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姚健扔了一百塊錢就衝下車,直接向醫院裡衝去。突然一個女孩的身影閃過他的眼角,姚健陡的停住,慢慢的轉過身,果然正是小曼。只是以前亭亭玉立的小曼此時有些佝僂,臉色有些蠟黃,姚健甚至能看見她臉上乾涸的淚痕。姚健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可是小曼衝他淒慘的搖了搖頭,低頭鑽進了出租車。姚健的腦袋「轟」的一下,他明白小曼的眼神意味著什麼。出租車已經啟動了,姚健不顧一切的向出租車追去。姚健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在後面踉踉蹌蹌的追著,一邊追一邊喊,小曼在車裡淚流滿面,姚健幾次跌倒,卻又幾次爬起來,執著的追著。江小曼幾次衝動的想叫司機停下來,可是都忍住了,姚健的絕情徹底刺傷了她,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還來做什麼?江小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司機輕輕的問:「姑娘,你看咱們是不是停下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看這哥們夠意思!」江小曼無聲的搖了搖頭,司機歎了口氣,無奈的繼續開車。車越開越快,姚健也越來越遠,小曼的心也越來越涼,她知道也許這次她們真的完了。小曼看見姚健終於無力的坐到了地上,但是雙眼仍然緊緊的盯著這輛車,眼神中的絕望讓她心碎,小曼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江小曼慢吞吞的一步一步上樓,終於按響了門鈴,小曼媽媽來開了門,看見媽媽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小曼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攤在了地上。
小曼暖洋洋的躺在床上,她終於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再次感受到了母親的慈愛,可是一想到姚健,她的心裡就如針扎般的難受,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狠心,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我一定不會原諒他,江小曼暗暗的下定了決心。聽小曼把事情說了一邊,小曼媽歎了口氣說:「小曼啊,你也太意氣用事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媽媽商量一下,再說你怎麼能知道姚健發生了什麼事?他要是不關心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剛才為什麼那麼拚命的追你?你這個孩子太任性了!」小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的心裡實在是太亂了,現在一絲頭緒也無,只是本能的認為姚健是故意的。
門鈴響了,姚健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小曼生氣的扭過了頭,姚健坐到床前,輕輕的問:「小曼,你怎麼樣了?」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小曼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慢慢的搖著頭:「姚健,我們完了,孩子沒了!」姚健也愣住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吼起來:「你憑什麼做掉孩子,你有什麼權利,你……」姚健哽咽了。小曼雙眼望著遠方,輕輕的說:「我是孩子的媽媽,我有這個權利,因為孩子的爸爸不要我們了,他沒有資格來詰責我!」姚健的眼中如要噴出火來:「你憑什麼說我不要你們了,江小曼,你也太任性了,本來沒有多大的事,卻被你弄了個大事出來,你早晚會後悔的!」江小曼定定的說:「不,我永不後悔!」姚健沉聲問:「這麼說,你是下定決心要和我分手了?」雖然已經鼓了半天勇氣,但是聽到「分手」兩字,江小曼的心還是猛地疼了一下,她所問非所答的道:「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把我們當回事!」姚健「嘩」的一下甩掉了衣服,大聲喊道:「我出車禍了,我醒了就直接打車到醫院了,你看我身上的傷!」江小曼掃了一眼,卻冷笑道:「姚健,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什麼時候學會用苦肉計了?」姚健愣住了,她實在沒想到江小曼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竟無言以對。江小曼繼續冷笑著道:「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麼?揭穿你了麼?」姚健定定的看著她,同樣報以冷笑:「江小曼,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們相處了幾年,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印象麼?不錯,我有時是玩世不恭,也沒有王禹那麼實在,但是我卻從來沒有騙過你,今天這個時侯,你居然說我對你用苦肉計,小曼,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你的任性後悔的!」說完大步走了出去。小曼張大了嘴想叫他回來,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小曼媽走了進來,歎了口氣說:「小曼,讓媽怎麼說你呢?」小曼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說:「媽,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一見到他就覺得委屈,就想發發脾氣,沒想到他……」小曼媽搖搖頭說:「沒事的,姚健氣消了就好了,他可能還是生氣你做掉了孩子,別想這事了,身子要緊。」江小曼無力的點了點頭。
姚健鬱悶無比的走在大街上,心裡氣苦不已,這算是什麼事,就是因為自己找了個小姐陪唱,就弄得雞飛狗跳,陰錯陽差,居然還做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還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姚健真是滿肚子的怨氣無處撒,不由得「嗷」的怪叫一聲,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姚健卻不以為然,依然信馬由韁的走著,心中的鬱悶卻絲毫未減。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姚健抬頭一看,不知不覺得居然到了王禹家的門口。姚健按響了王禹家的門鈴,王禹過來開了門,見姚健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一邊往裡讓一邊笑著問:「你和小曼到底和好沒有啊?」姚健也懶得回答,「蹬蹬」的往客廳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女孩,聽見有人來了,女孩抬起了頭,姚健和女孩剛好打個照面,兩個人同時說道:「怎麼是你?」
女孩落落大方的站起來,伸出嬌嫩的小手說:「你好,我叫安黛巒,你沒事了吧?」姚健卻並不領情,瞪她一眼,悶聲坐在了沙發上。王禹和秦宜柔一頭霧水,疑惑的問:「你們認識?」姚健沒好氣的說:「何止認識,簡直仇深似海,我和她有殺子奪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安黛巒一臉的尷尬,王禹和宜柔卻笑個不住,半晌,王禹才忍住笑道:「姚健,你說什麼呢?怎麼這麼奇怪,還掉書袋?」姚健歎了口氣,把上午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三個人都驚呆了,安黛巒更是內疚不已,她實在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車禍居然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不由得吶吶的問:「要不我去陪你解釋一下?」姚健擺了擺手說:「我求您了,您就別給我添亂了,既然江小曼認定我在說謊,那麼就算是天王老子去了也沒有用,對了,你怎麼認識王禹,你是他親戚啊?表妹?」大家當然都知道表妹的曖昧含義,王禹不由得笑罵道:「到這時候你嘴還不老實,你能不能積點德啊?她是我以前一個病人的女兒。」安黛巒接過話來說:「王大夫以前給我媽媽做過手術,我是來謝謝他的!」姚健翻了翻白眼說:「怎麼謝啊,以身相許?」王禹狠狠的瞪他一眼,安黛巒更是羞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秦宜柔輕輕的拍了一下姚健的腦袋,說道:「嘴上積德啊,江小曼跟你鬧彆扭,不是全天下都對不起你!」一提到江小曼,姚健立刻老實了,馬上乖乖的低下了頭。