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青到董家別墅的時候,董浩正一個人在花園的小涼亭裡盯著門口發呆。見她出現在門口,忙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說:「小青,你來了?今天怎麼來這麼晚?我以為,我以為你又會忽然消失!」
「我又不是來你家上班,應該沒有時間限制吧?」柳青淡然一笑,抽出手走到小涼亭坐下,看著跟上來的董浩說:「看來你是完全恢復了,也是該我離開的時候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你能想的開,不要再做傻事!」
「離開?為什麼我恢復了你卻要離開?小青,我甘願整天在病床上躺著也不想看到你離開!我是愛你的,你應該知道!」董浩急切地抓住柳青的手,陡然抬高聲音叫嚷到。
柳青有些疲憊,又有些無奈,拉董浩坐下耐心地說:「你別激動,好嗎?一直有人想讓我們分開對嗎?即便我不離開,我想那個人也該出手阻止我們了!我不想悲劇再次上演,更不想因為我們想在一起而牽連到無辜的人!董浩,你不是一直想查清楚那個人是誰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假裝分開然後暗中調查這件事情?只有那個人不再破壞,我們兩個才有可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要不要在一起,適合不適合在一起!」
董浩微微一愣,喃呢地說:「對啊,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兩個?為什麼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你想快點知道那個人是誰,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好嗎?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我們都需要面對!尤其是你,你是個男人,更不應該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董浩,看看你媽媽,看看這個家,還有整天忙得不見蹤影的嵐姐,你不覺得必須要堅強起來分擔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有個頭緒,我可以幫你理清楚,但你不能再做傻事!」柳青動了真心,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又愛又無奈。如果他能像別的男人那樣抗起一切,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心甘情願地和他在一起。
董浩看著柳青一句話沒說,卻漸漸鬆開了手,目光忽閃不定,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
柳青輕輕歎一口氣:「帶我去大豐那個有海棠樹的小院子好嗎?我想去,真的很想去!」
「不,我不能……我無顏再見阿姨,我沒有照看好小青………」董浩嘴唇哆嗦了一下,站起來後退幾步喃呢到。
「我們這樣不明不白地交往下去你就覺得對我公平嗎?我對你動了真感情,從在公交車上遇見的那一刻起!董浩,別騙自己了,清醒好嗎?如果你覺得我值得讓你愛,不要再掩蓋了好嗎?我根本就不是葉小青……如果你能坦然面對一切,真誠地和我交往,我們或許會成為真正的朋友,甚至戀人!但如果你一直只把我當成是葉小青的影子,我只能選擇離開。因為我和你的交往牽扯進了別人,甚至有人為了這件事情失去了生命!我更不想只做別人的影子,我想做回我自己……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只是不肯承認已經發生的事情!你不想永遠失去自己的愛人,不想辜負阿姨的托付,不想……」柳青心裡有些悲哀,如果董浩真的是個瘋子,她倒可以接受所有的一切。可他明明是個正常人,卻要裝瘋賣傻地欺騙自己,這讓她真的很傷心。
董浩又後退一步,扶著涼亭的柱子站定,閉上眼睛用力地搖搖頭,重新盯緊柳青聲音嘶啞地低低地打斷她的話說:「不,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小青她是死了,就死在我懷裡……可她在我心裡一直活著,你就是她,就是她……別離開我,小青,我答應過你媽媽好好照顧你,別離開我……」
柳青心疼地上前把董浩攬進懷裡,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心情複雜地說:「董浩,振作點!小青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開始新的生活!帶我去大豐好嗎?我與她之間一定有著什麼聯繫!我想弄清楚,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你會離開我嗎?在我心裡你就是小青……」董浩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問到。
「可我不是你的小青……或許會離開,或許不會離開……你對我有多少真心,我會加倍對待你!可如果你只是一味地沉陷在過去,我沒有不離開的理由!現在跟你在一起我沒有任何安全感,有的儘是傷心和擔憂。試問這樣就算我和你在一起,能幸福嗎?你是個男人,你想你的愛人整天擔心受怕嗎?正視一切,找回以前的你,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柳青很決絕地打斷董浩的話,把心裡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董浩微微點點頭,緩緩坐下聲音沉重地說:「你不是小青,你不是小青……是,你說的對,自從小青出事以後我就變得不像個男人……她是我的一切,她走了我的生活就像天塌了一樣,沒有陽光,沒有雨露。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去另外一個世界找她,可我又放心不下媽媽……我不願意去面對一切,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想她,愛她……你不是小青,可為什麼你和小青一模一樣?是你的出現燃起了我新的希望。如果你消失了,我的希望也就破滅了……我懦弱是怕再次失去你,我和你一樣擔心,擔心一切都是個夢,夢醒了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柳青輕輕舒了口氣,董浩能說出這些話說明他已經正常了:「你能說出這些我很欣慰,人活著不能只為了自己,小青也不希望你為了他徹底改變,對不對?如果你相信我,讓我們一起來找出那個幕後人好不好?」
「我帶你去大豐,馬上!」董浩看多柳青幾眼,抓住她的手站起來堅定地說到。
「現在都幾點了,今天肯定趕不過去!董浩,謝謝你!」柳青心裡一喜,這個游離在夢中的人終於清醒了,事情也許從今天開始就會明朗起來。但願一切都能早點過去,讓每個人過上平靜的生活。
董浩回頭看著柳青,抓著她的手慢慢鬆開,略帶羞澀地說:「對不起,我又把你當成是小青了!」
柳青心裡泛起絲絲酸澀,手上殘留著董浩的氣息漸漸散去。他清醒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會變成熟人或者普通朋友,曾經為愛而跳動的心是不是也該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