頭對文萁菲道:「小瞇,你看一看我們還差多少,經費才能全部到位?」
文萁菲打開筆記,清了清嗓子道:「根據統計,此次雙慶的資金投入最少是二十七萬五千元,其中包括演出場地搭建費、演員治裝費、樂器維護費、各社團宣傳材料橫幅標語費、從排練期到雙慶結束期間的食水補助費、節目評比後的獎品費等等等等十二項費用。現在我們學生會的資金投入包括:校部撥過來的十三萬兩千元,會長的五萬元,還有募捐到的兩萬六千三百七十八元,總共數目是二十萬八千三百七十八元,還差六萬六千六百二十二元。」
「也就是說,我們學生會必須想辦法籌到將近七萬元,才能讓這次雙慶活動順利進行下去?」
「是的!」
潘韻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個禮拜的募捐還要繼續,順其自然,大家不必強求,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其他的錢我會想辦法的。」
「如果到最後我們還是籌不到錢的話該——該怎麼辦呢?」
騰學文好心的提醒大家,聲音卻越說越小,因為文萁菲正用吃人的眼睛瞪著她,害她只好瑟縮著躲到了何厘的身後。
「放心吧,我既然承諾過大家這次雙慶能進行下去,就一定能辦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動用最後的籌碼。」
潘韻青笑了笑。
「青,韓昭說過,不能把家長牽扯進來!」文萁菲皺眉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跟韓昭一致的決定,如果我首先違背了,這個會長我也不必做下去了。」
文萁菲點點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憂慮。
這兩天看著風塵僕僕奔波不休的潘韻青,她實在有些心疼,可是她的倔強她是知道的,不到最後關頭她不可能輕易放棄,知道勸她也沒有用,所以只好安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讓她在小事上再分心。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一個靠的最近的幹事接了起來,嗯嗯的應和了幾聲,放下電話道:「頭兒,校部的王秘書來電話,讓你馬上去一趟,你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了?」
潘韻青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沒電了,他找我什麼事?」
「電話裡沒說,就讓你馬上過去!」
「好,我知道了!」潘韻青站起來,把手機丟給文萁菲,說了句「幫我沖電」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