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之外,一行熙熙攘攘的黑衣人正往山上趕來。一瞧那副打扮,不用猜也看得出來,就是四大門派的爪牙。這些傢伙也不知道何時達成了怎樣的協議,竟都放棄了自己門派的服裝打扮,統一一身黑衣出場。看來,利益真tm是最大的權衡者啊,難怪「有錢能使鬼推磨」乎?。我在心裡歎道:如今這世道,誰去理會tmd正邪不兩立呢?都是些見好就收、見利忘形的傢伙!什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破道理,如今這世道都得靠邊站了,有錢就是大爺!
「這些傢伙彷彿是在商討些什麼,可惜聽不清楚。」神算子湊過耳朵,輕聲道。
「管他娘的商量啥呢?待老子衝將過去,一個一刀子剁了!」楊沖衝動道,操起手中的誇口砍刀,就朝那洞口擠去。此時那鐘乳石還未完全化掉,但一個人要想從那裡出去,已經算不得難事了。諸葛雲重一把拉住楊沖,振聲道:「別衝動,楊兄!」
楊沖一身蠻力,諸葛雲重那裡拉將得住,力量未收,一下就撞到那鐘乳石之上。本就已經軟化了的鐘乳石迅速解體,轟然倒塌,「咕嚕咕嚕」地朝山坡下滾去。這下可不得了,四大門派立即閃躲在一邊,手中七長八短的大小槍支迅速瞄準半山腰上的山洞,「噠噠噠」就是一梭子子彈。
我們退之不及,就地蹲將下去。那子彈掃落在面前的鐘乳石之上,激起無數細片,左右橫飛。幸得鐘乳石之下,是那千萬年的老山石,子彈的力量再大,也還奈何不了那山石的厚度和韌勁。諸葛雲重端著手中的95式,不時抽頭朝外面掃射。場面一下子白熱化,他們不敢沖,我們也沖不得。就此僵著,兩邊的子彈「突突」地橫飛。
楊衝倒在地上,亂腳蹬地,「嗷嗷」大叫。我大驚,喊道:「楊兄,楊兄,你中彈了嗎?」
諸葛雲重一邊掃射,一邊回頭道:「楊沖,你怎麼了?那裡中彈?」
神算子蹲下身來,雙手拖著楊沖的身體,蜿蜒著朝後面去。我過去幫忙,獨留下諸葛雲重端著95式「啪嗒啪嗒」地阻擋著四大門派的進攻。
火把之下,楊沖渾身是血,雙手在身上亂抓,連著那皮肉一塊塊和衣物帶起。我大驚,細查他那裡中彈?忽地神算子大笑道:「好你個楊沖,丫的不就是被火鹼熬到了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
說完從懷裡摸出個跟先前一個模樣的白色小瓶,朝楊沖身上一灑。這傢伙立即不叫了,躺在一邊嗚嗚道:「嚇死我也,嚇死我也!」
我摸著胸口,小怒道:「楊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楊沖坐將起來,揉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拭血一邊道:「少主,這不能怪我啊,當時我嚇傻了,還以為是『三隻眼』呢?」
「啥玩意你就『三隻眼』啊,我還兩隻眼呢?」我有些微怒道。
「少主難不成不知道『第三隻眼』的事?」神算子坐下身來,望著我道。
「哦?第三隻眼?」再次聽到「三隻眼」三個字,我有些魂不守舍,這似乎又喚起了我對找尋父親的那種慾望。
關於「第三隻眼」的所有我只從瞎眼老頭兒那裡聽說過,現在已經尋他不得。其次便是老婆婆傳授的巫術道道裡有提到過,不過那純粹是提及而已。連基本的敘述都很概括,上書曰:三眼者,黑白邪巫上乘是也;中降者,化血水。
當時也沒怎麼理解明白這話的深意,現在看來,意思大概是「這『第三隻眼』的巫術乃是凌駕於黑白兩巫之上的邪惡巫術。大概是降頭的一種,中降即是『中獎』,指『掛頭彩』,化成了血水。」理解起這玩意就是很邪門的事兒,玄乎其所,尤其是剛剛見到楊沖那恐慌的神情,我愈發對這「第三隻眼」莫名地產生了恐懼。
「嗯,第三隻眼。」神算子頷首道:「這第三隻眼傳說是來自異界的邪惡巫術,我也不曾得見。有些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吧,但說無妨!」我點頭沖神算子道。
「強叔在十多年前,就曾今遭遇過第三隻眼,一去……不回了,至今也無人知道那邪惡巫術的恐怖殺招究竟是如何的?」
我們正談論第三隻眼的事,諸葛雲重從外面呼啦啦跑將進來,道:「少主,子彈不多了。您先撤吧。」
神算子「唰」地從地上站將起來,擋在我的身後,大聲道:「少主,您先走!」
原本躺在地上已經嚇傻了的楊沖一聽那些爪牙已經快攻破上來,「嗖」地從地上彈將起來。「嘩」地操起95式,朝洞口逼去。
我振聲道:「楊兄回來!」
楊衝回過頭,木然地看著我。我正言道:「一起撤,這山洞岔道眾多,相信這四大門派的爪牙一時間也難尋其道。我們走!」
四人操著傢伙,楊沖深受那火鹼的侵蝕,雖用了神算子的咬,疼得還是大漢直冒。神算子扶著他,我和諸葛雲重在後面斷後。對於95式狙擊,我並不陌生。兒時父親常教我玩弄刀槍,運用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子彈「噠噠噠」地一梭子一梭子子彈激過,原本已經到了洞口的四大門派爪牙,再次被逼將會去。子彈「嗖嗖」地響,我們交替著射擊,朝山洞深處退卻。外面的黑衣屍體已經倒了一大片,不過這群都是不要命的主兒,氣焰絲毫沒被壓下去,依舊頂著彈雨朝前衝!
不遠就是岔道,我把彈夾裡的子彈掃光了,留下一顆「呆瓜手雷」。這種手雷現在已經很難見到了,哪玩意是當年越南兵變時美國人運過去的。後來就不知道怎麼流落到子傑組的手裡,當時我看子傑組的軍火庫這玩意挺多的,就順了幾顆。也沒見過這玩意的威力,只是從雜誌上看到過,這玩意之所以叫著「呆瓜」,是他本身的引爆器很穩定,非得非常猛烈的撞擊,才會引爆。不像那種小日本使用的「拉環式」,丟出去之前先把線拉了。正因為這玩意的穩定性,戰場上幾乎用不著,以至於老美只生產了區區一批,就此沒入塵埃。
我們退得很快,吊鐘石指引著我們左拐右突,很快的就轉了七八個彎道,過了五六個岔口。我們坐下來喘氣,身後子彈的「噠噠噠」聲很依稀了,不仔細聽已經聽將不見了。我們靠著洞壁,大口喘著粗氣,楊衝倒在一邊,炎炎地說:「剛剛,剛剛沒被嚇人。如,如今卻被累,累死了。」
我轉過身去,關切道:「楊兄,無大礙吧?」
楊沖坐起身來,緩緩氣息道:「多謝少主關心,如今也無大礙了!」
四人不再說話,一路跑下來,也是大汗淋漓,氣煞身心。休息正酣,忽地牆體「轟」的一聲,大地隨之「簌」地顫抖。牆體之上的小石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罵道:「丫的,沒想到這『呆瓜』的威力竟是如此的大?!」
諸葛雲重笑道:「少主不知這呆瓜在塵封的室內威力,如今就是這般,煞是嚇人,幸得我們只放了一顆,若要多放幾顆,怕是這山洞就此炸塌了。」
眾人一陣唏噓。緩緩站起身來,依著牆體,朝扎噶神廟摸去。從這條近道去遵義也是不可能了,如今楊沖也受傷在身,只好回去再作計較才是。
話說那四大門派的爪牙一路奔走一路掃射,強大的火力直直掃落「呆瓜」之上,那幫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呆瓜」的震塌的碎石塊砸翻在地,一時間,哀號四起,血液橫流,場面慘不忍睹!有胳膊腦袋大腿各在一處的,有腦髓精血流了一地的,有腸子內臟灑了一地的。形態各異,或哀叫或哭喊,或悲憤或絕望!洞壁迅速解體,石塊愈掉愈多,一場布天蓋地的「石頭雨」狂嘯而來。巴掌大的石塊毫無方向的咋向人們的腦袋,那腦袋宛如被流彈擊中一般,「唰」地爆破開裂,血水腦髓迅速像決了堤壩的洪水般灑落出來。四大門派的爪牙,全都已經衝進山洞,這些人終究還是怕了,一個個抱頭鼠竄。但已經遲了,漫天的石塊壓砸下來,宛如地震一般,瞬間吞噬了整個山洞,四大門派的爪牙,一個都沒能逃將出去,活活被埋在那「扎噶瑪山」的龍尾巔上,一座讓我很疼心卻也無可奈何的「千人葬」就此埋沒在雲頂山之內,世人卻不知道何謂「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